听着小菊一口气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彦若雪不禁在心里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个刘福竟然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看起来自己这一次倒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那那个刘福后来怎么样了?”
即便是在大老爷面前得意的人,可毕竟也只是个家生的奴才,彦若雪不相信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那厮还能全身而退?
“还能怎样?当时刘管事跟着二老爷一起去了厨房,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敢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作下如此祸事,二话不说,当场就给了刘福两个大耳刮子,奴婢在一边儿看的真真儿的,那脸都肿起老高呢!
尽管后来二老爷说,这事情也不能全怨刘福,倒是咱们府上的下人先失了规矩,可见是二太太平日里管教不严所致,所以就没说要罚刘福。可是刘管事还是当即就叫人绑了刘福,说是回去以后一定重罚,还要他改日再登门给二老爷磕头赔罪呢……”
听完此言,彦若雪倒是没说什么。
本来嘛,一个奴才不管再怎么得主子宠爱,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出逾越自己身份的事情来。那刘福无非就是仗着有个在大房有实权的爹,自己又在大老爷面前得宠,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胡闹。
若是昨晚上换成是别的奴才,身上的皮早扒了一层了啊!她倒是觉得像刘福这样的古代“不良少年”,早就应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只是,眼见着彦若雪没言语,一旁的小菊却又开口小声说道:“从前总是听府里的人说起那个刘福,都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坯子,小小年纪便整日里吃喝嫖赌,还净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
奴婢原也以为那个刘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可没想到昨天晚上,他居然肯替小姐出头,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说起小姐在这边府里受的那些委屈,也只有他这样的愣头青敢一针戳破,否则二老爷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些年小姐是怎么过来的呢……
如今他这一出头,倒是替咱们解了围,就冲着这个,奴婢觉得也应该谢谢刘福,小姐觉得呢?”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谢他呢?”
看着小菊微红的脸庞,彦若雪遂歪着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小姐自是不必怎样的,奴婢方才想着,不如奴婢绣个烟袋荷包送给他,也算是了了这桩事不是?”
“烟袋荷包?”
彦若雪不禁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刘福手中端着一柄长长的烟杆儿,一脸臭屁的在那里吞云吐雾时候的模样。
切!人还没烟高呢,还学人家抽烟袋?
“吸烟有害健康,再想个别的送他吧……我且问你,二叔今日在家吗?”
彦若雪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穿鞋下床。
小菊还没从她那句“吸烟有害健康”中回过神儿来,此刻看到自家小姐下了地,忙取过衣服披在她肩上。
“听适才来送参汤的嬷嬷说,二老爷今天推脱身体不适,没到商铺里去,一直在东院儿歇着呢。小姐昨晚上受了惊,还是多歇歇再起来吧!”
示意小菊在脸盆里兑上些热水,彦若雪就着脸盆净了面,小菊忙递上帕巾,服侍彦若雪擦了脸。
在妆台前坐下,打开妆奁,彦若雪一边取过一盒香脂,先是打开盖子闻了闻气味,而后用手指沾了些在左手手心,因为右手手心有伤,便只用四指将香脂化开,然后对着镜子均匀地涂在脸颊上。
“昨晚上为着我的事情惊扰了二叔,如今我已经大好了,理应前去拜见一下才是。”
闻言,小菊忙拿起牛角梳,帮彦若雪将一头如墨的长发分开,一部分在头顶挽了个小巧的双平髻,又取了两个小巧的宝蓝色母贝制成的花钿分别插在发髻旁边,余下的发丝用牛角梳梳顺,就那样散在肩上。
尽管没有金钗宝簪碧玉珠花,可是如此素净的装扮,倒更显得彦若雪明眸皓齿,发乌如墨,素肌胜雪,整个人看上竟比那出水的芙蓉还要干净几分。
小菊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半旧家常的湖蓝色夹袄,下身配了一条面料厚实的蓝色碎花长裙,服侍彦若雪穿戴整齐。
“今天外面起风了,小姐还是穿厚点儿,小心别着凉了。”
“是啊,已经入秋了呢……”
俗话说得好,秋后算账。从现在起,是时候得将这些帐好好捋一捋了啊!
“走吧。”
收拾停当,彦若雪带着小菊,朝着彦禄成的居所而去。
彦禄成住在东院,是整个彦府老宅的主宅,距离彦若雪所在的北小院还是有段距离的。
穿过荷花池边的长廊,走东小门,还要再经过两个跨院,这才来到彦禄成一家居住的东大院。
东大院分为三个小院,其中带一个跨院的“贵华苑”便是彦禄成夫妇居住的,而北边的“迎春苑”则是彦霜霜的住所。
彦若雪一路来到贵华苑,却看到院子里头丫环婆子跪了一地。
“小姐,这些貌似都是二太太身边的人呢……”
身边,小菊伏在彦若雪的耳边轻声说道。
彦若雪的目光随即快速扫过眼前跪着的一众人等,只这一眼,便将这些二太太的心腹的长相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咱们进去吧。”
示意小菊去掀门帘,彦若雪在门外轻咳一声,而后抬脚迈进了房门。
“老爷,你怎么能只相信外人之言,却不信为妻的话呢?”
刚一进房门,彦若雪便听到里间卧室里传来二太太田氏那夹杂着哭腔的声音,于是忙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站在卧室门外。
“我嫁给老爷已经几十年了,这么些年来服侍老爷管理府中上下,可谓是尽心竭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今老爷怎么能仅凭一个外人之言,便轻易治了为妻一个治家不严之罪,把我的人都绑了来跪在院子里……
老爷就算不看在为妻辛辛苦苦伺候了老爷这么多年的份上,至少也看在霜霜的份上,也不该对我这么狠心吧!
如今,老爷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儿,今后不许我再管家,这叫我以后如何见人?倘或传到亲戚朋友的耳朵里,你叫为妻还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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