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在偌大的广场上,将广场周围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
广场中央是一个巨型喷泉,水在池中形成水柱,在外力的作用下极速上升,升至高空,又自由跌落,形成一道银色水帘,最后击打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浓浓水雾。
在离喷泉不远处,有一抹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她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一条蓝色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板鞋。
她的身前摆着一个画夹,左手握着一只画笔。她时而抬眸,时而低首,手上的画笔在洁白的画纸上描画着。
她的脸隐在了帽檐之下,可是唇角却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笑若春风,淡淡的,沁人心脾。
蓦地,低沉的钟声从对面的钟楼传来。广场上的白鸽被钟声惊起,纷纷展翅飞离。白鸽的展翅声和低沉的钟声配合得十分和谐,在整个广场上回荡着,久久不绝。
女子停住手中的笔,将画纸从画夹上取了下来,举步走向对面钟楼,最后在一对年轻情侣面前站定,笑着将手中的画纸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对女子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年轻情侣感到很惊讶,但是当他们看清画纸上那一幅美丽的素描时,笑脸随即在他们的脸上绽开。
夕阳,广场,喷泉,钟楼,白鸽,紧紧相拥的男女,还有那甜蜜幸福的笑脸,这无疑是一幅美丽而又动人的画面。
年轻情侣接过女子手中的素描,道完谢,便笑着离开了,女子却依然站在原地。
夕阳西下,天色随之暗了下来,女子仰头望向万里无云的星空,双眸定定地望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唇角扬起一抹纯净的笑。
“逸,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看到了吗?”
四年前,佟素素从观景台上跳入海中,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幸运地被人救起,还被带离了A市,来到了美国。
救她的人是一位常年居住在美国的华人,别人都尊称她的救命恩人为“老夫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夫人,对这位老夫人更是了解甚少。
可是,对这为老夫人,她还是由衷感激的。如果没有她,她恐怕早已葬身大海了。
老夫人不但救了她的命,还给了她一份工作,一份别人都不愿干,而佟素素却认为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份工作。
四年前,她从纽约市搬到了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在那里,老夫人有一栋别墅需要人照看,而佟素素便成了那个看房子的人。
除了物管,偌大的别墅内便只有佟素素一个人。别墅内的所有事物都由佟素素负责,包括打扫别墅,为花园内的花卉浇水施肥等等。佟素素一个人得干好几个人的活,这也是其他仆人不愿来这里的原因。
可是,对佟素素来说,这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工作,因为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有一所世界知名学府——麻省理工学院。
每天一早,佟素素便会乘公交去麻省理工旁听,她旁听的课程是经济学方面的,因为在麻省理工没有医学类的专业;回别墅的路上,她会路过一个广场,每天回去之前,她都会去那里,将许多幸福的瞬间记录在画纸上;晚上回到别墅后,她会将别墅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日子平静而又充实,弹指一挥间,四年就这样过去了。
回别墅的路上,佟素素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管家是一位法国中年妇女,会说中文,却带着浓重的法国口音。她为人慈善,对佟素素却很照顾,四年里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管家住在纽约,很少会主动打电话给佟素素,这一次她亲自打电话给她,想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吩咐。
果然不出佟素素所料,管家这次打电话给她,是因为老夫人的孙子明天会来马萨诸塞州的分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之后的一个月,他都会呆在这边,而他的衣食住行,都得由佟素素负责。
佟素素对老夫人都不怎么了解,对老夫人的孙子就更不了解了,她只知道老夫人的孙子姓纪,女仆们都管他叫“少爷”,每次提到他的时候,女仆们都会特别激动,就像脑残粉提到自己的偶像一样,两眼放光。
对此,佟素素只是一笑置之。
佟素素向管家询问了他的生活习性和饮食习惯。回到别墅,她将别墅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番,直到别墅每一个角落被自己打扫得一层不染,她才放心。
次日,傍晚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驶进了别墅。佟素素随即出门,只见一个女子从车上迈了下来。
那女子一头利落短发,身着一套黑色职业装,五官精致,浑身上下透着知性美。
见到佟素素,她粗略地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唇角勾起一抹职业的微笑,礼貌开口道,“你好,我是纪总的贴身助理,纪总有些事,可能会晚些时候过来,我受他的委托,先将他的行李搬过来。”
佟素素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领着助理进了别墅主卧。临走之前,助理将他们纪总的作息时间表交给了佟素素。
看到作息时间表,佟素素心里一喜,因为传说中的“少爷”只是晚上过来住,白天他都不会来这边。也就是说,白天她依然可以去学校旁听。
吃完晚饭,佟素素坐在客厅等了很久,却仍然没有等到传说中的“少爷”。午夜的钟声响起。佟素素低叹了一声,缓缓起身,踩着拖鞋便上了楼。
虽然知道那人多半不会过来,佟素素还是为他留了一盏灯。
睡梦中,佟素素似乎听到了汽车轰鸣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翻了一个身,又会睡了过去。
清晨起来,神清气爽,佟素素洗漱完毕,提着包,便匆匆朝学校赶去。
由于走得匆忙,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客厅里的灯已经被人关掉,她更没有注意到,玄关处多了一双男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