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夏尔非无奈一笑后,接过云研雅手上的手机说道:“陪我说会话吧…。”
云研雅一愣,随即一笑道:“当然。”
不知何时已是夜晚,夜空上是璀璨的星辰,闪烁的星星让云研雅的眼睛跟着砸吧了起来。夏尔非的房间里有个小阳台,此时他便和云研雅一同坐在阳台外吹着凉爽的风,品着年代已久的红酒。
见云研雅有趣的行为,夏尔非笑道:“研雅,你让人感觉你似乎没有烦恼。”
夏尔非认识云研雅以来,都是看着她笑着度过一天又一天,就算是受到灾难也依旧开朗的面对着,这也是他羡慕她的地方。
听到这般的话,云研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是有烦恼的时候,只是烦恼一直放在心里只会更加的烦恼,不如顺其自然,终有一天会绝决掉的。就像现在,她知道她被大伯卖了一生后,她也不敢打电话给家里,她担心家里人会担心,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认为她在S市过得很好。
“有烦恼,但不如不去想它!”
是啊!不去想它…。抬起手中的红酒,夏尔非一笑饮尽,嘴角的那抹微笑却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那笑凄凉得似乎失去了全世界,是如此的落寞…。
一旁的云研雅只能是安静的陪伴着夏尔非,她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但看到夏尔非这般模样,她也跟着他悲伤了起来。
许久后,等那线条柔美的酒瓶空荡的悬挂在桌子的边缘时,夏尔非缓缓的开口了。
“研雅,你有没有心里缺失掉一块的时候…。”
缺失掉一块…。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时候。
靠在椅背上的夏尔非侧眸,对上云研雅的碧眸笑道:“呵呵,我有…。”
“那种感觉很痛,很痛…。好像这全世界的都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好像…。活着都没有了意义一般…。”
夏尔非间断的说着这些话,神情似痛苦般,让人心疼…。如星光璀璨般的眸子暗淡无光,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忧愁。
听着夏尔非的话,云研雅似乎明白,他是在乎那个叫芙菱的女生…。只是因为一些事,他不敢去爱罢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如果你爱她,就去找她,不管结果如何,你已说过…。接着一切的事情都会解决的…。”
闻言,夏尔非怔仲,茫然之间似乎在回味着云研雅的话。猛然起身对视云研雅后,将外套披上火速离开。在夏尔非人影离开房间后,云研雅听到了夏尔非的声音。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么多年来,夏尔非只知道是他毁了她,只知道她会恨她,却从未想过,要将一切的事情都说出来。如果不是云研雅的话,他永远都不会醒悟……
“刹—!呲—!”
夏尔非将车停稳后,便一路奔跑的来到那816号病房。
本要踏进的脚却因为病房里的争吵声阻止了。夏尔非站在门口,安静着听着病房里的声音。
“不要!我不要他来见我!”芙菱一脸苍白却强硬的说道。
玖姐沉重的叹了口气,怜惜的说道:“可是你…。”
那话还未说完,又被芙菱制止,“我不需要他的怜惜,我的病我知道…。这胃癌我不想成为强留他在身边的借口!”
芙菱婆娑着泪,恳求着站在床边玖姐:“求你了,不要让他来了…。何况现在他有其他深爱的女人了,请别再打扰他…。我是一个残疾人,又有癌症,怎能配得上他…。”
听到这里不开口的玖姐忍不住喝止:“你别忘了,你的残疾都是因为夏少爷,如果不是5年前他骑马的那次,你会…。”那未说完的话噎了回去,因为玖姐看到芙菱那布满泪痕的双眼里满是恳求,求她不要再说了…。
不忍心的坐了下来将芙菱拥进了怀里,心疼的说道:“好,我不说了,但你要爱惜你自己,你的身体是自己的,别人代替不了你…。”
听到这里,站在门外的夏尔非开始怀疑,他还有勇气走进那房间吗?挣扎了良久后,他决定当个懦夫,可一转身就碰到来换吊瓶的护士。
“先生?你是来找芙菱小姐的吗?”
护士不大的声音在空荡的医院里格外清晰,病房里的两人也听到了护士的声音。玖姐一脸欣喜的起身,而那虚弱的芙菱则是躲回了被子中,将自己盖得严实。
夏尔非知道房内的人也听到了,便也不躲避走了进去。走进屋内,夏尔非看到了玖姐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便呆在屋内等待护士将吊瓶换好。
“好了,等这瓶快没了就通知我们。”护士换好吊瓶后离开。
“恩,护士等我一下,我和你去拿点药。”玖姐见护士要离开,赶忙追了上去,还找了个借口,她要留给他们两人一个空间。
夏尔非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便慢慢的走进了病床,逆着月光看着那盖得严实的被子。他还记得五年前,一切都还没发生前,芙菱对他说过他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就用被子包住她自己,然后直至闷死…。
那句话还耳边,可他又在那之后让她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金眸覆上了淡淡的哀伤,抬起那修长的手指将被子轻轻的撩开,但才接触到被子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被子里的芙菱颤了一下。
落寞的将手指收了回来,淡淡的开口:“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胃癌…。好好治疗就会康复…。我…。不希望你放弃生命…。”
良久,医院的空气中氤氲着沉重的气息,如死了般的寂静…。
芙菱没有回答夏尔非的话,但躲在被子里她已是泪流满面了,夏尔非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今天我听一个人说,如果你爱她,就去找她,不管结果如何,你已说过。然后我来了…。”
“五年了,这五年我过的很痛苦。我一直沉静在那日骑马碾过你身上的场景,我一直试想着如果那日我不兴致勃勃的约你去骑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但事情发生了…。我自责过,谴责过,但都不能让我对自己的恨消除一点点…。”
“直到你说你要离开我的那天,我的心好受了些,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我已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放不下你……”
夏尔非回想那段时间短暂的消沉后,他继续工作着,但视线依旧一直停留在她各国的演奏上,看到那样散发光彩的易芙菱,他的心依旧痛着…。
躲在被子里的易芙菱早已是泣不成声了,原来事情是这样。她知道他为她痛苦过,但她为了不想连累他而说出了那伤人的话,直到后来,她以为夏尔非该是把她淡忘了,却从未想到原来他和自己一样,在世界的一角关注着对方……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好好休息吧…”夏尔非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要撩开被子的冲动,起身准备离开。
可这身子才站起,那腰间便缠上了一双臂藕,那苍白的肤色让夏尔非眼眸一沉,艰难的转身,对上那日日想要触摸的脸。
那冰冷的温度让夏尔非心疼,她是受了多大的苦…。双手紧紧的将怀中的人抱紧,像是要将易芙菱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易芙菱深切的感受着夏尔非的爱,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在那外套上滴下一朵一朵含着欣慰心情的花……
“我爱你…。”
夏尔非点头,轻声说道:“我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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