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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身体被浸在烟雾萦绕的浴池里,温热的水渐渐驱赶了那些残留在骨髓血脉中的寒意。然而,却并未带来想象中的舒适。那一阵麻木过后,是如细针锥刺到皮肤间的刺痛。

宛瓷皱眉,轻轻吟哦了一声。

“姑娘,你可终于醒了...”耳边传来一阵恍惚的声音,接着,便有些零落的脚步声传过来。

宛瓷张开迷惘的眼,室内热气蒸腾出的烟雾衬着满室飘渺轻纱,恍如虚幻仙境。阵阵宜人的香暖之气从浴池四角的盘龙绞金香炉中袅袅升起,闻之使人忘忧,竟有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宛瓷一惊,本能抚上脸颊,幸而脸上那片白纱仍在。她微感安心,便又想起昨夜冷宫之中所发生的事,更添几分虚幻之感。

“你的身体受了风寒,加之前几日旧疾未愈,须得好好调养才是。”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善意。

宛瓷一惊,豁然抬首。池沿端坐的正是恒王之女——当朝青璃郡主。她脱了鞋,将双脚浸泡在宽大的浴池中,双手撑地而坐。神色间带了几分寻常少女戏水的童真的欢乐,美丽的两颊在热气氤氲下染了些许健康的绯红。她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墨瞳盈盈闪闪。

宛瓷垂下首,“有劳郡主操心。”

“你不问为什么会在我这里么?”女子歪着头轻问,神色似乎带了些好奇。

宛瓷摇摇头,轻轻一笑:“郡主既然关怀奴婢,自是出于一片善心。奴婢虽是不知何故身处此间,却也心存感激。”

女子咯咯一笑:“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说着,弯下身子,将唇覆于宛瓷耳边,以只可让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可惜你我皆知,本郡主对你却并未存有什么好心!”

她挥手,两侧宫婢垂手退下,宽大的浴池内,只剩下两人,气氛很是诡异。

“怎么?怕了?”青璃恶作剧地一笑,露出两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宛瓷敛目,并不答话,却也没有半分惧怕之意。

青璃微微有些无趣,也有些羞恼:“你是在无视本郡主的威仪么?以为本郡主不敢动你?”

许久,“奴婢区区一介宫婢,于此深宫之中犹如草芥,郡主自然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宛瓷轻轻一叹,“只是奴婢也知,今日能安然与此,无非便是因为有人不想我死。这深宫之中,能让郡主俯首不敢冒犯的,也大有人在。”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她不怒反笑,只神情却微微狠厉:“只是你说错了一点,并非本郡主俯首不敢冒犯,而是时机未到。”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两只玉雕般纤巧的足轻轻拍打着水面,在空气中滑出两道晶莹的水珠,击散了方才的话语,仿佛不曾有过一般。

宛瓷垂首,不欲再做争辩。

只是身体真的就如太医所言那样迅速枯败了下去。回到凌漪轩的那天夜里,宛瓷发起了很高的烧,浑身虚脱一般浑浑噩噩。或许是数日前未曾痊愈的旧疾侵扰,加上那日夜晚寒毒入侵。又或者本就虚弱的身体在那场鞭打之刑的折磨下早就埋下了隐患,总之,宛瓷已经不能下床了。

名贵的药草和补丸一碗一碗地灌下去,神智却越发昏沉,丝毫不见好转。

偶尔也有神智稍稍清醒的时候,透过迷离的眼帘看着床前走动心焦的人影,恍恍惚惚在眼前晃动,也并不那么真切。然而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景象,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没有知觉的昏睡,眼前一片黑暗。

只是心里朦朦胧胧也有疑惑,那灌入口中的汤药虽然苦涩,以往在神宫中常与异草奇花为伍的缘故,也隐约可辨那些是神殿进贡的圣品,有延年益气起死回生之效,很是珍贵。连寻常皇族都不能轻易得到,却不知为何竟能如流水一般用在自己一介普通宫婢身上。

昏迷的第十天,四周的脚步声似乎慢慢散去了,喧嚣许久的宫殿一时安静下来。

也许大家终于放弃了......宛瓷想着,却也并不十分难过。她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就是在神殿中那无忧无虑的三年,宫中这数月的生活却是交织着从未有过的阴谋和算计,让她不胜其扰。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单纯的心儿......

浑浑噩噩间,不知又过了多久,干裂的唇瓣有清凉的液体流过,顺着嘶哑的咽喉流向腹部,而后,便有一团烈火炙烤着丹田,很是温暖。

她轻轻睁开了眼,入目是床侧端坐的男子,剑眉星目,面容俊逸而出尘,只一双眼正注视着自己,盈满了真心的关切。

宛瓷一阵恍惚,“南宫先生......”她呐呐,可惜费尽全力出口的声音却只停留在唇边,犹如蚊讷。

他却似乎听到了,紧蹙的眉宇霎时松展开,有如春风化雪一般温暖地洋溢开来,“不要着急。”他说:“你昏睡了很久,如今总算好些,只是身体还不是很有力气。慢慢来,很快就能恢复了。”

宛瓷不能出声,只是微微颔首,便又昏睡过去。这次却是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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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殿内,端坐的储君神色漠然,冷冷注视着阶下匍伏在地的少年将领。

那人深深埋首,声音带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风浅办事不力,请殿下惩罚!”

储君不语,片刻,跺着步子缓缓从主位上走下来。

他俯身,搀起了风浅,看到少年脸颊身上皆带了明显的伤痕,微微皱眉:“本王的禁卫军,竟连几个山野乡民都对付不了么?”

风浅豁然抬起头,年轻的脸上带了一丝不甘的怨愤:“实非属下推卸责任,此次行动原本已告成功,那日火烧皇陵之人也在亲眼见到村民被动刑之后忍耐不住,欲出手。可是后来,南宫先生却现身阻挠。属下知道殿下信任他,不敢正面冲突。只按照殿下的吩咐,偷偷跟随在南宫之后,想找出与他相会之人。那人也果然如殿下所料出现,我们依计包围了他们,本可将他们捉拿,谁知,半路杀出一伙人马,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带了宫内的皇令。属下等知道行踪暴露,不敢硬搏,只得收手。”

“你说什么?”储君豁然回首,神色敛厉:“有宫内的人马去了苍梧镇?”

“是。”被他凌厉的眼神俯视着,风浅不敢直视地垂下首,“以属下猜想,肯定是有人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才会从中阻挠。只是这宫中能与殿下相抗衡,且处处作对的,只怕......”他蓦然止了声,似是不敢妄言。

储君不语,只一双深邃的眸越发暗沉,隐隐透出几许凌冽之气。他俊秀的容颜染上了病态的苍白,看来竟有些扭曲。半晌,压抑不住般,捂唇低沉地咳了出来。

“殿下当心身体。”一旁侍立的杨玠垂手道:“昨日为了皇上龙体,太子已强行输了自己大半真气,导致内息受损。而今是万万动不得气的。”

储君摆手,勉强止住了咳声,“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么?或者,真的是人力不能逆天?”似低声自喃,语气却又凌厉起来,“本王却偏是不信,老天何曾善待过每个人?既是如此,若不争不抢,岂非任人宰割!本王定要以已之力逆天而行!”他道,脸上现出几丝凌乱的疯狂来,“风浅,将此次因公殉职的弟兄收敛了,好好安葬,本王要亲自为他们写碑。至于你,就暂且留着这条命,替本王找出走漏风声之人,将功赎罪!”

风浅深深匍拜了下去:“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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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问偶为啥这几天没更新,那是因为偶最好的朋友要结婚鸟,偶忙着绣一副巨型的十字绣作为贺礼相送。对于偶这种菜鸟级别的绣手来说,简直足以为这个艰巨的工程吐血而亡!所以,就没时间写作了。。。

弱弱地说,人家发现即使消失N久,也没啥人催的,所以就偷懒了。。。呵呵。。。

怪之怪此文人气不高,留言稀少,也,没人给偶提个意见,说个好看否的,搞得人家好没信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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