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可以出来了。”老妇人才刚讲完,玉岚悦还没来得及沉思,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玉岚悦看着身边一听到动静便掩藏了气息身影的老人,眼神晦暗不明,这个老人她并不知道什么身份,可是她却知道师父都不知道的事情。在看了一眼外面等候的侍卫,玉岚悦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地牢,便见嘉儿开心的等候在一边,一见到她出来,更是急切的过来搀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已经到了行走都要人搀扶的地步了,看着嘉儿扶着自己的手,玉岚悦暗想。
“王妃,王爷吩咐,您必须呆在西厢,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得出西厢一步。”一旁的侍卫并没有离开,眼见着玉王妃走在前面,他觉得他还是提前说一声的好。说完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玉岚悦,显然是奉命来押送玉岚悦回西厢的。
“嘉儿,我怎么会那么快的放出来。”玉岚悦也没有管身边的侍卫,而是疑惑的问嘉儿。送进去才不过几个个时辰,连天都还没有黑下。就算不做过分的惩罚,至少也要在关上几天吧?最起码在今天,他是没有时间吩咐人放他出来的,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她也不认为他还会挂念她,毕竟还是他无情的送她进了地牢。
“小姐,那个,据说是刘王妃求的请。”嘉儿偷偷的瞄着玉岚悦的神情,虽然是刘月害王妃这样,但她也求王爷放王妃出来的,其实刘王妃的心地还是蛮好的吧。眼见玉岚悦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嘉儿暗自吁了口气。
“嘉儿,我没事,以后我们就在西厢好好呆着吧,外面的那些事情,我们就不要搀和了。”玉岚悦抬头看着头顶的青天白云,淡淡开口。恒王妃的名号束缚不了她的身心,总有一天她依旧会回到那广阔的蓝天,等那一天到来,她便带着嘉儿,跟随师父逍遥行天下,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羁绊她,那些执念就当是年轻的梦吧。玉岚悦轻松的呼出一口浊气,脚步坚定的朝着西厢而去。
嘉儿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变化,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精神明显清明了,笼罩在小姐身上的愁云似乎也一扫而空,虽然不明白为何从地牢出来,自家小姐的情绪反而好了,但这样的小姐才是初见时开朗自信的小姐,这样便足够了。
回到西厢,玉岚悦便在嘉儿强烈的要求下躺在了床上,不过她确实也困了,于是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夕阳西下,夜来临了,前厅的宾客早已散尽,余下下人们在收拾着残局。
苍泽恒喝得醉醺醺,在小厮的搀扶下朝着新房走去,本来他是不准备出席酒宴的,只是刘月一个劲的催促,苍泽恒便也依了,听着众人的恭维,一时高兴居然喝上了,这回也只能让下人给送了回来。
“都下去吧。”人醉了,该有的清明还是有的,挥退了门口所有的下人,新房便只剩下苍泽恒与刘月。
新房的熏香在默默的燃烧着,那惑人的香气,让本已有些醉的苍泽恒,更加的沉醉了,那本来还存在的丝丝清明慢慢的朦胧。不甚清晰的眼神看着喜床上那已经躺着的人影,苍泽恒摇摇晃晃的便朝着喜床走去,嘴里呢喃着“月儿,月儿。”一把挥开已经放下的床幔,遮掩的身躯便进了苍泽恒的眼。
苍泽恒轻柔的上了床,身边的人儿似乎已经熟睡,让他有些不想吵醒睡梦中的人儿,可是已经等的太久,一阵清甜的莲香传入鼻翼,让她的神识更加的迷糊,苍泽恒发现他居然看见了十年前那个喜笑颜开的人儿,心下更下轻柔。
苍泽恒想过很多他和月儿会何时成婚,开始接回月儿的时候,是因为年龄不合适,后来呢?哦,后来出来一个讨人厌的女人占了月儿的位置,他是恨得,可是却不能如何,只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不允许他像对待别的女人那样任性。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他不是已经娶到他心爱的女子了么,以后属于月儿的一切,他一样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夺过来的,好在他的月儿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体谅他的苦处。
兴许是酒确实喝得多了,兴许是身边的美人太过诱惑,也许房间的熏香太过迷人,刚刚还不想吵到佳人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红烛魅人,洞房花烛夜,一切都变得自然和谐,理所当然起来。
迷迷糊糊的玉岚悦感觉很热,就像大夏天的夜里盖着厚厚的棉被,沉重而闷热。可明明不是夏夜,为何天气会这般的闷热,难道自己发热了?可是白天明明都是好好的,玉岚悦迷惑。而且身上似乎压着重物,让她不能动弹,而且嘴巴也不舒服仿佛有人塞了东西,都不能够呼吸了。于是还在迷糊中的玉岚悦伸出舌头想要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吐出去,却得到了更为疯狂的吞噬。似乎更热了,玉岚悦不安的想要扭动,那种被重物压着的感觉却更加的清晰起来。
做恶梦了吗?以前做恶梦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却又有不同,有种异样的陌生,直到身上再次感受的沉重,玉岚悦迷糊的神识才微微清醒过来。不对,是真的有东西压着她,而且嘴里也是真的有东西,这才意识到不对经的玉岚悦腾地完全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却看到了吓人的一幕。“恒,恒哥哥。”嘴被苍泽恒覆盖着,玉岚悦说不出话来。
恒哥哥,怎么会在她的房间,不,不对,这不是她的房间,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床幔,看在那不远处的高烛,一切都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新房。新房?是了,这里是新房,恒哥哥与刘月的新房,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啊。
“呜…呜…”恒哥哥,恒哥哥。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恒哥哥为什么这么对她。刘月呢,刘月怎么不在新房。玉岚悦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束缚,可哪里知道越挣扎,却被束缚的越加的厉害,连动都不能动了。
当空气里面甜腻的香气传来,玉岚悦的意识再度模糊起来,她知道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当玉岚悦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身边的人早已经沉睡过去了,玉岚悦没有转头去看,也没有心思去看,她的眼中只剩下略有可悲的茫然,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床幔,以及那早已破败不堪的衣服,她似乎记起了昨晚的一切,又好像什么也不记得。空气里面的香气已经散去,没有丝毫的痕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彼时天已经微亮,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像她同样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跑去了新房一样。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难道是刘月?可是怎么可能?
外面轻微的起床声提醒着玉岚悦,嘉儿已经起来,就快要过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嘉儿知道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即使现在她的神智有些忙乱,还是小心的避免吵醒嘉儿,她不知道如果让嘉儿知道发生的事情,后果会变成什么,嘉儿一定会咋咋呼呼的跑到那个男人那里去质问,而那个男人又会如何的气愤,厌恶的眼神还在脑中盘旋,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已经破碎的心脏。
这是一个局,她只能埋在自己的肚子里,刘月是这样警告自己的吧,所以现在嘉儿和她都还安全的呆在自己的房中。有过几次的教训,难道还会不知道刘月会做出什么?整个王府都是刘月的人,就是那个男人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可以置她于死地,她还能够跑出去质问他们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估计刘月就会给她按上一个出墙的罪名吧。
玉岚悦脱掉了身上的衣裙,然后丢尽了床底下,一不小心磕碰在床沿,本就被折磨的酸软的身体,即使只是轻微的磕碰,也足够造成巨大的疼痛,玉岚悦前倾倒在地,猛然回神。
看着穿的混乱不堪的衣裙,脑海中不甚明晰的片段渐渐清晰,想到身上还有些残留的味道,玉岚悦不顾身体,连忙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屏风后面,那里是晚上自己洗澡还没有来得及倒掉的洗澡水,水已经冰冷,她却连刚换上的衣服都没有换下,便跨进了澡桶,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冰冷的水温冷给了她更清醒的思考,也只有埋进水里,才不会让人看见她的悲伤,哪怕现在房中根本无人。
直到在水中再也无法呼吸的时候,玉岚悦才有些急切的从水中冒出了头,此时的她即使不看现在的脸色,也知道定然是一片青绞,收拾了自己的怨念和悲伤,玉岚悦看着自己身上不成形的衣服,眼中也不知觉的闪过了自己从来也没有过的厌恶,只是现在的她并没有感知到自己的这抹情绪。
想到外间的嘉儿,玉岚悦慢慢的换下衣服,小心的丢出浴桶,还是不忍看自己现在破败的身子,只能闭起眼睛发狠的搓洗,似乎这样就能够抹去那些痕迹,在冷水中泡的发冷的身子,因为劲力而慢慢的变的温暖。
当玉岚悦收拾好自己之后,天边已经微白,再过些时候,嘉儿就该收拾好自己过来伺候她来了,把湿透的衣服也藏在床底下,玉岚悦想着什么时候趁嘉儿不注意的时候,便把它们烧毁,这样想着,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玉岚悦不知道,当她刚被送出房门的时候,便有两名婢女走进了房间,然后收拾了房间内的残局,也可以说是某些证据,其中一个婢女看着雪白丝巾上面的印记,对着另一个婢女点头,在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也离开了房间,朝另一边走去。
那个方向,正是莲月阁。此时莲月阁,刘月的房间传来一男一女两人的谈话声,其中女的自然便是刘月。
“怎么,就这样把那男人让给别的女人?”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因为动作而起伏。
“邪,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只爱你的,我怎么会让别人碰我。”刘月焦急的解释,生怕男人会误会。已经离开三年了,这个男人的优秀,向来便不缺女人,她是担心的,却又没有办法,好在她还是有用的。
“你是怕那个男人发现你已经不是处了吧。”一语道破刘月的担忧。“居然连那个药都用上了,怎么不怕事后那个女人戳破你。”男人上扬的语调调侃着刘月。
“哼,只要她不想身败名裂。”说出来,谁会信,从苍泽恒床榻醒来的人只会是她刘月,那女人要是敢说,她就等着身败名裂去吧。刘月得意的想,一切她都安排好了,难道会没想过那个女人的反应?
“你这个小妖精,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刘月是趴在男人的胸口,所以低着头的她压根就没有看见,男人说着喜欢的时候,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刘月知道男人是在等着她开口,“苍泽国西南边防粮草告急,我只看到好像是西南一窝强盗烧了西南军地的粮库,现在急书恒王请求支援,恒王派去的是王府侍卫首领袁琳。”刘月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不耐,也不敢在拿乔,快速的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小心的注意着男人的脸色。
“很好,近日主上得到消息,苍泽国有一秘库,是苍泽国的根本。而打开秘库的钥匙被苍泽芎年轻的时候赐给了芙贵妃,也就是苍泽恒的母亲,苍泽恒是那个女人死之前唯一近身的人,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钥匙,打探秘库所在。如果完成任务,主上答应立马出面帮你报仇,并且答应给我解药,放我离开让咱们成婚。”男子沉声说道,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刘月,仿佛刘月便是他的全世界。
“我知道了。”听到男子的话,刘月心中一阵激动,为了能够报仇,为了能够和眼前的男子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做。
得到了刘月的应答,男人眼中精光闪耀,露出一抹刘月痴迷的微笑,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轻微的叩门声,这代表着那边已经结束了,刘月暗自说了一声“没用”也不知道说的是谁,看着已经起身穿戴好的男人,刘月在怎么不满不舍,也不得不送男人离开。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刘月愤然转身便往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