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事了吗?没事了吗?”挨在手术门的队霆宇被里面的医生把门一开,踉跄地站不稳,用力地抓紧了主治医生的衣服,心里是无尽的恐慌,害怕听到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
主治医生保持一贯持有的平静,他看了看一旁的汪希洋,正是他把自己找来的。他和汪希洋是以前读书时代的室友,两人关系铁的很,只是后来自己去念了大家都不看好的幼儿科,出国进修,才慢慢地和汪希洋少了联系。
他看着这个失了控的几近要抓狂的男人,“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孩子就……”医生不想把话讲得明明白白,这里在场的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面对过无数的生离死别,理应是没有太过的情绪浮动,但医生此时的心里,竟然有些许的怜惜,是因为刚才里面那个女人不肯放弃生,强烈的与死神搏斗的意志触动了自己吗?
按照以往的大多数经历,如果一个人在这么危急的关头,生命垂危之际,求生意志不够强,那么很可能就会被死神提前带走了。医生无法理解,那个面容失色,苍白无力的瘦弱女人,是凭着什么毅力支持到现在。
队霆宇推开医生,他冲进了手术室,几乎不敢确信医生的话,没事了吗?可是躺在床上的女人,依旧是昏睡着,他跪在了孙菲菲的身边,握着那双冰冷的小手,贴近她的脸,低声细语道,没事了吗?没事没事就好,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朦胧地,迷迷糊糊地,孙菲菲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声音,是他来了吗?孙菲菲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真的,他来看自己了。小手微微地动了一下,触动着队霆宇的手心。
“你,我。”孙菲菲睁开的眼又闭上了,她不是已经上了天堂了吗?她记得她看见了妈妈,妈妈微笑的拉着她,来到了以前她们住的房子,一桌子满满的饭菜,妈妈帮她装了一碗饭,又夹了她最爱吃的小菜放到她的碗里。
妈妈,你在哪里?你怎么又不要我了呢?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带我走,我们一起不要再分开好吗?孙菲菲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两侧,得而复失,那温馨的一餐,是那么的真实,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妈妈,你说只要我醒来,就可以看见你。你在哪里呢?
队霆宇以为孙菲菲知道了孩子离开的消息而伤心难过,他轻轻地抹过泪水,越抹越多,像是永远不间断的小溪水,无声无息的流着。“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菲,对不起,是我没有珍惜我们的孩子。”他抱着孙菲菲的身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手顺着她的发丝滑下。
“孩子?”孙菲菲被他的一句话恢复了短暂失去的意识,什么时候我有过孩子,那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要怎么相信,这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一个生命存在体。
马上,队霆宇的手覆在孙菲菲的手上,“是的,我们孩子,离开了。”尽量的压抑着痛楚,用平和的语气回答孙菲菲,还是得感谢上天的,他只是带走了我们的孩子,没有把你带走。或许把孩子带走了,是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对你的爱还不够。
异常的平静,孙菲菲靠在队霆宇的怀里,她再度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孩子,妈妈,她失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妈妈,连一个孩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都不知道。
我是有多失败,妈妈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爱我的人都不在了,我爱的人也离我而去,永远不要醒过来,我愿意就这样沉睡着,只有在睡梦中,才能看见我的妈妈,可能还能看见,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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