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莫莫呆呆地坐在地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钱不尽的脸。她向着那脸爬过去,嘴里嘟囔:“二叔,我渴……”
钱不尽一肚子邪火无处可发,见某人竟然不知死活的往自己身上粘,又想到她刚刚和那个小乞丐亲密躺在一起的情形,顿时更加气,将她的爪子嫌弃地扒拉到一边。
钱莫莫站不起,一头趴在钱不尽腿上,觉得身上又冷又热,一手抱着他的腿,一手扒着衣领子。
“钱莫莫,你给我起来。”钱不尽冷冷地下命令。
某人瘫的像烂泥,不情愿地:“不要嘛……人家好累……”
“那个乞丐是什么人?”
“乞丐?我不知道……不知道……”
“啪!”一个脑蹦儿。
“啊!好疼!”某人捂着脑袋,左顾右盼地找凶手,半晌又趴在钱不尽腿上。
“好好说,那个乞丐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人家不认识嘛,不要打我……”
“钱莫莫!”
“好吧,人家是为了二叔着想。……二叔……那丫没有……媳妇……”
“……?”
“他……他不喜欢……女人……”
“然后呢?”
“他……那个……小正太……”
“小正太?”
“小正太……很漂亮……可以……可以做媳妇……”
磨牙!皱眉!“然后?”
“小正太可以……拐回家……送……送给钱不尽……”
“……”钱莫莫,你真是作死。
“二叔太……太不温柔了……”
他不温柔?抬起手指便要弹下去,到某人脑皮时将将停下,冷哼:“……既然是送给我的,为什么却跟你在这里?”
“找不到乐……乐哥哥……找不到二叔……他们……所以……吃……吃饭……”
“你喜欢那个小正太?”
点头,“他……很漂亮……”
怒,“哪漂亮了,我看不出来!还没有大多好看。”
“和钱不尽比……呵呵……的确差一点……”
有点舒畅,舒眉展颜。……等等,他在说钱大多,她听成他的名字了吗?该死的!一个脑蹦儿弹下去。
“哎哟……”
“说!”
“说什么呀……?”
“你们刚刚做什么了?”
“吃饭……喝酒……”
“还有呢?”
“不……不知道……”
这时招财敲门进了屋。
“大当家。”
“问出什么了?”
“问出了。那孩子是个乞丐,名叫洛彬,是东蛮那边逃饥荒过来的,家里人都死光了。今天在街上抢了二小姐的包子,二小姐见他可怜,就带他来乐坊吃东西喝酒,没想到喝多了,一醒来就看到了我们。”
“检查结果如何?”
“呃……还是童男。”
“嗯,把他打发到花豫垄做工,让人看紧了,不准再进城。”
“是。”招财应了一声出去了。
钱不尽的火气消了一半,此时看着钱莫莫也不恨的牙痒痒了。抬手将某人拎小鸡一样拎起来。“钱莫莫,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疼疼疼……冷冷……冷……”
就这样盯了半天,钱不尽终于泄了气,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将人包的严严实实。吩咐外面的招财:“去备马车来。”
钱不尽抱着昏迷了的钱莫莫下了楼正要上马车,见府里一个家丁风风火火跑来。
“大当家的,老夫人回府了!”
钱不尽心中一沉,低头看了看怀中人事不知的某物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行人回府时,老夫人已经坐在厅内喝茶了。钱不尽命招财进宝将钱莫莫抬回了闺房,方整理整理衣衫进了大厅。
老夫子兀自喝着茶,见他进门只是抬了抬眼皮。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听说这两年来,府里很是热闹。”
钱不尽坐到下首的椅子上,没有言语。至于老夫人对府内之事了如指掌他并不意外,府里家丁上上下下几百人,总会有走漏风声的,倒不是他不查,只是碍着老夫人面子,才一直纵着。
老夫人见他不说话,冷下脸来,将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放。“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将我安置在京,我还不能回来看看了?”
“母亲请息怒。”
老夫人瞪他一眼,继续道:“我是听说你又拒绝了几门亲事,所以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寻个好姑娘。哪怕先纳个妾也是好的。”
钱不尽低眉顺眼,并不说话。
“你也不小了,怎么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整日里谈生意能谈出大胖孙子来吗?此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纳房妾,再由不得你了。”老夫人见他还是不说话,又道:“难道是因为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她现在在哪呢?把她叫来我看看。”
“莫莫今日受了些惊吓,正在房里休息。过几天就叫她来给您请安。”
“你迟迟定不下亲事,定是由那丫头闹的!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带着拖油瓶子的男人?你不要向着她,这两年里她也闹的够了!你也不要让她来见我了,过几天身体好了就直接把她送去书院读书,也好过在家无所事事,整日耽误着你。”
“书院的环境总归比不得府内,恐怕她会不适应。不如请个先生在家……”
“书院的环境怎么了?那书院是你出资建的,请的都是最好的先生,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都被送过去读书,怎地你家这位就去不得了?再说,她来这里之前不过是个乡下的穷娃子,能有个读书的机会已经难得了,竟还挑三捡四的!”
“母亲,不瞒您,钱莫莫的父亲与儿子是八拜之交,如今他生死不明,唯一的女儿寄托给我抚养,我若不尽心,实在无法向他交待。”
“送去书院叫不尽心了?我不管什么八拜之交,耽误了你的亲事,那她就是罪人。绝对不允许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