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逸兰回门的那天,叶夫人笑呵呵的坐在上座,乐呵呵的接过叶逸兰的递过来的茶,开心的把它给喝了,我看见叶逸兰幸福的嘴角,很是开心的样子。她的头发已经梳成发髻,已经全无少女时的样子,多了一些少妇的色彩,脸上散发的是无尽的幸福,洋溢着快乐的感觉。
我站在旁边看着,不禁开始羡慕起这样的幸福。
女子一辈子的愿望,不就是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且又喜欢自己的良人吗?而今,叶逸兰能找到这样的男子,而且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自然又多了一份亲昵,所以,她会得到更加幸福和快乐的生活,只不过……
只不过我也看到站在旁边的钱不少,他那么低眉顺眼的站着,用着最大的力气掩饰自己的伤心,用最大的可能追逐着那个让自己心折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卑微的爱恋是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就像那些可怜的老鼠,每一个人都说着“该打,该打,这该死的过街老鼠”,于是,可怜的老鼠永远只能是在晚上出来,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卑微而灰暗的一闪而过,偶尔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想看的东西,只能在脚底下慢慢的可怜的抬起头来,用他们的小眼睛看着,然后再马上离开,这样的过程,谁会知道呢?谁会知道呢?
在爱情里,首先投入感情的人就是一开始的输家。因为,那个首先投入感情的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异常的在乎,所以,会不由自主的注意着爱着的那个人,不厌其烦,不顾劳累,只会觉得开心和幸福。只是,通常,这样的结果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你爱的那个人爱上了另外的一个人,为她做着你为他做的事情,而你,只好黯然神伤,或者放手,或者继续盲目。
现在的钱不少继续盲目着,他看着叶逸兰的眼神依旧温柔而多情,只是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落寞,这样的男子,隐忍,神伤。
那么,现在的我呢?是黯然神伤还是继续盲目?
说好了要放手的,要从中抽身而出,可是,只不过一个月夜的拥抱,只不过一个低语,只不过一包新茶,我的心又开始沉沦。
这爱情的毒,毒发得不可思议,最理智的人也会在这面前器械投降。
“师妹,在想什么呢?”师兄开口问道。
我回过神来,忙回道:“没有,可能是分神了,怎么了?”
“该和叶夫人告辞了。”师兄眼中有着疑惑,可是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的提醒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我们是要和风波庄告辞来着。
“告辞?楚辞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叶夫人笑着问道。
“夫人,叨扰了这么就,小子也万分的不好意思,所以这就带着师妹再出去转转,正好也看看有什么适合好的兰花品种,好送给夫人。”师兄笑着说道。
“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在家,我心里也是开心的。兰花嘛,有缘自然是我的,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叶夫人挽留道。
“二娘,既然杜兄要走,你就应了他吧!”叶逸晟开口说道,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投放到我的身上。
我心里陡然一惊,只听得叶夫人无奈的说:“那好吧,楚辞你一路小心。”然后,叶夫人下了位置,走到我的跟前,拉着我的手说:“锦瑟,乖孩子,我还想把你留着好和晟儿配成一对儿的,看来,是我们风波庄没有这个福气了。”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二娘,瞧你说的什么话?既然二娘这么喜欢锦瑟,那孩儿一定会全力以赴把锦瑟追到手的,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咱们风波庄。”叶逸晟笑着说道。
叶夫人听了之后,显得很是欢喜,连声说好。语毕,在手上褪下一只玉镯,二话不说的套在我的手上,我心中一惊,忙想将这玉镯褪下了来,却发现怎么也褪不下来,我无奈的看着叶夫人,心下惶恐:“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锦瑟不能收,还请夫人收回去吧。”
“锦瑟,这种镯子,是我娘家的传家宝,你和我投缘,所以我才给了你。你看这镯子通体翠绿,隐隐有红丝在里面,是难得一见的好玉。你现在褪不下来,是因为它已经认定了你,你就权当有缘收下吧。”叶夫人柔声说道。
“是啊,师妹,你就收下吧。”师兄劝着我。
我推辞不掉,只好连声道谢。
然,心中依旧不安,这种镯子明显已经有了人性,异常通灵。只是,这么古老的物件,怎可是我所能驾驭的,况且,我亲眼看着叶夫人褪下来,怎料在我手上,却是怎么也褪不下来。
和师兄上了马车,和来时已经很不相同。
来时的我们施展着轻功,步履轻盈,心情是好奇的,欢快的。
现在的我们则是宝马香车,包袱款款,绫罗绸缎,养尊处优的离开。
扬州城的杨柳兀自立着,我揭起车帘,看到越来越远的风波庄,那里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我成长,可是,会在我的生命中掀起波澜吗?
繁华的古城,热闹的扬州,终于在我的记忆中慢慢隐去。马蹄声声里,我奔赴遥远的京城,也开始了不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