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日子如流水一般,平静地划过,看上去不着痕迹,然而那留下的点点滴滴,日积月累,却会在某一天苍然成海,炼化成山。

小玉的花斑猫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从一只雪白的大肥兔子变成了一只灰黄色的大肥兔子。

简双爬山坡爬得越来越溜了,从北营到王府,让他踩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路,路的两旁长满了金黄色的幸福花。

慕容嫣又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天天不亮就跑到了伽蓝城外西边的花营里,尽职尽责地履行一个教官应尽的义务。

楚方圆后悔了。并且是深深地后悔了。

本以为叶教官已经够严厉了,不过那是在遇到慕容嫣之前。见识过慕容教官大人,才知道叶教官原来是那么仁慈。

“再来!手抖什么抖?!没吃饱饭吗?!”慕容嫣毫不客气地拿着小棍敲敲楚方圆的胳膊,让她伸直了。

楚方圆颤抖着手臂又做了一个俯卧撑,满眼泪汪汪地小声嘀咕着,不是没吃饱饭,是根本就没吃饭。。。上午就因为俯卧撑没做够数,被罚不准吃饭。慕容教官大人也真够严格的,说五十个就五十个,少了一个都不成。可怜她撑到第四十八个就不行了,她这还是做的最多的,另外还有很多女兵连四十个都做不到,于是中午女兵们通通都没吃上饭。

“你说什么?”慕容嫣挑着眉梢问道。

“没,没说什么。”楚方圆连忙否认。

慕容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前面走了几步,指点下一个女兵矫正姿势。

慕容嫣确实是要求很严格,她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的要求也高。以前练舞的时候,她会为了一个动作练上百遍千遍,不做好不罢休;练枪也是,从不用简双要求她什么,她会很自觉地自己去学去做,并且做好。

叶殊就是心软,眼看着一个个女兵累得快要不行了,跟过去想和慕容嫣商量一下让她们休息休息。结果慕容嫣很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满是严肃的脸上写着免谈二字。

正走着,突然间前方一个女兵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翻了个身躺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另几个女兵看到了顿时也泄了气,翻过来躺倒,不做了。

慕容嫣秀眉一竖,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停下的?快给我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慕容教官……真的不行了……”一个女兵脸色通红,一边喘着气一边咻咻道。

慕容嫣把脸一板:“没坚持过,你怎么知道你就不行?”

一个模样秀气的女兵腾的翻身坐了起来,生气道:“怎么可能让人一连做五十个呢!跟本就不可能!你们当教官的能做到吗?凭什么一直让我们做?还没饭吃!”

“连着做五十个很难吗?一受不了了就抱怨放弃,吃不了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慕容嫣依旧板着脸训诫,“不是我不给饭吃,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有什么资格吃饭?”

秀气的女兵气的腮边都抖动了起来:“凭什么做不完就没有资格吃饭?你们不是一样都吃了吗?你们就有资格吗?!”

慕容嫣皱了皱眉,抬了抬嘴角:“不服是吧?”

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女兵们都围了过来,不少都是一脸的怨愤,嘴撅的老高。

慕容嫣冷笑了一声,把小木棍扔到了一边,活动了下肩膀俯身趴下,撑在了地上。只见她一下一下地做着俯卧撑,动作既标准又利索。女兵们蹲在旁边数着数。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

快到四十个了,只见慕容嫣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渐渐有些吃力起来,额头微微沁出了汗水,秀美的脸庞通红通红的。女兵们围在旁边慢慢地数着数,不乏有些满眼讥诮,幸灾乐祸的,心下里暗暗得意,让她小样地逞能。

叶殊捏紧了拳头咬着嘴角,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默默地给慕容嫣加油。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慕容嫣憋着劲,一个一个慢慢地做着。到第四十五个的时候,手臂颤了颤,差点撑不起来了,慕容嫣咬紧了牙根,硬生生地又撑起身,再一次慢慢地俯了下去。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终于数到第五十个,再也没有人笑了,都默默地看着慕容嫣,眼里晃动着莫名的情绪。

可是慕容嫣并没有停下来,只见她默默地撑着手臂,一次次俯身下去,又一次次努力地撑起来。她做的并不轻松,可以说的上是用足了力气,十分吃力,每一次向上撑起来,太阳穴边的血管都会微微地突起来,看上去颤巍巍的。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女兵们看得惊呆了,数数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家都看出来了,慕容嫣早就已经脱力了,可她依然撑在那里,和自己较劲一般,一个又一个地坚持下去。

“慕容教官加油!加油!”女兵们齐齐地为慕容嫣鼓起劲来,眼里是深深的敬佩。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

“呼——”

慕容嫣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趴倒在地上。围着的众人齐齐欢呼了起来,忍不住的雀跃与兴奋。叶殊也是拍着手为慕容嫣欢呼,心下里十分敬佩。

慕容嫣抬手擦了擦汗翻身就爬了起来,当教官的可不能这么没形象,像个软泥似的躺在地上。

有几个女兵瞟了叶殊一眼,慕容嫣咳嗽了一声,淡淡道:“叶教官就算了吧,瞧她那个小身板……”

还没说完,叶殊就朝她灿然一笑,道:“我行!”

说着就卧了下来,撑着手臂慢慢地做着。

话说这俯卧撑做起来真是个力气活,叶殊手臂没什么劲,才做了二十几个就有些吃力起来,胳膊抖得不行了。慕容嫣好几次想让她停下来,咬了咬嘴角,又生生地忍住了。

三十五,三十六……四十,四十一,……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终于撑到第五十个了,叶殊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女兵们围着欢呼了一会儿,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俯下身一个一个认真地做了起来。

那天下午,红红的云霞铺满了整个天空,灿烂的没边了。所有的女兵都自觉地做完了五十个俯卧撑,再没人叫苦喊累。晚上厨房里炖了浓醇味美的小牛肉汤,吃得真香呀。

回王府后,叶殊就喊来小玉,让她给慕容嫣和她两人捏捏肩膀,太酸了。事实证明,要想逞能耍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慕容嫣的代价是抬不动胳膊挥舞小木棍了,叶殊直接在床上躺了三天。

萧倾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差点气背过气去。说了不能受凉不能颠簸,上次好不容易调养过来了,又来上这么一出,真是能让她气死。萧倾城认定了,叶殊她就是个天才,不管他怎么冷静,她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他冷静不下去。

比如说现在。

叶殊狐疑地皱着眉毛,指着那个花梨木锦盒里的一十二个大药丸问道:“这是什么?大力丸吗?”

萧倾城忍不住抖了抖眉毛,好脾气地解释道:“这就是你平日里吃的那几味药混合成的,以后不用喝汤药了。”

叶殊默默地哦了一声,看上去似乎还不太相信。

“记得早晚各吃一粒,太大了就掰开来分两半吃。吃完了再给你送过来。”萧倾城微微地嘱咐了两句,起身离开了。那些药丸可是他辛辛苦苦熬制出来的,想着她就不用再喝那么苦的汤药了。她倒好,还大力丸!当他是走街串巷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了。

入夏的时候,天气一天天暖热起来,塍州城里长满了高大的榆钱树,到处绿荫荫的一片,带着股木浆特有的香气,温和而淳朴。

季文熙的兵马驻扎在塍州城北边的郊外,六万大军扎下的阵营,再加上马匹和粮草布置,整个军营搭建了起来足足有小半个城那么大。塍州地界不算小,但是塍州城很小,萎萎缩缩在塍州东边,是一个民风很朴实憨厚的小城镇。

塍州的大片地方都是草场和农田,放马牧羊种庄稼,百姓们生活很平稳,不富足也不清贫。当然,那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然而塍州这块地界常常不太平。

塍州北边是群峦起伏的黑水岭,一条黑水从西北到东南,斜斜穿过了黑水岭往东边去了,将一个斜方形的塍州分成了两半。黑水岭那边就是黑水国,黑水国人剽悍又凶残,常常翻过山来塍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塍州百姓屡受其害,苦不堪言,边防军每年派了一拨又一拨,翻山涉水地四处阻击,却仍不能阻止他们的侵袭。

现在季文熙领着六万大军来了,再加上塍州原来的四万兵力,有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这也是季国有史以来派到塍州的军队规模最大的一次。塍州百姓们知道他们是来打黑蛮子的,因此对他们都无比的热情,穿一身铁黑色的军装往城里转一圈,那一片片夸赞敬佩羡慕感激的目光,人生立刻圆满不少。

快要入夏了,黑蛮子不好好在家里种地,三天两头地往山岭上跑,伺机占占塍州的便宜。总这样小打小闹的四处堵截总不是办法,季文熙正在和那些参谋们想着对策,看看怎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将他们吸引出来,给他们一记狠狠的教训。

日头越升越高了,渐到正午,乘着某个人不在,季文熙跟守门的侍卫交代了几句,带着刘封缓步往城里方向走去。

塍州是原先的九皇子,现在的安王季文筝的封地,季文筝就是原先的那个贪吃又胆小的小胖子,过了这么多年了,人长高长大了很多,不过依然是有些木木讷讷的,不活泛,季文熙这个当哥哥的来看他了,也没见他热络多少。不过甄太妃见到季文熙就很高兴了,当初还在宫里的时候,季文熙的母妃温淑妃和她最交好,季文熙也对季文筝不错,现在看到季文熙来塍州了,她打心眼儿里的高兴。

甄太妃一早就请季文熙去安王府吃饭了,结果来塍州两个多月,他整日忙于军中事务,一直都没顾得上去。今日里终于寻了个闲空,瞅着塞娅那个疯女人不在,准备去安王府赴约。

缓缓过了城门,守城门的两个侍卫向季文熙行礼,季文熙淡淡点了点头,慢慢往城中走去。安王府坐落于城东边,过了一道拱桥,转过两条街道,渐渐到了城中的主路。塍州城不大,这一条东西方向的主干道路就是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小货摊,琳琅满目。

一路慢慢往前走去,忽然间被人撞了一下,季文熙往旁边让让,只见那人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奶娃娃,身后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些字画的卷轴。

“对不起对不起!”抱孩子的女人连声道歉,抬头看了季文熙一眼,连忙低下头夺路而逃。

季文熙晃了晃神,忽然间觉得那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心头陡然间打了个激灵,连忙回头喊道:“喂!请等一下!”

可是那个女人非但没停,反而越跑越快了,简直是像逃命一样。

“殿下,怎么了?”刘封奇怪地问道。

季文熙顾不上回答,急急往前面追去,刘封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

“喂!等等!”季文熙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

前面跑的女人回头来看,眼看着快要被追上了,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是见到鬼了一样。前面渐渐到了一些个密集的小巷子,女人连忙闪身钻到了小巷子里,闷头一阵猛跑。

季文熙和刘封跑到小巷子里的时候,只见里面曲曲折折的十八道弯,早已不见了人影。

季文熙皱着眉头,有些恼怒,那么大个活人就这么追丢了。

忽然间右边传来一阵娃娃的哭声,季文熙眉峰一挑,奔到了前方的一条小巷子,往右连着转了两个弯,顿时就看到先前的那个女人了。只见她正躲在墙角那里,满脸焦急地哄着孩子,一看到季文熙他们追上来了,顿时脸白了白,杵在了那里。

季文熙默默走前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谢婵?真的是你吗?”

那个女人连忙低下头拨了拨头发盖住脸,一边使劲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公子你认错人了。”

季文熙微微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娇美的玉颜,不是谢婵是谁?谢婵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季文熙一眼,满脸的犹疑。怀里的孩子哭得越发凶了起来,谢婵轻轻拍着那小小软软的身体,一边轻声地哄着。

“这是你和二哥的孩子吗?长得真漂亮。”季文熙笑笑,轻轻抬手捏了捏孩子软软滑滑的小脸,那孩子渐渐停止了哭泣声,睁着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乌溜溜地瞪着季文熙,看上去满是好奇。

“地地……”孩子忽然张着小嘴叫了起来,流出了哗啦啦的口水。

“她说的是什么?”季文熙饶有兴趣地问道。

谢婵脸色尴尬了起来,看着季文熙和孩子他爹有些相似的面庞,半晌,小声道:“她在叫‘爹爹’……”

季文熙闻言笑了起来,捏着孩子软软的小手,轻声道:“宝宝乖啊,要叫我七爹爹,来,叫一个听听?”

长了两排七倒八歪的小牙的小女娃娃又流出了花花的口水,奶声奶气地叫道:“地地……”

季文熙笑得眯起了眼睛,伸手把孩子从那谢婵怀里抱了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地逗着她笑。刘封很上道地凑了过去,接过谢婵背后的背篓,谢婵阻拦不及,硬生生地被抢了过去。

“你们的家在哪里呀?我想去看看二哥行吗?”季文熙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看着谢婵问道。

“七殿下……”谢婵默默犹豫了一会儿,良久,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一路转来转去的,走了好久,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民房前面停下了脚步。谢婵回头看了看季文熙和刘封,脸红了红,微微有些尴尬。

季文熙抬头看了看那简单朴素的农家小院,微微笑着摇了摇宝宝的手:“宝宝我们回家喽~”

谢婵笑着推开了门,还没走几步,顿时就见一个青灰色的小人奔了出来,小猴子似的奔到了谢婵的怀里,欢喜道:“娘!你回来啦!”

“凡儿真乖!”谢婵摸摸小男孩的头,抱着他慢慢往院子里走去,一边轻声叫道,“相公,看看谁来了!”

叫凡儿的小男孩长得很清秀,眉目里透着股聪明气,正趴在谢婵肩头朝季文熙做着鬼脸,一边大声喊道:“爹爹!又来了一个爹爹!”

正说着,只见正中的屋里走出了一个青袍的身影,身形修长,面容白净,一双清亮的丹凤眼,眼神墨黑,颇有神邃。抬眼看到院子里来的人,季文宣愣了愣,脸上满是震惊,半晌,慢慢地缓和了过来,轻轻笑道:“文熙,你怎么来了?”

小女娃娃看到自己的亲爹爹了,顿时兴奋起来,扑棱着小胳膊小腿的就要抱抱,季文宣笑着把她接了过去,轻轻地捏了捏她胖胖软软的小脸。

刘封在外面守门,一家子人走到屋子里坐了下来。季文熙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虽然算不上宽敞,家具物什也算不上精美,但是十分干净整洁,北墙上挂着一幅季文宣画的墨竹图,别有一番闲居隐士的清静与淡泊。

“二哥,你们在这里还好吧?”过了好久,季文熙默默压下了先前的很多疑问,轻声地笑道。看一看这宁静又温馨的家,看看季文宣和谢婵那一脸平和的笑容,很多事情都不必再问了。

“都还好,”季文宣默默地笑道,“你呢?听说做将军了,打仗上战场的,可要注意着点自己,别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

季文熙点点头:“知道了。”

谢婵搂着凡儿静静地坐在季文宣旁边,带着一脸恬静幸福的微笑。

良久,季文宣又问道:“不知道母后最近还好吗?七弟你见过她吗?”

季文熙不无遗憾地摇摇头:“太后娘娘迁到滈洲行宫去住了,我去京里时没能见到娘娘。不过听说她身体还好,二哥你不用担心了,等我有空了,一定代你们去看看她老人家。”

季文宣默默地笑着颔首。

季文熙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转了一圈,又看着季文宣问道:“怎么没见姚太、大夫人呢?”

季文宣脸上的神情一顿,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她死了,那天没能逃出来,在宫里死了。”

说完默默低下了头逗着小宝宝玩,没有再说什么。

“什么大夫人?谁死了?”已经四岁了的凡儿能听懂一些话,顿时有些奇怪地问道。

谢婵连忙抱起他哄道:“凡儿乖啊,娘带你去做饭饭!”

快到中午了,谢婵去灶间做饭了,一定要留季文熙和刘封吃饭,季文熙也乐的不走,就留下了。没过多会儿饭菜就上来了,简简单单的四样小菜配着白米饭,一家子人围着吃得香甜,好不热闹。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季文熙知道了季文宣最近这几年的境况。他们一路从京城逃亡到这里,渐渐安定了下来,虽然季文筝也住在这个城里,不过他和甄太妃都极其低调,很少出府,所以至今也没有碰见过面,他们也不知道他一家子就住在这塍州城里。逃亡时没有带多少盘缠,无以度日,季文宣便写些字画些花草啥的,署上一些时下里流行的文人墨士的名,让谢婵拿到市面上去卖,渐渐也过了下来。

现在他们一家四口住在这里,生活十分安稳,不想要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了。

季文熙听出了季文宣话里的意思,默默地笑着点了点头,向他保证,一定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

告别了季文宣一家,季文熙慢慢地往回走着,心情颇有些沉重。

看着季文宣一家其乐融融,异常温馨的画面,忽然间觉得心里空空的,默默地想起了叶殊,心底里微微的有些发疼。什么时候,他和叶殊也能有那么一个温暖的家,不需要金屋椒房,不需要珍馐佳茗,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一直相爱到白头,相守到终老,临死时握紧了双手,约好了下辈子,还要一起走。

回到营地,季文熙掀开营帐帘子,顿时就看到塞娅郡主正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一看到他回来了,微微愣了一瞬,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朝着他柔柔一笑:“夫君,你回来了?”

季文熙懒得搭理他,慢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刚想倒碗茶水,塞娅郡主就缠了过来,替他倒好了茶水,端起来茶盏送到了他的嘴边。

季文熙端过来茶盏自己喝了,塞娅郡主搂着他的脖子,细声又哀怨的腔调:“夫君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都不带上我。”

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贴到了季文熙的脖颈间,轻轻地来来回回地摩挲着。

季文熙放下了茶盏,淡淡道:“塞娅,你父皇到底让你来做什么?甚至不惜出卖你的色相?”

塞娅郡主侧着头看着季文熙,手搂在脖间,轻轻挑逗着他的耳根,一边慢悠悠地说道:“父皇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出卖色相是我自愿的,怎么,夫君你不喜欢吗?”

塞娅郡主的手轻轻滑到了季文熙身前,若有似无地轻轻抚摸着,娇美的玉颜贴到了季文熙脸侧,轻轻地亲吻他的下颌。

季文熙皱了皱眉,墨色的瞳色加深了起来,反手捏住了塞娅郡主的下巴,把她压到了桌子上面,微抬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丝冷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