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四散而去的众人又重新围了回来,容双看了看情况,伸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与夕兰夕铃一同走了出去。
见容双主仆出来,李绣不由得嚎的更大声,周围的人见了,都是不解,有人便问道:“李家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李绣抹着眼泪,只看着容双,可怜巴巴道:“大小姐,您明日就要回府了,那您欠着俺家那五十两银子可怎么办?到时候您回了府,俺们再想见您,可就难了。”
说着,李绣伸手暗中在怀里的孩子身上掐了一把,孩子正在熟睡,冷不丁的被掐了一把,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李绣抽泣着,“大小姐,您就可怜可怜俺们娘俩吧,俺弟从小不能下地,老母亲又年迈,剩下俺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您就把银子给俺吧……”
说着,作势要给容双磕头,一旁有人拉了她一把,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容双。
容双见了,这才使了个眼神给夕兰,夕兰点了头,拿了帕子递过去给李绣,容双笑道:“李家大姐,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说,我何时欠你的银子?”
李绣一愣,随即便抽泣道:“大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啊,您租了俺们的房子,已经一年没给房租了……”
容双未说话,一旁的夕铃却是忍不住,“胡说,我们明明每个月都给你的,以前夫人在世,给了你们十年的租金,可是你竟然抵赖,还无故给我们涨房租,现在又说我们没给你,真是岂有此理!”
夕铃说着,有些愤怒的上前拉了李绣的手臂,“走,起来,咱们去官府,让官老爷给咱们评评理。”
李绣一愣,急忙甩开了夕铃的手,急切道:“俺不去俺不去,你肯定是跟官府勾结了,会陷害俺的……”
她听见弟弟李青山回来说的话,说容双明日便要被谢府接回去,便起了这么个心思,她家的情况也确实如她刚才所说,三个人没一个干活的,自然是仗着这点租金坐吃山空,如今一见容双这里的情况,李绣便想着能来讹点银子,本以为容双是个软性子,没想到却被她身边的丫头给使了坏。
李绣心里着急,眼珠一转,便立刻计上心头,猛地甩开了夕铃的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众人看了这情况,母子二人坐在地上哭,事情的关键人物容双却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不由得都是有些同情李绣母子。
容双冷眼瞧着装模作样的李绣,不由得愤怒起来,前面做的那些事也就罢了,可是她竟然偏偏挑这个时候出来捣乱,是吃定了自己不会反抗么?
容双笑了笑,道:“李家大姐,你只一味的哭能做什么用?莫非是想让邻里乡亲门同情你?”
容双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都是跟着点头,李绣见容双一语说到了点子上,不禁有些愕然,随即便急忙开口,决心装可怜到底,“大小姐,俺们是穷人,怎么敢……”
见李绣又是低头哭泣,容双不禁皱了眉,清清嗓子道:“李家大姐,今日各位邻里乡亲都在,你既然说我欠了你的银子,那就拿出证据来,这么多人在场,我也不会以强凌弱,你尽管说便是。”
李绣愣了愣,身边的众人都是点着头,李绣暗暗的转了心思,便道:“大小姐,这租金都是按月给的,你也没给俺什么字据,俺哪里有证据?”
容双笑了笑,道:“李家大姐,你既然说我没有给你们租金,还欠了你们五十两银子,这按照一年十两租金来算,我可是欠了你们五年的租金了,而你家的情况又没人干活,这五年,你们以什么为生?”
容双话音一落,一旁的一个妇女就掩嘴惊呼,“什么,竟然十两银子一年,李家大姐你可真狠心啊,这是什么房子,要人家十两银子!”
周围的人都是点头,对着李绣指指点点。
李绣一下子慌了神,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容双见了,又不紧不慢道:“你家里没有田地,没有生活来源,年前却在屋后又盖了四间大瓦房,试问,若是这钱不是我给你们的租金,你们这钱,又是哪里来的?咱们这小村子就这么大,做什么事儿乡亲们都会看在眼里,难不成你学会了做生意?”
容双此言一出,一下子让李绣白了脸,周围的人也都是转过弯来,仔细一想平日里李家人的行为,纷纷都指责起李绣来。
“真是不要脸,看人家这要回府了,还想讹人家的钱呢?”
“就是就是……咱们村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啊,真是丢人……”
场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容双见了,这才道:“乡亲们,今日有劳大家为小女主持正义了,天色已晚,乡亲们还是散了吧。”
看热闹的人都渐渐走了,李绣满含愤怒的看了容双一眼,也站起身子抱着孩子走了。
夕铃站在原地,得意道:“呸,真不要脸,幸好小姐机智。”
容双摇头,“她只是贪财,本来也无事,可是她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闹,我便不能不对付她。”
夕铃和夕兰点着头,容双看了看,道:“这个关头,可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说着,三人走了进屋子,容双道:“明日谢府里会有人来接我,你们俩一早就在门口守着,不管谁来了都说我正病着,身子虚不能赶路,适时的将情况告诉我,知道了吗?”
夕兰点了头,夕铃却有些疑惑,“小姐,您为什么要奴婢这样说啊?”
容双微微勾唇,“现如今不是咱们进不去这谢府的大门,而是严氏求着咱们回去,既然是这样,那怎么能让他们太顺心了呢?”
两人点了头,容双摩挲着手上的白玉镯,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