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整个涧水源都被一层光亮笼罩。生机盎然,姹紫嫣红的百花怒放,翠绿欲滴的枝繁叶茂。
涧水源中的祠堂内,隐氏家族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一片。
“族长到”一声响亮有力的男音响起,顿时吵吵闹闹的祠堂安静了下来。大家自觉的分成左右两边,齐刷刷的跪倒,“族长好”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在祠堂的上方。
一袭华丽锦衣,拖着长长的裙摆,高高挽起的发髻,发髻上一顶镶着白梅水晶的发冠。隐族长蒙着白纱,姣好的容颜若隐若现。
隐若兰眼睛扫视整个祠堂一遍,迈着庄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踏上祠堂的上座,端庄坐好后,庄重的说道:“祭祀大典开始”。
隐族长宣布祭祀大典开始之后,从旁边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手拿竹简,得到隐族长颔首示意后,中年男子开始一字一句的列出今天祭祀大典的所有仪式。
一个个祭奠仪式,庄重而肃穆,一张张脸庞虔诚而专注。
“请族长上香”。随着司仪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就看到隐族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之后来到隐氏历代族长的排位前,接过递过来的香,右手提起裙摆缓缓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说的是些什么,语毕后,提起裙摆起身把香插进香炉之中。
祭香后,隐族长转过身,正面的看着隐氏的所有成员,仪态庄严,“我隐若兰,隐氏第二十九任族长,代表隐氏请隐氏下一任族长隐水璃”。
随着隐若兰的话一落,就看到祠堂的门口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红纱蒙面,弦月眉被精致的妆容修整的更加的美丽动人,头冠上镶着红色的梅花,一串串雕刻着红梅的水晶流朱下隐隐约约可见墨黑秀发。隐水璃步态沉稳,脚下盛辉,缓缓而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纤细身姿,环绕周身气韵风华的隐水璃,隐若兰眼中尽是满意的笑容,一步步从祭祀台上走下来。
整个祠堂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之外再无它声。
一双保养得宜的修长的手伸向水璃,水璃停下前进的步伐,伸出洁白的手放在隐若兰的手上。
隐水璃好看的桃花眼眼帘向下,长而密的睫毛向上勾起,迷离的看着自己搭在隐若兰的手。
从今以后,这双手,这具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了——而是属于隐氏家族。
我心不再由我。
收起杂乱的思愁,水璃抬起低垂的脑袋,桃花眼坚定的看向隐若兰,轻点头。隐若兰满意的轻握水璃的手,抬步两人并肩走向神圣的祭祀台。
一走上祭祀台隐若兰就放开了握着水璃的手,面纱下眼中笑意荡漾,对着一旁的隐月夜点头示意。
接受到隐若兰的示意,隐月夜手执点燃好的焚香,迎面而来,剑眉庄重,右膝单膝下跪:“隐氏第三十任大少隐月夜,请隐氏第三十任族长上香”。铿锵有力的声音弥漫在祠堂的四周,随着手中的香烟雾袅绕。
水璃眼瞳低垂望着单膝跪地的隐月夜,神情朦胧清冷,柔荑的双手虔诚的接过隐月夜手中的香。不言一语的从隐月夜身旁踏过,手中烟雾萦绕的香,稳稳的插在祭祀台中。
这一刻开始,你,我不在是幼时玩伴。
看着稳稳插在祭祀台上的焚香,隐若兰郑重宣布继任大典开始。
“我宣布,继任大典正式开始”话音一落,隐若兰看了已经转过身来的水璃的一眼。端庄仪态万方,一向坚定无比的双眸有过一瞬间的溃散,绝望。
穷尽一生,攀登上隐氏家族的最高岩,如今却也避免不了这样的下场——比武祭奠的战利品。
隐若兰伸出右手,右手停在耳畔处,指尖轻抚,白纱飘然落下,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展现在大家面前。
全场倒吸一口气,隐氏的十二个长老都伸长了脖子,面露轻薄。
隐水璃清明的看着身旁的隐若兰,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一天,终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有请十二位长老”清冷声音在祠堂中响起,隐水璃收起被波及的心绪,面上清冷疏离。她隐水璃是隐氏家族新的统治者,觉不任人摆布。
隐水璃的话一落,全场有一瞬的寂静,针落可闻,虽然仅仅是一句话,但是大家都从中感受到了来自族长强大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二位长老依序站了出来,恭敬的看着祭祀台上的水璃,等待着隐水璃的下一步命令。
这是每一个新任族长上任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不容置疑,不容反抗,惨绝无情。
“比武开始”一声令下,顿时祠堂锣鼓喧天,前所未有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以十二位长老为中心形成包围圈子。
十二位长老亮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往日兄弟情义不再。
见血封喉,艳红刺眼,十二个身影纠缠,厮杀。
杀戮。鲜血。不断弥漫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场打斗,神情自若,置身度外,杀戮是别人的。
“碰”“磁”“唰”兵器交接,刀光剑影。
时间不断流失,场上的十二位长老接二连三的一个个倒下。
直至最后十二位长老只剩下一人站立在血泊中,地上是十一具熟悉而又陌生的尸体,脑浆迸裂,脚筋断裂,惨不忍睹。
血泊中隐十一长老,被暗器划开的手臂,流淌着鲜血,隐冉双眸低垂,脸上看不清是神情,站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十一具尸体。
祭祀台旁,隐月夜看着这一幕幕,剑眉紧皱,终有一天,他也将是和他们一样,屠杀自己的兄弟,只为能够继续——活着。
他做得到?如此绝情,如此残忍?
“隐冉,隐若兰明日成婚”祭祀台上冰冷的声音响起。
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一场兄弟之间的最终决斗,决定了一场荒谬的婚姻,同时也宣告着隐氏十一位长老的死亡。
一场厮杀,一场婚姻,一场没有情爱的结合,以鲜艳欲滴的鲜血染成,她隐若兰,隐氏前任族长充当这场厮杀中战胜者的战利品。
权利的背后,新生权利的背后,隐氏家族用一场场祭祀诠释了——防微杜渐,一山不容二虎,光耀背后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