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上已经锣鼓喧天,杨芸诗拉着容双的手走去了前方,身后也跟了几个改了主意的小姐。
那边的谢容华见了此情景,心里不由得往外冒火,她是个能隐忍的,可毕竟年纪小,心里这点情绪还是掩饰不了。
站在谢容华身边的正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季心妍,见谢容华这幅模样,季心妍笑道:“你也真是,竟然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给镇住了,怎么说也是尚书府未来的少奶奶,怎的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谢容华咬咬嘴唇,转身软语道:“妍儿,你还不知道我么,这丫头有老太爷帮着,我却只是蒋氏的棋子,真正比起来,我又哪里能敌得过她?再说,我现如今虽然已经与你哥哥定下婚事,可蒋氏还是牢牢拿捏着我,我实在……”
见谢容华软了气儿,季心妍也不多说话,看着从对面走上桥来的众人,伸手捅了捅她,“快收起那副表情,免得被人看见了说闲话。”
谢容华点点头,侧身擦了眼泪,再一转头,便又是一副自信镇定的样子。
容双和杨芸诗一起去了花园里的临水小亭,坐下了身子,杨芸诗这才道:“你真是个聪明的,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
容双笑笑,“你出来给我解围,我若是再看错了你的身份,岂不是没法圆了。”
杨芸诗闻言,掩嘴轻笑,捏着手帕道:“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算计别人,真是没事找事,所以你今日也不必谢我,我只是出于自己的心思罢了。”
容双点点头吗,“恩,我不谢你。”
杨芸诗一愣,见容淡淡着,正要说话,就见容双‘噗嗤’一笑,“我不谢你谢谁去啊。”
“噗!”杨芸诗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笑过之后,杨芸诗这才道:“本来只是单纯的想给你解围,如今倒是觉得你的性子挺合我的,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容双点点头,“能让杨大小姐看上,小女子不胜荣幸。”
杨芸诗笑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话,末了,杨芸诗才道;“其实你应该不知道,你母亲还未出嫁之前与我母亲是闺中密友,两人一直交好,只是出嫁之后便没怎么联系,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
容双一愣,不知道事情还有这么一层,联想到在大厅里那位杨夫人的态度,容双笑着道:“原是家母以前的朋友,我倒还真是不知道,怠慢了。”
杨芸诗摇头,“说什么怠慢,你又不知道,何谈怠慢呢?”
容双低头笑笑,正在这时,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传来,“杨小姐在说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前方处走来了衣一群人,容双粗粗一看,除了大哥谢向书和那位苏公子之外,她真是一个也不认得。
杨芸诗起身,规矩的行礼道:“见过几位公子。”
容双也跟在身后行了礼。
“都是朋友,无需多礼。”
走在前头说话的男子身穿青色锦袍,生的也是玉树临风,只是眼底的一抹轻佻却有些减分,容双心里暗暗的琢磨着,就感觉一道热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寻觅而去,果不其然是谢向书身边的苏牧之。
容双心里叹气,她跟这个苏牧之也算是点头之交吧,为何这人就看上自己了呢,想到欣芝打听来告诉自己的消息,说是谢容玉一直对苏牧之一往情深,容双就感觉自己更加郁闷。
淡淡的扫视,不带一丝感情,容双觉得,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没有一个男子会对一个三番两次给他冷眼的女子有兴趣吧。
果然,接收到容双淡然的神情,苏牧之有些愣神,心里也有些苦涩。
当先那青色锦袍的男子注意到了容双,颇有兴趣的眼神在容双身上巡视了几遍,暗道这么个美人儿她应该不会不知道的,带着疑惑,男子问道:“芸诗妹妹,这位小仙女是哪家的千金,以前不曾见过啊。”
杨芸诗心里气恼男子说话的轻浮,却知道容双的身份早晚会被知道,只好说:“这位啊,就是今儿个谢老太爷大摆筵席的目的喽,容双,这位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季历柯季公子,季公子可是跟你二妹谢容华有婚约呢,也算是你未来妹夫了。”
杨芸诗故意这样说,就是要绝了季历柯的邪念。
容双微笑,福身道:“双儿见过季公子。”
季历柯一愣,他没想到原来这就是那位被迎回来的大小姐,见容双姿容清丽,气质脱俗,季历柯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这大小姐比二小姐谢容华美的岂止是一点点啊。
想到这,季历柯不由得开口道:“双儿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
“季公子何出此言!”谢向书走向前,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季历柯的话,站在容双身前道:“小妹自幼在外,季公子又是如何知道小妹的容貌变了没有,这样说未免有些太过虚伪,再者,当初令母与家母定下娃娃亲,白纸黑字的到后来难道不是令尊来府上退得婚改定二小姐么?不要告诉我当时季公子毫不知情!”
季历柯被谢向书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可是想着谢容华虽然美艳的样貌和容双仙气十足的气质,季历柯只感觉像是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娶了谢容华,只是房中多一个女人罢了,可是娶了容双,谢向书这一层关系可就算是从此傍上了,再者说,两人若是论起容貌,这个大小姐可是比之二小姐更胜一筹。
只恨当时自己听信了母亲的话,说容双生的样貌丑陋,又自小生活在乡下,没得规矩,所以才换成了谢容华。
季历柯皱眉,不甘心的看着容双,笑道:“毕竟婚事还未定下,谢大少爷也不用如此说。”
谢向书微笑:“哦?我倒是忘记了,白纸黑字的,向来对季公子并无约束,只是季公子请自重,我家小妹年龄尚小,若是季公子想着再将主意打到我家小妹的头上,谢某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禀明圣上,求圣上代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