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黄沙滚滚,定睛一看竟是无数骑着骆驼清一色的都身穿布衫满脸狰狞的大汉朝这边气势汹汹而来,霎那间,耶律铃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跑光了,大叫道:“是客栈里那些家伙们回去搬的救兵吗?他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可恶,快跑啊!”
说着,她用力一蹬骆驼,骆驼吃痛,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远处那群浩浩荡荡的驼队也跟着他们调整了方向,耶律铃欲哭无泪,难道她这次就注定要命丧在这群沙漠强盗的手里吗?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女孩子。”殷城回头看了看说道,声音从将半边脸和身体都包裹住的披风里传来。
耶律铃往后一看,果然,那群清一色灰色布衣的强盗前面跑着一个骑着骆驼的女孩,神情慌乱,看样子是穿越沙漠时不幸遇上了那群野蛮的强盗。
耶律铃没心情多管闲事,便道:“管他目标是谁,我们还是快点跑要紧吧!”
“这么多粗壮汉子竟欺负一个弱女子,这让我如何看下去?!”耳畔忽然传来熹官几乎让她吐血的话,“姐姐,我去救下她,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语毕,他已调转方向,朝那气势汹汹的强盗驼队奔去。
耶律铃伸手欲拉他,可没来得及,他已经跑去好远,她终究是不放心,便恨恨地骂了声,对着殷城留下一句:“公子爷,你先走,我去去就来!”
殷城露在外面的一双桃花眼里平静无波,将骆驼停下,远远地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迎向强盗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优良骆驼就是优良骆驼,他们一下子便跑到了强盗驼队前面,那女孩抬眼看向熹官,眼底的慌乱一览无遗,“救我……”
她身后已有强盗追上,伸出粗糙的大手欲要将她从骆驼上拉下来,熹官猛地将骆驼转身,伸出长臂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身,一把将她从她的骆驼上捞在了自己的骆驼上。那强盗拉了个空,不由大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手中亮铮铮的大刀就朝熹官劈去,“臭小子,放下她,否则老子让你死无全尸!”
大刀被一把横空出现短刀挡住,一个容貌俏丽,面色沉稳的女孩在骆驼上略略弯身,反手用短刀挡住了他的大刀,他大惊,没想到自己用全力挥下去的刀竟然会被挡住,当下不由失了神,耶律铃就趁着这一间隙,猛地将他的大刀抵回去,同时朝熹官那头骆驼的屁股用力拍下去,骆驼吃痛,迈着蹄子跑得更快了。
耶律铃瞪了一眼那强盗,右脚忽然蹬出,踢在了那强盗骆驼的脖子上,她用的力极大,登时间那骆驼一个踉跄,险些将那强盗甩了出去,耶律铃朝他做了个鬼脸,嘲讽道:“笨蛋!”便转过骆驼朝熹官追了上去。
那强盗正是那群强盗的头头,被一个女流之辈如此侮辱,他自然是万分不甘心,正欲挥手下令继续追,忽的,强盗群里一个青年骑着骆驼到他旁边轻声道:“大当家,刚刚驻守在欲来客栈的兄弟报,在欲来客栈的兄弟们被三个人袭击,其中两人正是刚才那两人,美丽少女与背着弓的少年,兄弟们被他们打的死的死伤的伤,而三当家被那少女……恐怕是下辈子都不能与女人们寻欢作乐了……”这话说得极为含蓄,强盗头子起初愣了下,但立马又明白了,不由痛心疾首,先前预备追那女孩来享享的心思全没了,他挥手,大吼道:“给我放箭,将他们全部射杀,一个也不准留!”
无数的箭朝他们袭来,耶律铃护在熹官的身后,短刀一挥一挥,麻利地将那些箭拨开,在箭雨,她就像是一块无形的屏障,将那些箭全部挡在了身后。熹官回过头来,担忧道:“姐姐,你没事吧?”
耶律铃不耐地瞥了眼,“臭小子,敢多管闲事,还有脸问我没事吧?给我快点跑!”
熹官满脸歉意,回过脸加快了速度。
左肩忽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剧烈痛楚传来,她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去,刚刚和熹官说话间,没注意,竟被身后的一支箭钻了空子,直直射在左肩将左肩贯穿!
可恶!
强盗们还在继续追,肩上的箭太碍事,她当机立断,咬牙将箭折断,从肩上拨下来,手上腻糊一片,黄沙和血糊在一块,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短刀挡箭,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伤口,伤口在肆无忌惮地淌着血,所幸身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偶尔熹官关切回头看她,也看不出她受了伤。
终于将强盗们甩掉,她大呼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慢慢将骆驼的速度减慢。
殷城回过头去看她,便看见她低垂着小脸,小脸苍白,往日那种生龙活虎之态已不见。他也将骆驼的速度减慢,与她并骑,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问道:“铃儿,是不是……”饿了还没问出口,手掌里湿润的触觉使他一愣,一看手心,是触目惊心的红。
“铃儿,你受伤了!”
骑在最前面的熹官一听这话,立马掉过骆驼,奔至她身边,殷城已将她的披风拉开,她里面的衣服早已被左肩渗出的血渗透了大半。熹官登时懊悔不已,一把握着她的手,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姐姐……”
熹官将那救下的女孩放下骆驼,自己也下来骆驼将披风扑在黄沙上,一把将耶律铃从骆驼上抱了下来,耶律铃抬头看着他优美的下颚,不由恼道:“臭小子!放开我,有你这样没礼貌地对待姐姐的吗?”
熹官皱眉看她,满眼的心疼:“姐姐你听话,都怪我没有顾及你,害你受了伤,今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耶律铃一时无语,熹官将她轻柔地放在铺着的披风上,殷城将她的衣服扒开,平常以脸皮厚为傲的耶律铃也不由红了脸,大怒道:“你要干什么?!”一脸防备的神态,竟连公子爷的称呼也给忘了。
殷城瞥了她一眼,朝她晃晃手中白色的瓷瓶,面不改色道:“我还能干什么?给你上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