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病房的观察窗莫丹倩看到她牵肠挂肚的女儿,双眼无神惊恐的锁在角落里尖叫,双手激动的挥舞着似见到什么恐怖的事。
……
一个护士抬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蹲在沈雪想要劝她进食,谁知沈雪似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嘶叫着,一把推开饭碗,整个人像一只受处于攻击状态的小豹子,对想要靠近的护士又抓又咬。
“雪儿……”莫丹倩心痛的想要冲进去。
“君小姐,不可以,病人现在会攻击人,等我们打了镇定剂让她安静下来您再进去。”刚刚那医生拦住莫丹倩说。
“镇定剂!你们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用镇定剂,你知不知道会对她造成怎能的伤害。”莫丹倩气愤的吼道,强忍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我们也没有办法,这小女孩不许任何人靠近她,一靠近她就又踢又咬,更要命的是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如果不是靠给她打营养液的话,身体早就受不了。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对她使用镇定剂的。”医生见莫丹倩发怒急忙解释,额头上挂了全是冷汗。
莫丹倩心一片片碎了,虽然隔着隔音玻璃但她耳边依旧能听到女儿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这样的痛比当初沈晗的背叛自己时还要痛千倍万倍,被君梵彬所折磨的痛苦与此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结果不应该是这样,伤害人的人享受着幸福甜蜜,被伤害者却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更不应该让无辜的女儿来承受,她那么可爱、那么天真无邪、那么无辜,却因为自己懦弱、躲避而硬生生的把那张天使般的笑脸撕碎了。这一切的伤痛该由那始作俑者来承受,她不能再懦弱、躲避,作为母亲她必须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为她筑起一个安全幸福的港湾。那些伤害她和女儿的人她会好好回报给他们。
“你们医院厨房在哪里?”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莫丹倩淡淡的问。
“啊!在一楼!您有什么需要吗?我立即让厨师去准备。”医生对于这摸不着边的话一些愣住了。
“不用,带我去厨房!”
“君菲菲,你要干什么?又玩什么花样?”君梵彬皱眉拦住莫丹倩,从进来他一直在观察着莫丹倩的神色,刚刚她那悲凉、痛苦的眼神如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闷闷的、隐隐作痛。而她的眼神悲痛过后竟然是一片苍白、决然,仿佛脱离尘世的空悲,让人感觉随时会消失般。
“只是帮这孩子做点吃的,你不用紧张,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你手上我能玩什么花样。”莫丹倩凄然一笑的越过君梵彬,目光空洞的没有焦距,让人心生怜惜。
君梵彬跟着莫丹倩后面来到一楼的厨房,此刻已经过了用餐时间所以厨房里除里被特意叫来的厨师外没什么人。
莫丹倩没有吩咐厨师做什么,而是询问各种食物、用品摆放的地方,然后卷起袖子开始和面。白色的面粉在她手中慢慢变圆、变软、变平、变成一个个小巧的饺子。饺子的形状很特别如一颗颗星星的,不知她在面粉中加了什么,星形饺子黄灿灿的晶莹剔透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诱人的香气阵阵飘过,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君梵彬依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的看着满身面粉的莫丹倩,光洁的额头上布着一层汗珠,面粉东一块、西一块弄花了她的脸,可她却全是透出一种恬静、温柔的美,淡淡的、轻轻的、软软的、柔柔的,让人想要靠近。
“你到底是谁?”当莫丹倩抬着饺子从君梵彬身边越过时,君梵彬忍不住开口,因为以前的君菲菲绝对不会做这些是,更别说如此熟练,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困惑。
“我如果是说我不是君菲菲,你会放过我吗?”莫丹倩淡淡的笑,眼神中尽是悲哀和无奈。
“不会!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君梵彬的眼神立刻阴寒下来,冷厉的气息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那你想当我是谁就是谁吧!让开!饺子要凉了。”答案莫丹倩早就猜到,冷然一笑抬着饺子朝沈雪病房走去。
莫丹倩推开病房门,在刺眼的一片白色中沈雪缩在角落里的身躯更加的娇小,黑白分明的双眼恐惧、警惕的瞪着门,一见有人进来她惊恐的尖叫,脸上立刻露出表情凶狠、憎恨的表情,小手紧紧握起拳头,只要莫丹倩再走近她准备立刻攻击。
“小雪儿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回来……小雪儿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回来……”莫丹倩温柔的笑着眼中却是无尽的心痛和怜惜,柔柔的唱着只有她和女儿知道的歌曲,那是她们母女间情感的记录。
尖叫的沈雪在歌声中渐渐安静下来,惊恐的双眼慢慢露出属于四岁孩子该有的无助、思念、惊喜:“妈妈……妈妈……呜呜……我要妈妈……妈妈你回来啊……雪儿想你……那个坏女天天打我,爸爸也不要我了,妈妈你回来啊!”在那只属于妈妈的歌曲中,沈雪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哇哇大哭了起来,发泄着心中的害怕、想念、委屈、气愤。
“雪儿不哭,不哭,不哭,不哭……”莫丹倩紧紧把沈雪用在怀里安慰,好想告诉她妈妈在这里,妈妈没有离开,可是她不敢说,怕吓的沈雪也怕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只能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下。
一大一小就这样拥抱着,画面温馨又酸楚,让病房外的护士、医生都潸然泪下。而君梵彬阴寒的黑眸忽暗忽明的看着一切,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藏住了他的情绪。
当沈雪从嚎嚎大哭变为低声哽咽,莫丹倩轻柔的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雪儿饿了吧,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的。”
“小星星!是小星星!”沈雪看着那碗饺子激动万分,脸上露出自车祸后第一个笑容。
“快吃吧!都要凉了。”莫丹倩柔柔的抚摸着沈雪的头发,一个决定在心中落定,猛然抬头看向病房外的君梵彬,眼中的坚定是君梵彬第一见到。
待沈雪吃饱,哄她入睡后,莫丹倩走出病房停在君梵彬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带她回去。”
“不可能!”君梵彬冷笑的回答,邪魅的双眼透着玩味、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