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而是一个在忏悔自己罪孽的父亲或者说是一个普通的丈夫,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叶逸阳来到了书房门前,准备走进去。这时管家叫住了他,带着恭敬地说:“少爷,老爷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你劝劝他吧,唉,如今小姐又成了这副样子。”然后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逸阳看着这个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管事,知道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爹的,便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就走进了书房的门。他看见屋子里很暗很暗,连一根油灯都没有点起来,准备去把窗帘给拉开。
叶耀祖听见了脚步声就知道有人进来了,于是沉声说道:“出去,让我静一静。”但半天不见走动的声音,而且来人竟然将窗帘给拉开了,于是便抬起了头,脸色有些阴沉。但看清出了来人,眼睛又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看着他的爱子,如今才发现原来他和她是如此的相象,而且他一直是他的骄傲,但一想到那个倔强的女儿,叹了口气,总是想着她这样的性子是从了谁的。
叶耀祖揉揉额头,然后语气黯然地问:“阳儿,你有没有恨过我,恨我如此对带你们的娘?”
叶逸阳听后明显地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小时侯和妹妹一起在爹的怀里面认字,而娘亲也在一旁温柔地笑着,但是自己的爹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荣华富贵的诱惑,让他们的娘亲又妻变妾,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比妹妹年长一岁,所以也较为懂事。
叶耀祖见他一直不说话,心就开始向下沉了,他知道原来阳儿也曾经怨恨过他,而且怨恨并不比菁菁少,只不过他一直是极为懂事,从来不要自己操心,还立下了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他知道他能做到。
叶逸阳后来想到自己的父亲一直没有曾少给过他一点关心,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补偿他知道这样的怨恨其实早就消散了,而且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抱负,虽然要靠这样来实现他还是不会特别认同。叶逸阳想通以后,就直视自己爹的眼睛,坚定地说:“爹,我曾经和妹妹一样是恨过你,恨过你的无情,但是我依旧以你为荣,你在朝堂上能辨是非,不趋炎附势。”
叶耀祖听见自己的儿子也曾经恨过他,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但亲口听见他说出来还是有些受不了,但后面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以自己为荣的,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朝堂上一直是以江山为重,百姓为先的信仰,精神不由得一震,一下子顿时有了当朝丞相该有的威严。
叶逸阳看见自己的父亲不再萎靡不振也不由得替他高兴,然后规劝道:“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儿子知道你的信仰,所以你一定不能因为妹妹这件事情而有挫败感,否则得意的一定是那些小人。至于妹妹的事情,我觉得可以请逍遥老人来帮忙,他是精通玄黄之术的,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妹妹的。”
叶耀祖一听见自己儿子的建议,也是眼前一亮,心想:是啊,菁菁的师父可是为世外高人,他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她的。于是想到这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书桌前,摆好了笔墨纸砚,提起笔写下了一封信。没过一会儿,信就写好了,于是吩咐自己的儿子把信交给管家,让他飞鸽传书给逍遥老人。
落霞山的百花谷中,一个身着粗布的老人待在园子里摆弄着药草,听见了鸽子咕咕的叫声,于是就放下了手中药草,在篱笆上抓住了鸽子,看了信后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但随后又想想有些不对,以自己徒弟的心智是绝对不会遭人暗算的,所以为了求证他的想法,就准备先让烈焰去打探一下。
烈焰躺在屋子中的一根绳子上,闭着眼睛,最近几天他一直很烦躁,因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到师妹的行踪,他希望她是平安的,虽然不知道那时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准确的。后来由于想给自己一些安慰,就重新回到了自己和师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
逍遥老人看见自己的徒弟躺在了绳子上,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这次回来让自己感觉到了他的心很慌,于是缓缓开口:“焰,你帮我探察一下,菁菁是不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烈焰听到暗算后惊得差点从绳子上跌下来,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冷静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了?”逍遥老人看见他因为叶菁菁有事而失态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你自己看吧。”然后便将信给了烈焰。
烈焰急忙将信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真有此事,才有些疑惑,见到她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逍遥老人看见烈焰把眉头皱紧,于是也有些担忧地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烈焰看见自己的师父如此担心,便将事情和自己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逍遥老人听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沉声说:“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她有没有想过有人会这么担心她的?”
逍遥老人看见他迷惑不解的样子,只能够叹了口气:“唉,她还在恨啊,现在只是才刚刚开始啊,我并不担心这些人,可我担心的是她啊。她的恨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别人啊。”然后立刻果绝地说,“走,我们去一趟丞相府,你也一起来吧。”烈焰听后,有些担心她,其他人的死活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她,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于是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