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珑园里,容双刚沐浴完,正坐在榻上被夕兰服侍着擦干头发,夕铃走了进来,道:“小姐,老太太身边的吴妈妈来了。”
容双勾唇,道:“还真是没耐心呢。”
刚吃了哑巴亏,这边就要还回来吗?容双想着,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吴妈妈就走了进来,见了容双,吴妈妈急忙行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容双点头,“吴妈妈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吴妈妈直起身子,道:“大小姐,老太太旧疾复发,头痛不已呢,按理说这晚辈们都是要去侍疾的,只是三小姐受了惊吓还在休养着,四小姐年纪小也不会做事,所以就叫了您和二小姐前去。”
谢容玉受了惊吓?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呢,谢容琳也只是比自己小了一岁而已,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吗?
想来是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专程要折腾自己一人吧。
容双淡淡挑眉,笑道:“老太太生病了?可有叫大夫前来?”
吴妈妈点头,“已经去请了。”
容双点头,站起身子道:“老太太病了,我理应前去侍疾,这样吧,吴妈妈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
吴妈妈点了头,转身走了下去。
夕兰夕铃急忙上前帮容双换衣服,夕兰担忧道:“小姐,看样子是今日之事惹恼了老太太,这分明是冲着您来的。”
容双微笑,“不打紧,该来的总会要来,若是她们一直不出手,我倒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呢。”
说着,容双唤了夕铃前来,在她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夕铃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换好了衣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夕兰担心容双的身子,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她系在了身上,这才打了伞,和容双一同往湘竹台走去。
主仆二人到了湘竹台,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吴妈妈守在门口,见容双来了,忙指挥着丫头去帮容双换鞋,又递了干净的帕子给容双擦拭雨水。
容双笑笑,“有劳吴妈妈了,祖母身子怎么样了?”
吴妈妈点点头,“老太太这是旧疾了,没那么容易好,怎么说也得十天八天的,说不定更长,大小姐心里还得做好准备啊。”
容双勾唇,“无事,只要祖母的身子能好就行,其他的不打紧。”
说着话,容双装作讶异道:“怎的只我一人前来?”
吴妈妈忙道:“按理说是您和二小姐一同前来的,可是二小姐又闻不得药味,所以只能麻烦大小姐您了。”
容双掩嘴轻笑,一点儿都看不出恼怒的样子,进了里屋,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的严氏,容双上前行了礼,这才道:“祖母好好歇着,双儿就在这儿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便是。”
严氏躺在床上,也不出声,容双给了吴妈妈一个眼神,吴妈妈便点点头,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的很,容双坐在一旁的小榻上,与夕兰轻声的说着话儿,两人说起以前的事儿,虽然声音不大,却也有些吵人,严氏皱着眉,被这声音弄得焦躁不已,厉声道:“丫头,你是故意要吵醒老太婆吗?”
容双急忙站起身子,过去扶着严氏坐了起来,道:“孙女怎敢如此,只是看祖母睡得熟所以没了介意……”
严氏冷哼一声,本来也没有多少睡意,自己拿了个方枕靠在了身后,容双忙端了一大碗水上来,道:“祖母,喝药吧。”
严氏瞧着这一大碗,有些心惊,道:“怎么用这大海碗装?”
容双还未作声,就听门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吴妈妈走了进来道:“老太太,老太爷和范大夫来了。”
话音刚落,谢讯之便和范震一同走了进来,严氏一愣,不知道这二人怎么来了,正要下床行礼,就听谢讯之道:“行了,既是不舒服就躺着。”
范震去给谢讯之复诊,顺便提了一句严氏的病,谢讯之心里也有些惦记,便跟着来了,谁料就看见容双一人在这儿伺候,当下也没有好脸色对待严氏。
严氏又躺回了床上,容双笑道:“爷爷,您的身子可还好?”
谢讯之点点头,“好了许多了,这一觉睡起来,感觉身子骨轻快了许多。”
范震也忙道:“在下已经为老太爷诊了脉,老太爷的身子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容双笑笑,察觉到自己手上还端着药,急忙又转身道:“祖母,您喝了吧,这是范大夫给开的药,只要喝了就能让您身子好一些。”
范震在一旁点头,严氏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来,这味道,又涩又苦的难以下咽,严氏忙放下了碗,不想再喝。
容双忙又将碗拿了起来,微笑道:“祖母,这不是水是药,您若是不喝,怎么能病好呢?”
谢讯之也是目光灼灼,“喝。”
严氏心虚道:“我这是旧疾了,哪里是喝药就能治好的……”
容双丝毫不准备放弃,仍是微笑着端着药碗,“祖母,孙女和爷爷都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啊,您就喝了吧,夕兰准备了蜜饯,一会儿喝完您就吃一个,嘴巴就不苦了。”
谢讯之看着严氏道:“怎么,难不成你不准备让自己个儿的身子好起来,非要累着双丫头在这陪着你不成?”
严氏皱着眉,“老太爷,您怎的能这样说我……”
说着,便接了过碗,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将一大碗的药全都喝了下去。
一旁的夕兰忙递上了一盘蜜饯,严氏拿了一颗放在嘴里,脸上的神情才慢慢的变得好看了一些。
容双接了碗,又对着范震道:“范大夫,依您所见,我祖母的这病,该如何才能医治?”
范震点点头,道:“回大小姐的话,依在下所见,老太太的头痛已是吃药不能根治的,只能熏香试试,今日在下是来替老太爷复诊的,正巧也带了这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