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眼底含着泪,严氏见了,道:“桃芝是大姑娘屋子里的,怎的就这么不知检点,我看也该拉出去一起打死才是。”
本来一直委委屈屈的依偎在谢向文身边的桃芝一听,立刻惨白了脸色,“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她好不容易才俘虏了二少爷的心,眼看这好日子就在眼前了,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容双心里暗暗冷笑,这个严氏,真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容双急忙上前,一下子跪在了谢讯之的面前,“爷爷,孙女有罪。”
见容双跪了下来,身后的颖芝欣芝也跟着跪了下来。
容双特地没有带夕兰夕铃来,为的就是此时不让人说闲话。
谢讯之忙道:“快起来快起来,爷爷知道丫头是什么样的人。”
容双摇摇头,眼泪簌簌的掉落,“爷爷,双儿其实早已看出桃芝的心思,只是碍着桃芝是祖母给的丫头,所以双儿不敢说什么,没成想如今真的酿成大错,双儿愿意自请去祠堂跪三天,以求恕罪。”
谢讯之焦急道:“丫头你……”
蒋氏如今却是抓到了容双的把柄,急忙道:“大小姐既然早已看出桃芝的心思,为何不说出来,这样任由她自己去,就是帮凶!”
容双也不做辩解,只是一味的低着头,身后的欣芝见了,急忙转了身子,对着蒋氏磕了一个头,道:“二夫人,大小姐虽然早就看出了桃芝的心思,可是哪里能去说呢,二少爷一直和桃芝走得近,大小姐生怕惹得了二少爷不高兴,所以在园子里从来都不让桃芝做事,还时不时的赏些首饰衣服给桃芝,大小姐一片良苦用心,怎么能说是大小姐的错呢?”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去看桃芝,只见她穿的衣料果真是名贵的料子,头上也戴着一整套的金饰,再看那手指尖尖,显然不是做事的丫头。
容双带欣芝说完了,这才转头呵斥,“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欣芝急忙住了嘴,容双看向愤愤不平的蒋氏,道:“二婶,我这丫头说话没数,二婶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吧。”
蒋氏冷哼一声,容双忙道:“还不快谢恩。”
欣芝急忙利索的磕头,抢在蒋氏说话前脆生生道:“多谢二夫人。”
蒋氏见这主仆一唱一和,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谢讯之看着满场的乱象,皱着眉,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声道:“都住嘴!”
说着,站起身子道:“谢某对不住了众位,今日谢某有些家务事要处理,还请各位先移步,来日谢某定当重新摆宴,向各位请罪。”
众人一见谢讯之这样说,都是不再久留,纷纷起身告辞,谢讯之皱着眉,“散了吧,老二家的,你们房里的事儿,自己好好约束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铺子也就不用你做了,知道了吗?”
谢运同一愣,随即就急忙跪在地上咬牙道:“多谢父亲宽容,孩儿铭记于心。”
谢讯之看了眼,又道:“老德,叶家婆子管哪个房?”
老德上前道:“老太爷,叶家婆子主管大厨房的采买,叶管事是几房的总管。”
蒋氏听着,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听谢讯之道:“乱了乱了,严氏,让你当这个家,你就是这么当的?我最近身子好了,你就先休息一阵子吧。”
严氏一愣,还是低头道:“是。”
谢讯之站起身子,跟着老德走了出去。
容双站起身子来,对一旁的谢向书道:“大哥,咱们也走吧。”
蒋氏瞪了容双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容双给活活吃了,容双装作没看到,带着丫头和谢向书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了大厅,容双这才瞧见杨芸诗和徐氏正站在前头,见了自己出来,杨芸诗对着自己招招手,容双转头道:“大哥,我先去一下。”
谢向书点点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容双独自走了过去,屈身给徐氏行了一礼,却是在一半就被徐氏伸手扶住,“好孩子,免礼吧。”
容双笑笑,“夫人。”
徐氏仔细的看着容双,叹口气道:“叫什么夫人,我和你母亲生前交好,你日后就叫我徐姨便是。”
容双看着徐氏和蔼的面容,与记忆里的沐氏便重叠在了一起,慈祥,和蔼,关怀,真诚,容双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急忙侧了身子过去拿着帕子点了点眼角。
徐氏瞧见了容双的样子,温柔的拿着帕子给容双拭了泪,“好孩子,莫要伤心。”
容双点点头,“双儿,只是见到夫人,一下子想起了母亲,母亲在世时,也是这般温柔关怀……”
杨芸诗也红了眼睛,紧紧的挽着容双的手臂。
徐氏点点头,“好孩子,以后若你不嫌弃,我就是你的母亲,诗儿就是你的妹妹。”
容双鼻子一酸,想起沐氏在世之时说过的话,急忙拿了帕子去掩住眼睛。
杨芸诗拭了泪,道:“娘,您这是干什么,惹得双儿只一个劲的哭。”
徐氏笑了笑,叹口气道:“哎,可不是……瞧我……”
容双擦擦泪,握着徐氏的手道:“夫人不必自责,只是双儿想的多了。”
杨芸诗点点头,看着容双道:“你要好好的,若是有什么事就遣个奴才去杨府去找我,我跟我娘都会帮你的。”
容双动容,看着两人,只一个劲的点着头。
送走了徐氏母女,容双这才走了回来,谢向书见容双的眼睛红红的,关切道:“小妹,你怎么了?”
容双摇摇头,道:“大哥,咱们回去再说吧。”
两人去了双珑园,容双让颖芝去倒了茶,她便跟谢向书一起坐在园子外的湖心亭里,容双对着谢向书说了徐氏和杨芸诗的事情,谢向书点点头,“当年外祖父一家都遭受牵连,徐氏虽然与母亲交好,可是也无能为力。”
容双点头,“大哥,这些个道理我都知道。”
颖芝送上了茶来,容双伸手给谢向书倒了一杯茶,道:“大哥,对于今日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