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度过了三天,玉岚悦这三天可谓是只吊着一口气苟活着,轩辕晴、嘉儿、冬儿几乎是白天黑夜每时每刻的守在玉岚悦的床榻,不曾离开半步,不曾一刻的合眼休息过,连眨眼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每个人都是眼袋发黑发紫,气息沉重萎靡,她们生怕一个眨眼人就那么没了。
夜,寂静无声,不知不觉,她们又守候了一个白天。
“扣扣”敲门声响起。“姑娘,有一位老先生找。”
门边响起了店小二的叫声,正在仔细的观察着玉岚悦状况的轩辕晴,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眼神有些木木的看了身边的丫头,早已累得正在打瞌睡,嘉儿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家的小姐,眼睛还是红肿的,对于外界的事物早已充耳不闻。正在轩辕晴想要收回眼神,疑惑自己幻听的时候,敲门声又一次的响起,这一次不是店小二,而是一道略微沧桑的老人的声音。
“晴儿,在里面吗?快开开门。”
酒师傅,是酒师傅的声音。耳边清晰的回响着敲门“扣扣”的声音,还有那足以拯救她的声音。轩辕晴激动的站起,却因为保持蹲坐着的姿势已经一天,双腿早已麻痹。“砰”的一声,轩辕晴栽倒在地,可她并不在意,也不看已经磕绊的流血的膝盖,跌跌撞撞的跑去开门,剧烈的声响惊醒了正在犯困的冬儿,唤回了呆愣的嘉儿,也让门口的酒神医一阵疑惑。
“嘎。”
“酒师傅。呜呜,哇…”看见眼前的老人,轩辕晴压抑了多天,担心了多天,紧绷了多天的神经终于坍塌,不顾一切的奔到了老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自从那一天从恒王府出来,她便没有放下过心神,时刻的担心着、忧郁着,三天前那些大夫的话更是紧紧的揪着轩辕晴的心,让她丝毫得不到喘息的空荡。
“怎么了,丫头,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乖,不哭,快告诉酒师傅,酒师傅替你出气去。”酒神医从来就没有见过晴儿哭了如此伤心,甚至撕心裂肺,紧紧的皱了眉头,猜测是谁那么大胆子欺负了她。因为时间紧急,冬儿在信函上并没有说明叫酒神医前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注明了人命关天,十万火急,还提到了爱徒悦儿,只是看晴儿哭的那么伤心,他也没有开口提是什么事情,所以便安慰起她来。
“酒师傅,玉姐姐,玉姐姐,您,您,您快来看看…呜呜…。”见到了亲人,唯一可能可以救玉岚悦的人,轩辕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拉着酒神医,哽咽着把他带进了房间。
店小二早已熟悉的叹了口气退了下去,听到动静的嘉儿、冬儿,也都红肿着眼睛,泪流满面的守在一边。
小小的房间,浓郁刺鼻的药香扑面而来,只见房间唯一的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蜡黄枯槁,早已气若游丝。
“悦儿。谁,是谁那么大胆敢伤我的悦儿。”一进房间,酒神医便见到了那个床榻上的女子,那是她疼在骨子里的徒弟,是他当亲外孙女儿看待的玉岚悦。酒神医气息混乱起来,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低沉的嗓音颤抖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儿,此时竟然孱弱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师傅,你快看看玉姐姐啊,大夫说,大夫说,玉姐姐,她,她就快不行了…。呜呜…”轩辕晴急促的声音提醒了酒神医,微微抖着腿,小心翼翼的靠近床榻,极轻柔的执起玉岚悦的手开始探脉。
只需看一眼,他便知道她伤的有多重,可一探脉,他才知她的内里是多么的破败。
“晴儿,去取盆热水来,要刚烧开的。”酒神医轻轻的放下了玉岚悦的手,然后手小心的扶开了玉岚悦的衣襟,一块奇大的烫伤便暴露在酒神医的眼里。他的悦儿,是谁到底是谁那么残忍的对她施与极刑,竟然毫不留情。
再一次看到玉岚悦的伤,嘉儿、冬儿还是忍不住的眼泪直掉,为了不打扰神医,只能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哭出声。
“师傅,水。”轩辕晴装了满满一盆的热水,放在了边上。
酒神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白瓷瓶,看了一眼正在冒烟的热水,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随时可能断气的人,颤抖着手扒开瓶塞,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热水里。
只见“吱吱”的声音响起,一盆烧开的热水更加的沸腾起来,可是只持续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水便平静了,还在冒气,只不过不再是热气,而是冷气。房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起来,四人却丝毫不在意,四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盆里的变化。
肉眼可见的速度,水开始慢慢地结成冰,直到一整盆的水完全的变成冰块,酒神医才满意的点点头,其余三人忘了哭泣,不明所以的等着酒神医的行动。
玉岚悦四岁身中奇毒,凭她自己本来就熬不过三年,这些年来的命都是与酒神医靠着药物以及她修习内力努力压制得来的,可谓是在跟阎王争命。酒神医跟玉岚悦的爷爷本就是好友,八年前探望好友时,不禁意的撞见了还是小女孩的玉岚悦毒发,这才让他发现了这种他从来未见的毒,加上小小年纪却隐忍着疼痛,不哭不闹的韧性,收之为徒,然后的八年里一直在寻找解毒之法,却苦无结果。
玉岚悦的隐忍他算是最清楚的一个,眼见自己拼命挽救的人儿,此时却气息浅薄的躺在了床上,这让早已把玉岚悦当成亲孙女看待的酒神医比任何人都来的心痛。看着已经结成冰的水,酒神医心痛的看了一眼躺着的人,手一挥,盆里的冰块裂成规则的一小块一小块。
“把悦儿托起来吧。”酒神医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冰块,对着三人道。
听见吩咐,虽然不知道要对玉岚悦做什么,三人还是听话的把人轻轻的从床上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