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炫冰冷的语言,伊杉恍惚了片刻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她脸上落寞的表情,心痛的表情,决绝的表情都深深的刺入宫炫眼中,心中,她不温不火的情绪,刚是让宫炫恼怒。
利落的起身,走到玄关处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换上一尘不染的皮鞋,只留下一句话,“我在楼下等你。”
伊杉不经意的撇了撇嘴,她不是那种忧郁的女人,她喜欢笑,可是她不喜欢对着这个男人笑,因为,是他毁了自己仅有的幸福。
噢不!或许不是他毁了自己的幸福,因为他出现的时候她仅存的幸福已经荡然无存,他只是威胁自己,威胁自己的自由。
而已!
收起自己那一副落寞的表情,嘴角用力的扯到耳边,尽可能的表达着自己的笑意,因为,她以后再也不用为自己的生活所发愁了,再也不用为money而愁。
她,或许已经有了个很好的依靠,在生活上的依靠。
可是,脸上灿烂的笑意并不是代表心中就有快乐,她的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不过却很迷人,她嘴角的右边有一个圆圆的小坑,很小,却很深,眼眸中依然是落寞。
伊杉想到宫炫还在楼下等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穿起自己泛白的球鞋跑下楼去,宫炫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已经渐渐是晚上,所以太阳并不像中午那样毒辣。
渐渐西下的夕阳斜照在他的身上,散发着金黄带着点红晕的光芒,很耀眼。
“走吧。”
宫炫看着已经走在前面的伊杉,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发什么疯,竟然真的要这个还是学生的女人做自己的情妇,就是因为那天他看到她那炫彩夺目的笑容吗?
跨出长腿跟上伊杉的脚步,宫炫并没有准备开车子去她的出租屋,因为很近,他去过她的出租屋。
伊杉昂着头走在有阴影的地方停下来等着宫炫,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等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渗入心头的奴性发作。
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份,情妇,亦或者二奶?
伊杉站在阴影中处在黑暗处看着炎炎烈日下的宫炫,她自始自终都想不明白。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还用自己那令人作呕的母亲和养父来威胁自己。
伊杉用力的闭上深邃漆黑的眼眸,太阳太耀眼了,她无法与它对峙,只能闭上眼睛心里默哀自己无处可泄的悲愤。
感觉到宫炫快要走到自己身边,伊杉别过头睁开含着水汽的双眸,微微翘起的眼睫毛此时就像被风温柔拂过的羽毛般轻轻的颤动着。
知道宫炫没有想开车的打算,伊杉突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那车是很炫,没错,可是却与她租房子的地方格格不入,其实,也与她格格不入。
那里只是人杂噪乱的都市村庄,虽然高楼也是一栋栋,可是街道上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人,街道两边都是商贩。
一个字,脏;两个字,脏乱。
她不想他开着车去,那样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宫炫矫健的步伐已经越过伊杉,他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不是很充裕,所以想和她一起搬家,就要快。
可是他内心又希望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
很矛盾,很纠结。
伊杉伸出纤细如白葱的手指点在泛着雾气的眼角,把那前一刻还很清澈的泪水转眼间就被扼杀在她的食指间。
宫炫和伊杉,两个人此时心中都各有所思,可是,所思的内容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伊杉此刻还没能从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中觉醒过来,她依然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两人徒步到出租房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期间他们并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数十分钟的时间,近六百秒,说长不长,可是,说短它也不短。
宫炫是历来话就少,不过他想与伊杉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他要说,“杉杉,你家在M市,你怎么来W市上学?”
亦或者,“杉杉,我喜欢看着你笑。”
可是,这些话他怎么说出口,当他让朋友调查她,自己拿着她那人面兽心的母亲和养父威胁她逼迫她,他就应该了解现在的这种局面。
回想到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为了去参加一个家庭聚会,而自己的妻子乐子涵为了买件礼服非缠着他来薇安娜陪她挑件衣服。
他本来就不喜欢陪着女人去逛街,所以到薇安娜的时候一直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而伊杉也是在乐子涵兴致高昂的挑选衣服的时候闯进他的双眸。
她正在为乐子涵介绍衣服的时候不慎崴倒在地,当时他根本没有什么闲暇的心思去助人为乐,而且,他可不敢保证,她这样做不是故意的,不是想吸引自己的目光。
当她抚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痛苦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把冷漠的脸孔别向了别处,而他的老婆则用充满狐疑的眼神看着双眼已经泛滥的她。
那时的她,多么的楚楚动人,多么的我见犹怜,任谁见了心中都会不舍三分,心疼三分。
可是宫炫并不喜欢这样娇弱的女人,或许她身上没有一点值得他吸引的地方,也或许是见多了想攀高枝的女人,所以他们夫妻两人都选择旁观。
其实,宫炫不知道,那天是伊杉在薇安娜上班的第一天,她根本无暇去看男人。
后来,宫炫坐在休息区等着乐子涵,她挑衣服,他总是给予中立的意见,从来不说好或者不好。
在乐子涵把还不算小的薇安娜转了个遍后终于挑了一件衣服提着袋子来休息区找他,他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她去付账。
乐子涵一手提着衣服一手缠着宫炫结实的臂弯,乖巧依人。
不过她纤弱的身体显得很柔弱,让旁人看着心中会油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她不攀着身边的那个干净儒雅的男人的话就会有一阵轻风把她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