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琳身子一抖,便被丫头扶着走了出去,谢容华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一旁的丫头佩心上前扶住了她,轻声道:“小姐,莫要轻易动怒,反而将以前的隐忍都付诸东流。”
佩心是蒋百合的贴身妈妈的女儿,一直伺候谢容华,是谢容华最为信任的贴身丫头。
佩心的话很有效的安抚下了谢容华的情绪,努力的收敛了愤怒,谢容华的脸上便又浮现出了点点笑意,思前想后,这才道:“谢容琳这个小蹄子,想要挑起我的怒火,佩心,你下午就去传话,就说我有一件紫纱羽衣脏了,嫌洗衣房的丫头手没轻没重,就交给谢容琳去洗。”
佩心点头,“是。”
两人相携离去,身后的树下走出来两人,正是先前离去的谢容琳和她的丫头绿儿,此时的谢容琳哪里还有刚才的害怕的神情,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是镇定,与刚才的胆小鬼判若两人。
绿儿显然听到了谢容华吩咐佩心的话,此刻绿儿十分担心,担忧道:“小姐,二小姐会不会……”
谢容琳轻笑,“我本就是她们姐妹二人的出气筒,只是这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谢容双的回归,说不定是咱们的转折点。”
说着,谢容琳看着远去的谢容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容双和夕兰夕铃回了双珑园,便轻声对夕铃道:“你去四处看看,桃芝此刻在哪?”
夕铃点了头,转身去了,容双和夕兰一起进了园子,见几人正在打扫院子,见了容双回来,三人急忙行礼,容双点点头,和夕兰一同进了屋子。
容双坐在榻上,夕兰给倒了一杯茶,“小姐,您怎么忽然会弹琴了?”
容双笑笑,“小时候跟着母亲学的,怎的?你还怀疑我?”
夕兰急忙摇头,也不敢多问了,容双捏着茶杯,心里叹一口气,她知道夕兰是关心她,可她又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这样子,还真是挺为难的。
谢向书与苏牧之离开凉亭,苏牧之便匆匆出了谢府,谢向书也没多留。
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谢向书就在北院碰见了谢向文,本不欲与之打交道,却不料谢向文自己个儿的就凑了上来。
“大哥,你这是去哪了?”
谢向书点头,道:“去送一送苏公子。”
谢向文笑着,道:“大哥,今儿个早上来给你送点心的小丫头,是双儿妹妹屋子里的吧?”
谢向书一愣,随即转头,“有何不妥?”
谢向文急忙摇头,“无事无事,我就随便问问,大哥你先忙着,我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走了回去,谢向书皱眉,联想了前因后果,便急忙抬脚,往双珑园的方向走去。
容双正坐在榻上和夕兰对着头描花样子,就听颖芝报备说谢向书来了,容双急忙放下了笔,起身去迎。
谢向书一脸的怒气,低声道:“都出去,我有话跟大小姐说。”
夕兰一脸的讶异,容双折了桌上的纸递给她,“出去看着。”
夕兰点了头,转身走了出去,容双笑道:“大哥这么快就知道了?”
谢向书见容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恼怒,“双儿,你实在……胡闹!”
容双抿嘴,默默地倒了一杯茶递给谢向书,“大哥……”
谢向书接了茶水,冷声道:“双儿,你实话说,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容双叹口气,坐在一旁看着谢向书,道:“既然大哥如此说,我就不瞒你了,我怀疑,桃芝是别人派来,想要给大哥的。”
谢向书一愣,容双接着道:“十有八九,是蒋玉兰做的,大哥你也看到了,今日谢容华和谢容玉如何给我难堪,你怪我动手无情,可他们又何尝给过我们喘息的机会?大哥,我晓得你关心我,不想让我被牵扯进去,可是这一次回府,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所以就算大哥不支持我,我也一定要做。”
谢向书一愣,抬头看向容双,却见本来温顺的容双脸上有了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强,谢向书叹口气,道:“双儿,我同意你回府,是想让你在我的保护下过好日子,并不想让你也牵扯进去,这种肮脏的事儿,只我一人便可,你还小,大哥怎忍心如此?”
容双听着谢向书如此说,不由得弯唇浅笑,“大哥,我知你疼我,可是你也不能总把我看做还未长大的孩子啊,不信,你就瞧着好了,看看我能不能吃亏?若是真吃亏了,不是还有大哥呢吗?”
谢向书摇摇头,显然是被容双说服了,只得从袖中掏出一个玉镯,递给她,道:“这是以前我出去时别人相赠的暗器,你戴在手上,按下这个蓝色的珠子便可发射毒针,一共可以用五次,大哥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而你又是这般固执,所以,你拿着吧。”
暗器?容双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明明是个普通的玉镯,不过听谢向书是不会忽悠自己的,容双欢喜的戴在手腕上,笑道:“多谢大哥。”
谢向书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发丝,“你啊……”
这时候,门口处便传来夕铃的声音,“小姐,奴婢回来了。”
容双应了一声,“进来吧。”
夕铃走了进来,见谢向书也在,急忙行了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容双笑笑,“没事,你尽管说,大哥又不是外人!”
夕铃点了头,道:“奴婢刚假装去厨房领饭,便偷偷的四处去溜达了一圈儿,果不其然的在东院儿的画廊下瞧见了二夫人的大丫头竹香正和桃芝在说话,奴婢躲在假山的洞里听了,虽是听不真切,可那语气,却是极为亲密的。”
容双点了头,道:“你只在心里知道就好,莫要说出去,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对着桃芝,还要客气着,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