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杏儿慌忙跑上来,扶着英子,一脸责怪地对着祝枝山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祝枝山低低垂着头,十指纠缠,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又不是故意的……”
台下人无比汗颜!他们眼里的才子!他们作为榜样来教导自家孩子的模范!他们……他们似乎都不愿意相信,平时说话有道有理的祝家公子,完全像大人的祝家公子,会表现的这么令众人失望!而祝员外铁青着脸上台,毫无诚意地对英子道歉。英子连连表示了没关系,他才再度说起对联的事,心里狠狠地想:看你们能对出什么样的下联来?充其量不过都是女子!
英子走到另一张桌子上,拿起笔挥舞着,片刻白纸上出现清秀而豪放的字迹,让围观的南北书院的学子们佩服,而那下联更让他们敬佩地说不出话来。
炮镇海城楼。
“妙哉!妙哉!好一句炮镇海城楼!对的工整!”说话的老头,捋着白色胡须,倒是有些像孔子那样的学者,小丽猜想他大概是某个书院的老师吧。
杏儿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对那老者说道:“司马先生也觉得好,那定是对的最好的。”转而望着祝枝山,问,“那么祝公子的下联是?”
祝枝山憨笑两声:“我的下联还不如姐姐对的好,还是不说罢。”
小丽冷哼一声:这已经是历史文学中最妙的,你一个小P孩,能对出什么?!不过,说起来祝枝山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能出这样的上联,学识修为也不能小觑。
英子仰慕祝枝山一手好字,可没有想到祝枝山还只是个小孩子,恐怕他的书法还不如英子自己写的好,既然已经对出了下联,又弄的一身墨水,便想先回家换身衣服。正要转身离开,祝枝山却扯住她的衣角,扬起胖乎乎的脸,扭捏了很久,直到一张脸变得通红才支支吾吾说道:“姐姐……我想请你做我的老师……”
做老师?!可以……
只见宋萌肜三两步跨上台子,挡在英子前面,对祝枝山说道:“我是英子的经纪人,要请英子做老师,这学费……”
“姐姐放心,爷爷一直想请老师教我,我给爷爷说一声,银子必不会少。”
宋萌肜听着一张脸险些笑烂,黑黝黝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看到了大把红彤彤的钞票放在自己面前……
她的美梦还没有作完,小丽和宏儿一人架着一只手臂,拖着她往外走。祝枝山小跑着跟来,顿时又引来周围人议论。
关于这次比试为何会在祝府举行,其中也有一些缘由。话说那祝允明天生聪明过人,个性又十分古怪,祝员外请了老师与他,每个老师来了不出两天就告辞走了,走时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祝公子聪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需老师便能成才。祝员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这话有些讽刺,狠下心便决定送祝枝山去书院,在他看来是:千里马也需伯客发现才值钱,祝允明再怎么聪明也是需要老师的。在祝员外千方百计的劝说下,祝允明才答应爷爷会去书院读书,不过他有个条件:他出一上联,南北书院哪家对的好,他就去哪家。
祝员外财大势大,南北书院都想收祝允明为书院的学生,以此来改善书院的环境,提高书院的声誉,便决定将比试场地从孔子庙,改到祝府。岂料,两天来,两家书院的学子,包括夫子绞尽脑汁想出的下联,竟然不如王爷府的女子!
这些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姑苏城里,所有人闲谈时总是这么问,不过没人能回答出来。也有人记起半月前来到姑苏城的四位,胆大包天的女子,与她们很相似,便纷纷猜想她们就是了。许多人都是不屑的态度,纵使她们的确才情不错,但她们的行为却很不和规矩。
年老的祝员外更是不屑,道听旁说后,便认为她们有些像是妓楼的女子。祝枝山却日日跑来别院,站在门外总想着进来,杏儿便一副泼妇的模样拦住他。那些关于四位小姐的传闻,很令杏儿生气,虽然她也常常猜想她们的来历,可在这半月的相处中,她觉得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子,就算偶尔说些脏话,但也不伤大雅。
这日,正值阳光明媚的午后,四人喝着茶,吃了点心。便有人来报,祝公子又来了。
英子皱着眉头,小丽气得牙痒痒,宏儿则是一副怕怕的模样。唯独宋萌肜兴奋地叫起来:“哇!财神爷又来了!”
说着就准备去见见,小丽一把拉住她,狠狠瞪了两眼,杏儿便转身向前院去了。
站在门口的祝枝山与往日不同,他穿着灰色衣服,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缅甸的笑容,脸颊还诡异地发着红光,手里握着的不是扇子,而是一大把新鲜的,鲜红色的玫瑰花(貌似古代人就知道了,玫瑰花代表爱情?)。
他见着杏儿,便可怜巴巴地凑过去,黑溜溜的眼睛祈求着杏儿:“杏儿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
“这里是王爷府,岂是你想进就进的?!”杏儿双手抱怀,气冲冲说道。
“可是,七王爷又不在……”
“王爷不在,这里就不是王爷府了?!”
祝枝山眼珠子闪动,眼眶里蓄满泪水,模样像极了没人要的小孩。
杏儿见状,心里有些愧意,再怎么说他也是祝员外的孙子,况且在苏州城他也是盛名响亮的人,如果哭哭啼啼地从王爷府离开,不知道苏州城的人又要议论多久?
祝枝山见杏儿失神,便一溜烟钻进去,等杏儿反应过来,祝枝山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杏儿慌忙追去。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着英子被一小孩抱着。定睛一瞧,正是祝枝山也。他紧紧抱着英子的腿,脚边散落一地的玫瑰花。
“呀!财神爷来了!还带着玫瑰花呢!”宋萌肜欢喜地说道。
小丽满脸黑线,死死盯着祝枝山。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姐姐……”
英子有些欲哭无力的感觉,想推开他,可一个孩子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英子向小丽和宏儿投来求救的目光,宏儿上前,拉着祝枝山,井然一副凶狠的模样对他说道:“你不能喜欢姐姐,你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