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回到宫中,安然心中难受,因为银尘寒毒发作,她深知其中的痛苦,依然像以前一般为他寻访名医,虽然希望渺茫,但她不想放弃。

时光流逝,转眼间落叶飘飞,不知不觉间,秋已至。

西秦繁华的帝京城依然人潮人涌,位于盛华楼最尊贵的房间,有位极为艳美的女子靠坐在窗边。

只见她长发如瀑,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春水般剪瞳的双眸眺望着远处华丽气派的皇宫,低眉流转间,不经意的划过一丝戏谑般的狠厉;仿佛是错觉,女子忽而柔柔的笑了,那种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也带着震慑人心的尊贵之气,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主子,皇上问您什么时候回宫?”

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她足前,即便他极力控制自己要冷静自持,然而身体还是克制不住的发抖,如秋日枫叶般簌簌飘落。

眼前的女子喜怒无常,受尽皇上宠爱,当今天子为了她不惜斩杀朝臣,可谓是备受荣宠,他不敢有丝毫马虎,就怕容妃一怒之下,自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什么时候回去呢?”女子自言自语,似是有些调皮,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忽而心思一动,“这帝京城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告诉燕烈,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呢。”

“是。”燕恒颌首,额头已沁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正准备离去之时,容妃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请问主子有什么吩咐?”他心中一颤,努力镇定的道。

只见容妃缓缓起身,华丽妖艳的长裙拖曳着地,亦如她此刻的容颜迷惑人心,与之不同的是那双春水般的眸子,泛起氤氲的雾气,良久,才盯着面前的男子,缓缓开口,“抬头看着我。”

“属下不敢,属下惶恐。”燕恒似受到惊吓一般,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容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虽只是那轻轻的一瞥,却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闻言,燕恒只得抬头盯着面前的女子,但心里早已恐惧到了极点,面前的女子生得极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生生摄人心魂;似乎让人无处遁形,竟无端让人感到害怕。

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似是感受到面前之人畏惧她已超出了心理防线,容妃柔柔的笑了,艳丽的面容上闪着妖异的光芒。

“你有爱的女子吗?”容妃声音竟是异常的轻柔,仿若春日里的和煦的微风,又好似来自于遥远的天际,竟显得有些飘渺。

一时间,燕恒不仅愣了愣,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寻思瞬间,只听她柔柔的声音带着些伤感,继续道,“因爱生恨,因爱生痴,因爱生念,却苦苦爱而不得。”

闻言,燕恒心里不仅大为震惊,眼前的女子姿容绝世,万千光华聚拢于身,但那美艳的面容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伤怀,这一瞬间竟让人生出无限疼惜,仿若与之前判若两人;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好似包含了千言万语,他清楚的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那人断然不会是当今皇上,然而这些妃子心中的秘密,绝不是他敢去猜想的。

“属下自小入宫,便常伴皇上左右,并无心仪之人。”燕恒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面色,冷静的道。

“是吗?”容妃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抬眸看着远方,淡淡的道,“你下去吧,今日我所说的话,若有半个字泄漏出去,你必死无疑。”

她的话语不冷不淡,不轻不重,但就是这样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无端让人感到恐惧,燕恒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

他常年跟随在燕烈身边,见过无数貌美倾城的女子,无非是为了争权夺爱,然而容妃颇有心计,城府深沉;他能敏锐的感受到她冷艳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野心,皇上如今早已被她迷惑,只怕将手中的江山交给她也心甘情愿吧。

东楚,皇宫——

茶香袅袅,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干净简洁,楚涵潇坐于桌前,看着面前的一堆奏折,不由得皱了皱眉;对面之人似是看出了他想说什么,微笑道,“皇兄,不知如此匆忙的召见臣弟,所为何事?”

楚曜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如诗似画的容颜上依旧是清浅的笑意,此刻正半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无限尊贵优雅。

闻言,楚涵潇抬眸盯着他,思索了片刻,这才道,“听说你近日都待在府中,不曾出门?”

“皇兄向来政务繁忙,什么时候关心起臣弟的生活了?”楚曜笑笑,光华流转的面容绚烂夺目。

“我只是随便问问,即便你不出府,这天下之事还不是掌握在你手中。”楚涵潇瞥了他一眼,干脆放下手中朱笔,将桌上的一本密函扔了过去。

楚曜微笑着接过,眸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便直接放在了身侧的桌子上,然而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看你的样子,估计早就知道了。”楚涵潇抬眸看着他,挑眉道,“你应该明白我让你进宫的原因。”

闻言,楚曜并未说话,沉思了一瞬,这才淡淡的道,“你未免太小看他了,即便身中寒毒,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如今对我来说,最大的隐患便是银尘,此人具有惊世才华,以往秦安然身边只有清风与李铮,倒也不足为俱;但如今他重回朝堂,着实让人如坐针毡,即便他武功绝世,但体内却身中寒毒,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楚涵潇目光狠厉,冷冷的道。

“哥,银尘我虽然未与他交过手,但却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虽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但却性如冰雪,毫无坐拥天下的心;我与他的武功不相上下,怕是很难有输赢,更何况他旧疾缠身,我不想趁人之危。”

楚曜面容冷淡,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深不见底,恍惚间,似乎忆起了那人,初见时,惊为天人,原本以为世上再无可以与自己媲美之人;没想到那人周身的光华足以让人永生难忘,那绝世而独立的气质,仿若悬崖峭壁间寂静绽放的雪莲,圣洁高雅,这样的人世间君子当如是。

更何况他是然然心中在意的人,即便偶尔会有些嫉妒,但他也不愿因为两人之间的战争而与她疏远。

语罢,楚涵潇黑色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狠声道,“国家大义面前,君子之情算得了什么?若不能趁他寒毒复发之时将其除掉,只怕后患无穷。”

“哥,这件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有违原则之事,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答应的。”楚曜起身,眸光淡淡,“更何况他身中寒毒,秦安然必定会派绝顶高手护他安危,你认为在西秦动手,我们有胜算的把握?”

“即便如此,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楚涵潇声音狠厉,泛着冷光的眸子透出点点杀意。

闻言,楚曜平淡如水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起伏,便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初秋带着些凉意,迎面而来一阵微风,吹起地面落叶飘飞,没有了盛夏的酷暑难耐,反倒令人神清气爽了些。

楚曜走过宫墙,穿廊而过,然而不远处迎面走来一抹熟悉的人影,女子身段窈窕,穿着一身粉色绫罗衣裙;行走间体态轻盈,带着三分英气,三分飘逸,在这秋日的萧瑟天气,更是添了三分明亮的色彩。

直至人影渐近,他才看清来人正是丞相府小姐夏瑾玉,显然对面之人也看见了他,如水的眸子带着些微的诧异,但更多的是隐藏在那双眸子背后狡黠的笑意。

夏瑾玉瑰丽的面容上笑意盈盈,待走近之后,盯着面前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语调轻快的道,“楚曜,好久不见,我似乎有些想你了。”

闻言,楚曜不仅皱了皱眉,这传言不是说夏瑾玉知书达理,实乃大家闺秀之典范吗,怎么在他面前如此直白?

“不好意思,本王可不想你。”楚曜微微一笑,绝世容颜令人沉醉,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芳心碎了一地。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夏瑾玉毫不介意的笑笑,盯着他道,“不喜欢我算了,是你自己没眼光。”

“所以,你如此佳人,还是留给有眼光的男子吧。”楚曜挑眉,便打算绕过她前行。

然而夏瑾玉却更快一步拦在了他面前,那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她紧咬着下唇,一向性情爽快,此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让开。”楚曜语气淡淡,不紧不慢的瞥了她一眼,但就是这样温和而又疏离的目光,却让她难以接受。

“我只想告诉你,你拒婚我不讨厌你,也不恨你。”她双眸盯着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紧张,然而真当开口的时候,却平淡得出奇。

闻言,楚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清浅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冷道,“那些都与我没有关系。”

说罢,便绕过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独留给她一抹冷硬的背影。

见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远,夏瑾玉呆呆的站在那里,原本火热的一颗心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竟冷得她瑟瑟发抖。

当初知晓她无意于她的时候,她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便坚定的请求爹爹向皇上说情取消了两人之间的婚约;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慢慢的淡忘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却没想到两年了,她还是没能从中走出来。

那人的身影仿佛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于是她再也不想隐藏自己对他的感情,那种感觉太痛苦;每当寂静深夜时,总会让她难以入眠,可是为什么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不喜欢她呢,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夏瑾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傻了一般,竟觉得凉意从脚底直渗入心底,直到过了好久,她才清醒了过来。

而此刻站在不远处的一名男子,却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男子俊俏的面容含着一抹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十分软弱无力;然而却怎么也遮挡不住眉宇间那抹阴狠,只见他将毒辣的眸光投向依然站在原地发呆的夏瑾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地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夏瑾玉连忙提高警惕,瞬间收敛了心神。

“瑾玉小姐,好久不见。”楚暮炎缓步走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二王爷?”夏瑾玉挑眉,有点不确定面前之人是不是楚暮炎,她很少进宫,对于楚曜这位二皇兄并没有多大印象。

“没错,就是本王,看来瑾玉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你与本王曾在醉香楼见过面,难道忘了?”楚暮炎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好似猎人捕获自己心爱的食物一般,极具贪婪,与他俊俏的面容大相径庭。

闻言,夏瑾玉笑了笑,似是突然想起了一般,缓缓道,“王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记得当时同坐一桌的还有七王爷、晔帝,烈皇三人。”

“哈哈哈,瑾玉小姐果真是好记性,难怪盛京人人称颂你为东楚第一美人。”楚暮炎毫不吝啬的夸奖,双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起眼前明媚如花的女子。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了,爹爹怕是还在宫门口等着我呢。”夏瑾玉语气平淡,十分不喜欢对面之人此时看自己的眼光,此时此刻只想掉头就走。

“慢着。”

楚暮炎低喝一声,却因语速过快不由得连连咳嗽,直到过了一会儿才平复过来,但原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剧烈咳嗽,此刻却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

“王爷,你没事吧?”夏瑾玉抬眸盯着他,语气平淡无波。

先前在府上就曾听爹爹提起过,听说楚暮炎一年前竟意外感染了风寒,本是小小的病症,寻常人喝几副汤药便会痊愈,更何况是一向体魄强健,常年习武的二王爷;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这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楚暮炎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倒逐渐恶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如今看他这般,怕是身体已到了极度衰竭的地步,时日无多了罢,想到此她不仅在心里叹了口气。

“瑾玉小姐,本王知道你喜欢七弟,若你能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必如你所愿。”

楚暮炎紧紧的盯着她,病态的面容上竟生出一丝希冀,如今他深知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然而他最不甘心的便是临死之前不能看到楚曜受尽折磨。

原本他还可以等,只要有一丝机会,即便付出最大的代价也要让他生不如死,然而可恨的是身体已到了极度衰竭的地步,怕是已与废人无异;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等了,仇恨的种子如春日里发芽的小草,在他心中疯狂滋长;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有将这仅有的一丝机会伸向被楚曜拒绝的夏瑾玉,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一定会为了得到他想方设法的助自己一臂之力。

闻言,夏瑾玉不仅愣了愣,然而在看到他阴毒的目光时,心中瞬间如明镜般明亮,她本就聪慧过人,前后缘由只要细细一想,便能知晓个大概。

楚曜战功赫赫,冠盖满京华,在东楚受万民敬仰,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偏偏这二王爷却毫无建树,恐怕早已将他视为眼中钉了吧。

想到此,夏瑾玉不仅轻叹一声,他竟然将这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当真是可笑之极。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夏瑾玉双眸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相信不需要本王多说,你爱他,难道不想得到他?他不顾及女儿家的名节,当众悔婚,你心中真的不恨?这两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然而他却将你弃如敝履,难道你真的忍受得了,倒不如你我合谋,待有朝一日,让他臣服于你脚下,届时你想要的自然唾手可得。”楚暮炎神情激动,双眸紧紧的直视着她,想着有朝一日楚曜受尽折磨,心中不仅大为畅快,就连方才的抑郁之气也一扫而空。

见他苍白的面容登时呈现喜色,夏瑾玉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方才他费尽心思所说的一席话,句句戳人痛处,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真的为他所用了;但她不会,纵然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她也不屑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更何况楚曜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王爷,你错了,我是喜欢楚曜,想和他相依相伴,携手一生,但他心里并没有我,即便日后真的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他当众悔婚,我亦不恨,清者自清,名节之于我,并不太重要;他将我弃之如敝屐,我也不怨,这一切无非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倘若有一天,他真的被我的真情感动,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他娶了别的女子,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埋怨,情之一字,没有谁对谁错。”

夏瑾玉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平淡无波,亦如她此刻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姿容艳丽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使得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得体大方。

闻言,楚暮炎不仅心神一震,突然疯狂嫉妒起楚曜,为什么,从一出生他就万众瞩目,受尽父皇宠爱,然而自己只能活在他的光芒之下;如今他战功赫赫,地位尊崇,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然而自己却毫无作为,整日缠绵于病榻。

就连丞相府小姐,闻名于东楚的第一美人都痴情于他,楚暮炎心中剧痛,怨恨上天对待命运为何是如此的不公;此时此刻,他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直跳,阴狠的目光仿若淬了毒的利箭般,让人不寒而栗。

夏瑾玉见他此般,只得摇头叹息,好心提醒道,“王爷,你已是将死之人,贪念太多,必定心生所累,瑾玉奉劝你一句,尽早收手,以免东窗事发,殃及池鱼。”

闻言,楚暮炎猛地抬头,忽然疯狂大笑起来,使得原本俊俏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阴毒狠辣的目光充斥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怨恨,仿若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夏瑾玉眸光看向他,神情冷淡,“王爷,你注意身体,瑾玉先行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开,楚暮炎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双拳紧握,目龇欲裂,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猝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苍白的脸因痛苦显得更加狰狞扭曲,忽而,他阴森森的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让人毛骨悚然。

“楚曜,我楚暮炎发誓,将死之前,必定要让你痛苦万分,爱而不得,从此孤寂一生。”微弱的话语如风一般飘过,但却含着诅咒之人刻骨的怨恨,仿若生生泣血,锥心蚀骨。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