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夭夭记忆力一向很强,只要让她认真急着的人,只一眼,那人的印象便能被她深刻的刻进脑子里。而太后,正是如此。
两个多月前的匆匆一面,因太后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她身边那男人犀利的眼神,让夭夭的印象特别深。虽然她动手偷走了她身边随从的钱袋,但是里面一个特殊的令牌让她有了顾忌,因此,那银子,她到至今都没能用出去。早该猜到她的身份非富即贵,却没想到,竟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黎陌云的娘亲。
“陶姑娘,别来无恙啊,看来你还记得哀家。”太后满意的看着她惊讶的模样,缓缓的站起身,右手搭在身边宫女的手上,缓步而来,停在了夭夭面前。
夭夭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直直的跪了下去,垂首道:“夭夭有眼不识泰山,当日多有得罪,请太后恕罪。”
“起来起来,别跪着了,来,坐这来。”太后眉心悄悄一耸,随即松开,脸色恢复自然,和蔼地拉起夭夭的身子,便带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即笑言:“瞧你说的,哀家要是怪你,便不会让你当云儿的妃子了。”
夭夭闻言身子一僵,抬眸看向笑意盈盈的太后,她话中的意思,似是早就知道她便是黎陌云的妃子了,而且一开始便没反对。甚至……夭夭心狠狠的一紧,被心中的猜测吓了一跳,但是却不得不问出了声:“太后难道不嫌弃夭夭只是一个乞丐吗?”
太后细细的观察着夭夭的表情,虽然刚刚的异常的神色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她看个正着,低低地笑了两声,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坦言道:“你不用试探了,哀家老实告诉你,这一切,由始至终都是哀家设计的,是哀家让云锦误导云儿,封你为正妃的。”
“目的呢?”夭夭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对太后的惊人之语也就没表现的太过震惊,只是微微一蹙眉,她便脸色紧绷着问道。
太后有些赞赏地点点头,随即收敛神色,脸上没了半丝笑意,站起身来,傲然道:“你的身手哀家见识过,你对云儿的态度哀家也一清二楚。所以,让你做云儿的正妃,便是要你想办法在王府中站稳脚,稳住金凤儿,当然,必要的时候,铲除她。”
“太后既然不喜欢她,为何不直接除了她呢?这对于您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哀家倒是想这么做,但是,云儿爱她。而且,要除掉金凤儿,并不只是哀家不喜欢她,而是,她的身份是个谜,对千黎国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一句话,道尽了她身为一个母亲的无奈和一国太后的别无选择。
夭夭心中了然,原来,她只是她找的一个恶人罢了。勾起一抹笑,夭夭嘴角浮起淡淡的冷笑,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问道:“那太后,为何会认为我会乖乖留下来,去淌进这种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浑水中呢?”
闻言,太后却淡淡的笑开了,回过神来,她定定的看向夭夭,道:“因为,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远在边疆的少年,不知现在如何。”
脸色一变,夭夭眸子陡然闪过一丝杀意,只是一瞬间,便被她掩了下去,然后,看向太后闪着狡猾的神色,冷冷的说道:“太后,这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如果你帮哀家办成这件事,哀家不但保证你弟弟的安全,以后你有任何要求,哀家都会答应你。”太后不再看她,又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座椅,笑道。
夭夭只是考虑了两秒,便抬眸,点了点头。
“但是,太后应该明白,王爷对我可是厌恶的紧。今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陷害我,逼我离开。我办事,也是束手束脚的。不知太后能否答应我几个要求?”
“你说。”
“第一,今后我要犯了什么错,希望太后能站在我这一边;第二,我要一个心腹,能时刻帮着我。第三,太后一定保证我弟弟的安全。”夭夭抿紧唇,脸色紧绷着提出要求。
太后倒也爽快,一点头,便允诺了下来,“你是在替哀家做事,只要你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损害皇室威严,哀家自然会处处帮着你。过一会,哀家便让刘嬷嬷领了鸳鸯来,以后,由她跟着你,还有,王府内的云大管家也会处处护着你,只是,今后你在王府,还是要努力的往上爬就是。”
“我明白。”夭夭点点头,两人顷刻间便达成了协议。
事情商议好了,太后自然也就重新恢复了和蔼的脸色,招了招手,她笑着说道:“好了,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这件事就先不说了。来,过来,你昨日才嫁给了云儿,现在便是哀家的儿媳妇,哀家有一份见面礼送给你。”
夭夭也收起了浑身的冷冽,笑着走上前去,两个女人的变脸速度同样惊人。
太后自身边的盒子中拿出一只玉镯子,然后戴上夭夭的手腕,满意的说道:“果然,你镯子,确实配你。”
“谢母后。”夭夭低低一福身,抚上手上晶莹剔透的玉镯,眸子一闪,心中已经有了分数。这镯子,以她多年的经验,怕是价值连城啊。
“自家人,不必多礼。”太后身子微微前倾,拉住夭夭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挨着坐下,然后替她整了整发丝,这才对着刘嬷嬷说道:“让云儿进来吧。”
随即,两个女子彼此对视一眼,眸子全都闪过狡黠的笑。
黎陌云在门外呆了许久,来来回回走了数次,却不见母后差人来宣。他的心中,渐渐的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凤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要是这么久不回去,她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了。
母后到底和陶夭夭说了什么,要那么久的时间?难不成对她用了刑,他知道,母后对陶夭夭的身份一定很是不满,向来有门第之见的她,知道陶夭夭只是个乞丐。一定会百般为难于她,只怕现在,陶夭夭那女人还跪在母后的跟前,一声都不敢响呢。
呵,这样也好,让母后替他休了她,到时,他也就不必再多费心思了,对凤儿,也能有个交代。想到此,黎陌云心里舒畅了许多,也不再不耐烦,反而很是惬意的靠在了柱子上,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