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麟,这么晚了还来喝酒?”正在忙活的老板回过头笑道,“要些什么酒呢?”
莫麟朝他摆摆手:“老样子,一坛桃花酒、一盘炒花生米。”
“好嘞!”老板应道,掀开酒铺角落里的稻草从里面抱出一坛酒放到莫麟所在的桌子上,再转身为他端了盘花生米,随后便在褐布围裙上抹了抹手坐在了他对面,一脸调侃地看着他:“大晚上的来借酒消愁,是不是被姑娘儿甩了?”
莫麟撇撇嘴,放了一个杯子在老板的面前,并倒满了酒:“姑娘都没有一个,哪有被甩的说法?”
“嘁。”老板明显不信,“前不久我还听葵儿说你和一个叫翠花儿的姑娘去游湖了呢,这还叫没姑娘?”
莫麟险些将刚喝下的酒喷出来,她和翠花儿游湖?这是几时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记得她和翠花儿只是某天在街上逛了一圈随后围着河流走了走,如果这就叫做游湖,那她后来还戏水了呢——被翠花儿的香肠嘴吓得掉进水里……
“那是葵儿瞎编的,我哪有那福气与翠花儿游湖,只不过是误会,误会啦!”她又为自己倒了杯酒,想起突然想起似的,抬起脸问道:“老板,你说如果一个大你八岁的姑娘爱上你了,你会怎么办?”
“大我八岁?”老板扯了扯嘴,浓密的两道眉皱在了一起,“也大太多了吧,当我妈妈还差不多。”
莫麟大受打击:“只不过才八岁而已,叫妈妈?至于吗?”
“你懂什么?大三岁都不行何况还是八岁,难道你不会觉得她会老的特别快吗?”老板捏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莫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呐呐问:“老得特别快?”
“是啊。你看现在的男子娶妻都是娶比自个儿小许多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啊,自古以来姑娘们就比小伙儿老得快,这是不争的事实。”他的手臂撑着下巴,肥肥的下巴因为挤压而变了形,显得滑稽而又可笑,他看着莫麟,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为什么你突然问这个?莫非一个大你八岁的女人爱上了你或是你爱上了一个大你八岁的女人?”
莫麟还来不及解释,只见老板的嘴像是放连环炮似的张张合合,让她找不着机会插嘴。
“莫麟啊,这不行这一定不行!”他微微起身双手搭在莫麟的肩上,“你看你这么瘦弱,指不定会被那女人弄得精尽人亡啊!”
莫麟挑挑眉,这么说她若和秦洛在一起,她会将秦洛弄得精尽人亡?
她,有那么可怕?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她大你那么多,价值观以及思想都不会相同,两个人在一起和平生活很难的。”
莫麟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老板依旧在耳边唠叨:“莫麟,我说的你别不听,我这是为你好,你之所以会觉得自己爱上了她,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的父母在很小便离开你了,我想也只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觉得自己爱上了她,因为你从小便缺少母爱,而她的到来,她给你很包容的爱,给你温柔的宠爱,你很享受这种爱,同时对她产生了依恋,而你把这种依恋当成了爱,实际上这只是潜意识把她当成了你的母亲。”
莫麟握着酒杯的手一僵,酒杯险些滑出手中,她怔怔地看着老板:“母亲的爱?”
“嗯。”老板点点头,“这种事情,你之后遇上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姑娘你就明白了,其实吧,我认为八岁的年龄相隔,还是别妄想了,最多最多在姐弟关系那里就该停下了,不然跨过了那条线,两个人都会受伤。”
莫麟只觉得浑身冰冷,而后又略带期待地看向老板:“老板,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呢?你又没经历过,是猜的吧?”
老板苦笑地摇摇头:“谁说我没有经历过,曾经我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比我大七岁,一路走来分分合合,最终分开时我就悟明了这个道理。”有客人进来了,他又在褐布围裙上抹了两下,站起身道:“有客人来了,不陪你聊了。”
莫麟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筷子在花生米里绕来绕去,脑袋里回荡着刚刚老板所说的话:
依恋?
母亲的爱?
这么说秦洛对她的那些固执也只是因为如此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伤心、好无奈还有点点的空虚。
原本知道这些她应该高兴,再也不用担心秦洛对她的那些不正常的情感,可她却是不开心,甚至有些不甘心。
疯了。
她灌下杯酒,却失了以往的味道,略带了些苦涩,如同她的心一般。
她想她真是疯了。
忽然一个人在她的对面坐下,对方轻手轻脚,并不似老板,她不由恼怒地皱眉,是谁这么不长眼色?没看见她心情不爽吗?来湊什么热闹?
猛地抬起眼,阿简那张俏丽的脸便映入视线里,如此近距离地看,莫麟才发现她比两年前更加漂亮了,相较于之前的清纯,如今更凭添一抹妩媚,阿简笑嘻嘻地看着她,道:“远远便看见铃姐姐你的背影,你从前发呆时便喜欢用筷子使劲搅花生米,这个习惯现在还是一样啊,因为如此,我一眼便知道是你。”
莫麟抬眼看她,心道:刚刚在宴会上这妮子还愁眉苦脸,如今一出来便是喜笑颜开,还真是‘百变’啊。
虽是这样想,他却是依然面不改色道:“姑娘想必你认错人了吧,还有,在下是男人。”
“你别再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
“哦,我记得我们在河边见过,再次见到如此美丽的你,在下真是觉得受宠若惊啊。”他打着哈哈,并不回答阿简的问题。
“铃姐姐你别骗我了。”阿简皱起眉头,“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我知道你是铃姐姐。”
莫麟挑眉:“这么说你是觉得我像女人咯?”
“铃姐姐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她扁扁嘴,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莫麟都忍不住想上去捏上一把,“我今天好难过。”阿简轻轻道,端起原本倒给老板的酒一口灌下,然后被酒辣的满面通红,全然失了淑女的模样,“熹官哥哥拒绝与我成婚,我好难过啊阿简好难过啊。”
“虽然爹爹告诉我熹官哥哥这是迫不得已,但我自己知道,他不是迫不得已的,他的心里只有姐姐你,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妹妹而已。”语罢夺过莫麟旁边的酒坛子,似乎是闲倒酒麻烦,干脆抱着坛子喝了。莫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想不到这丫头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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