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是随意走走。”伊杉把自己内心的那一份感动暗自藏在心里,对宫炫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宫炫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打开绅士般的拉开车门等着伊杉坐进去,伊杉也并没有推辞,直接坐进车里。
宫炫转身绕道车那侧进入驾驶位,“回家还是接着陪我吃饭?”
一直沉默的伊杉着才想起来,宫炫晚饭应该还没有吃,他本来应该和薇薇姐还有那个男人在一起吃饭的,都是因为自己,没想到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已经接近吃宵夜的时间了。
“先去吃饭吧。”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
本来还怕伊杉拒绝的宫炫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深邃的眼眸深处染上了笑意,本来有点僵硬的身体也顷刻间轻松很多。
“你想吃什么东西?”话语里带着不明显的宠溺,宫炫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都有点不敢相信,这话真的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不过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听出他话中含有的玄机,淡漠的眼神看着车窗外面,“你看着办吧。”
“那我们去喝粥吧,我知道有一家粥味道还不错,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宫炫并没有在意伊杉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冷漠,因为此时的好心情,说话的语调也欢快了许多。
“好。”
两个人站在那家粥屋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宫炫一只手按着下腹一只手依然潇洒的揣在口袋里,若无其事的俊脸有一抹惨淡的暗白。
伊杉和宫炫在一起的时候自始自终都不敢抬头认真的看宫炫,所以他刻意掩饰的动作和脸色伊杉都没有察觉到。
“杉杉,你先进里面等着我,我钱包拉车里了。”几十秒时间,宫炫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刚才还杵的很直的腰也弓了几分。
“好。”伊杉并没有回头看宫炫,也没有站在原地等他,推开笨重的玻璃门进入粥屋。
宫炫咬着牙硬挺着回到车里,打开车内的灯直接把放在车厢里的胃药拿了出来,倒出几粒填进嘴里,没有借助水的吞咽,苦涩的药粒黏在了口腔上。
用力的分泌口液才成功的把药咽到腹中,药力慢慢散开,宫炫疲惫的坐在车座上缓着劲,刚才的胃痛真的太难受了,几乎把他全身的精力磨蚀掉。
宫炫的胃病是打小就患上的,虽然小时候他家已经是家产万贯,可是却没有一个待自己亲的亲生母亲,豪门,只要沾上豪门两个字,水深得就能把人淹死。
宫炫的家庭很复杂,他的公司是家族产业,从爷爷辈传下来的,爷爷是个商人,而他的姥爷却是个政客,因为双方事业的需要,而结成亲家。
父母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不过也养成了亲情,宫炫是宫枫朗的第一个孩子,却也是毁了他家庭的一个孩子,因为宫炫的目前怀宫炫的时候胎位不正,而且还绕脐带两周。
宫炫的母亲是个很倔强的女人,临盆的时候她没有想到生产的利害关系,只是因为大家都说顺生好,不管对孩子还是对产妇都好,她一意孤行。
胎位不正,绕脐带两周,怎么可能顺产呢,绕脐带两周是有转变了,变成绕脐带一周,可是胎位不正对生产终究不好,她却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类型。
生宫炫的时候,她在产房里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喊了一夜,在她用尽全力,憋足了劲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后,在她将要昏厥前,她终于同意剖腹产。
可是,因为生产造成的大出血,在还没有把宫炫从她肚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撒手而去,庆幸的是,满身通红皱巴巴的宫炫平安的脱离的母体。
宫枫朗虽然没有深深的爱上他的妻子,可是已经习惯了的女人突然就这样离去,他也很痛苦,他看到幼小的宫炫就想起了那个傻女人在产房里的嘶喊,心里太痛苦了,他把宫炫送到了岳父那里。
宫炫从小在他姥爷的膝下长大,皇甫泽宇和蓝薇薇就是他在那边认识的玩伴,在他十三四岁上中学的时候,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把他接回宫家。
那时候,宫枫朗早已经再娶,再婚的对象是他的秘书,一个秘书能变成老板娘,可想而知,那手段绝非一般。宫枫朗一心忙自己企业的事情,而他的儿子就交给了这个后妈看管。
已经懂事的宫炫在宫家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他不喜欢新的妈妈,而她也同样不喜欢他,宫炫上学期间为了避免见到这个女人就留宿学校。
虽然是很有钱的家庭,可是宫枫朗从来不过问宫炫学习与生活上的事,他相信他的老婆会把这一切都打理的很好。
寒假过后,宫炫又到了返校的时间,他的继母却没有给他一毛钱的生活费,还好,他办理的有公交月卡。
在学校没有人知道宫炫的家里很富有,而他也从来没有表现的家里很富有,沉默寡言的他不喜欢与人交流。
到校后,他因为没有生活费,每到吃饭的时间他就回到宿舍蒙头大睡,三天,整整三天,粒米未进,只有喝过白开水。
没有人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他没有钱为什么不跟家里要,十三四岁孩子的心理,没有人能猜透。
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了,决定退学,回到家中后,他的父亲依然不在家,把这件事告诉继母后,继母只是勾了勾嘴角,挑了挑眉毛,然后脸上就挂上了高傲和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不上学?”尖锐的女高音询问他。
……
沉默。
“说话啊,你是哑巴?”一声比一声高的声音刺着宫炫的耳膜。
家里的佣人已经偷偷摸摸的站在门后墙后,开始准备看这豪门的笑话,佣人们对这个少爷了解不多,却知道自家女主人的脾气。
此时,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宫炫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饿”。
“饿?我一星期给你一千块钱的零花钱呢?”无中生有,宫炫根本不想理她,可是,他才回到父亲身边不到半年,而这个女人待在父亲身边的时间只算做妻子的时间,就有八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