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倾权的房间常年生着炭火,加上药材进补不断,但身体的寒气依旧越来越重。更何况此时,连向来身体良好的自己都觉得冷透骨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倾城想着,掀开锦被下床,这锦被也是府邸特意为倾权专制的,比普通的棉被要厚上两倍之多。
映着烛火宁倾城四下检查起来,这问题肯定是出在屋子里。傍晚进屋时明明觉得很热,为何偏偏在夜晚冰凉出透?
手无意的摸着锦被,难道问题是在这张床上?
直到东方泛白时,也没查出任何破绽。
宁倾城思虑着,突然,指间的一丝绵软引起她的注意,借着清晨的一抹阳光细细一瞧,宁倾城顺间惊呆!
难怪无论自己怎么用药,倾权的病都只是越来越差,原来问题是在这条锦被上。
宁倾城心里想着,一把掀开锦被,大力的撕扯开来,顺间,无数白絮在眼前渐渐腾升,望着那些白絮,宁倾城银牙暗咬:
这白絮看上去和棉花并没有两样,但细细一瞧,才能看出这些白絮并非棉花,还是芦絮!
锦被看上去虽是普通棉被的两倍厚,但芦絮极易生寒,芦絮越多,寒气也就越重,难怪倾权的身体越来越差。
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记的没错,申玉蝶惜日可是以出众的绣工引起爹爹的青睐,所以这些年来府里的所有针线活计全部出自弃屋。
宁倾城敢发誓,这件事和申玉蝶母女决对脱不了干系。
一丝忧心袭上心头,宁倾城脸色泛白,申氏心思究竟有多远啊,原来早在几年前便在倾权身上动了手脚?
自己已经足够小心意意,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原本以为只要申氏母女进不了大宅便能保护好倾城,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太小看她们了?
银牙暗咬,抓起一把芦絮,紧紧的握在手里,这一次,她一定要将申氏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看了眼缩成一团的倾权,宁倾城切声道:
“倾权,你切忍着,嫡姐这就去替你报仇,对害你之人,嫡姐决不心慈手软!”
言罢,转身离了倾权的屋子。
……
端坐在宁府当家主人的贵妃椅上,宁倾城忍着怒火等着下人带申氏来厅堂。
出呼宁倾城意料的,是老夫人的人还未到声先行:
“何事这样惊慌,搅着人不得安生!”
宁倾城当然听得出老夫人对自己的不满,但宁倾城此时暗藏了怒火,并不急于一时和老夫人抗横,好戏还在后头,今日,她一定让申玉蝶显出原形,也好锉一锉老夫人的满身锐气!
“祖母请上坐,府里发生这等事,倾城也决非愿意的,可若不严惩,倾城实在难以服重。”
起身,宁倾城给老夫人让了坐,怎么讲都是长者为尊,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让坐的。
宁轻尘扶着老夫人从宁倾城的眼前走过,脸上仍旧带着温宛的笑:
“奶奶莫担心,姐姐的话却是危言耸听了些,说的好像天塌了似的,其实还不是些家长理短之事?”
宁轻尘含笑说着,转身对上宁倾城:
“是吧姐姐!”
一直都知道宁轻尘的嘴向来历害,所以对她并未多做理会,待一会事情全部接穿,看她还怎么得意?
宁倾城心里想着,突然有下人来报:
“秉老夫人,大小姐,太子驾到!”
闻言,宁倾城心里暗暗得意,龙弈礼来的正好,当他看到心心念念的宁轻尘有如此歹毒的心灵后,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是太子前来,快快有请!”
老夫人急忙发话。
说话间龙弈礼便走了进来:
“听闻老夫人回京,弈礼特受父皇之命,前来给老夫人请安!”
龙弈礼深深一欹。
老夫人连忙起身,拉着龙弈礼的双手,感动的道:
“如此大礼,老身承受不起,该是老身给皇上请安才是。”
盯着龙弈礼的凤眸,老夫人露出几许赞赏: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打小老身就最喜欢你,所以才把尘儿许给了你,唉……只是可惜啊,尘儿终究是福薄了些!”
老夫人话落,带着一丝伤感坐回椅子上。
闻言,龙弈礼意味深长的看了宁轻尘一眼,同样,宁轻尘也回了一道无奈的眼神,默默的站在老夫人身后。
宁倾城本想反驳老夫人的话,就在此时,申氏走了进来,跟在申氏后面的是宁鸾鸳母女。
“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啊,无事生非!”
左紫晴揉着星松的睡眼,不耐烦的说着。可当她看到站在厅堂的龙弈礼后,脸上立马堆笑,含羞带怯的道:
“祖母,怎么不早叫人家?”
无视左紫晴的一脸花痴样,看着申玉蝶走近,宁倾城终于怒火暴发,快步上前,挥手: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厅堂里的所有人。
左紫晴身子忍不住缩了缩,昨天自己被打的阴影还沥沥在目,面对申玉蝶被打,她自是有丝怕了。
“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本小姐绑了!”
宁倾城冷声命令!
一干下人平日听惯了大小姐的吩咐,二话没说上前将申玉蝶五花大绑了起来。
“姐姐,求你别伤害我娘,我娘她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姐姐?”
宁轻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哭求,转身对上老夫人:
“求奶奶替我娘做主啊!”
龙弈礼剑眉紧拧,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这必竟是宁府的家事,就算对宁倾城的做法实为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暗暗忍了下来。
宁鸾鸳也是一阵瑟愫,面对宁倾城的强势,她还是自知自己是完全招架不住的。
“大胆申氏,身为宁府罪妇,被贬弃屋不知悔改,居然敢对爹爹唯一的血脉下毒手,你是有多恶毒!”
宁倾城冷言道,不留一丝余地。
老夫人端坐在贵妃椅上,双眼微眯,面对宁倾城咄咄逼人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敢问大小姐何出此言?”
申玉蝶跪在地上,对上宁倾城的冷眸,柔弱却不失坚韧的反问:
“这些年我和轻尘从未进过宁府大宅,更别说害倾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