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太平轩,王霁一边摸着颠簸疼成了八瓣儿的屁股,一边问青梅:“我和楚夕表哥的感情很好?”
青梅盯着王霁放在臀部上的纤纤玉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姐和娄二少爷的关系……曾经很好。”
王霁一边揉,一边把脚上踩着的鞋子给踢下来:“曾经很好?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好咯?”
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青梅表情慢慢严肃下来,压低了声音:“小姐,这个……奴婢不知如何说。”
“不好就是不好,你直接说也不会得罪我。好了,刚刚我吃了好多东西,你可是什么都没吃,你先去吃饭,我歇会儿,你吃完了,你再帮我去备水洗澡。”王霁见没有外人,也省去了本宫的称呼。
青梅受宠若惊,却默默说:“奴婢不饿,奴婢先给小姐备水洗澡。”
站在一旁的草儿被不拘小节的王霁吓得目瞪口呆,王氏娄氏,是大家氏族,怎么这个静妃娘娘的行为举止如此的……她一听到王霁要洗澡,赶紧上前拱着身子说:“奴婢帮娘娘去准备。”
“好了,你们都下去吃东西,我刚刚吃撑了,要歇会儿。”王霁舒服地倒到软榻里,整个身子陷进去,这个也是她前两天让人多加了棉花,比以前软多了,配上这雍容华贵的狐皮,真是一种享受,比现代的沙发爽多了。
草儿不知所措,被青梅戳了戳,便跟着青梅退了下去,青梅说:“我家小姐最近可心疼人儿了,我们先去备水,再去吃饭。”
草儿乖乖地跟在青梅身后,准备花瓣香精等等,几缕零散的碎发打落下来,小脸被水雾打湿了,竟然显露出几分娇媚,青梅回头看了一眼:“草儿,你的模样倒是生的俏,今儿个要是真被杖杀了,还真是可惜。”
草儿羞涩一笑:“我这条贱命——”
“以后你可莫要当着我家小姐的面说这样的话,小姐说啊,生命诚可贵,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不能轻生——”青梅有板有眼地说着。
“哎哟,小妮子,才几天,就会用我这一套给你说教了?”走进浴室的王霁一边撩起头发,一边对青梅笑。
青梅尴尬一笑:“小姐,奴婢是在给草儿说小姐的规矩嘛。”
“我这儿的规矩就是没规矩,草儿,你习惯就好。”王霁慢慢地用手指梳着头发,慢慢将脸伸到浴池边上,让水雾弥漫自己的脸颊,年轻就是好,皮肤总是都这么粉嫩,她享受的地闭上了眼睛。
草儿惊艳地看着素颜的王霁,以前总以为女子要涂抹胭脂,蔻丹,才会美丽,却不知道,原来不施粉黛的美,竟然能这样的让人勾魂夺魄。
突然,王霁睁开眼睛,望向草儿。
被王霁这么一看,草儿一惊,身形一晃,险些跌进了浴池里,青梅一把扯住她,恼怒:“小姐说没规矩就真没规矩吗?你要是弄污了小姐的池子,要了你的十条命,也赔不起!”
“青梅!”王霁斥责一声,这个青梅,自幼就跟着刁蛮的王霁,这脾气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改不过来。
草儿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求饶,突然有宫娥来传:“娘娘,陆渊公公派人传话来,还有半个时辰陛下就会来太平轩了——”
王霁身形一晃,噗通一声,掉进了浴池里,双手条件反射地拉扯住站在她身侧的草儿,结果将草儿和青梅一并拉入了浴池中。
洒落在池子里的玫瑰花瓣瞬间被溅开,伴随着水渍,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
王霁狡黠一笑,钻到水里,扯住青梅的小腿,就往水里拖,青梅被这一扯,吓了一跳,尖叫起来:“小姐——小姐——有鬼!有鬼!”
王霁从水底钻起来,嘻嘻一笑:“哈哈!”笑着,手里捧起水朝青梅泼过去,嬉闹起来。
青梅一开始不敢和王霁这么嬉戏,可是王霁却玩得开心,她情不自禁地反击起来,王霁小腿一扫,把水渍扫到了草儿身上,草儿怯怯地承受着,想到自己掉进这个池子里,污了池水,要被处置,就是胆战心惊。
“草儿,一起来玩啊——”王霁又捧水朝着草儿泼过去。
草儿毕竟是少女心性,所幸忘了宫中规矩,也和她们一起欢快地玩了起来。
周围正在撒花瓣的宫娥看到这个场景,全都惊愕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时间,欢声笑语洋溢在整个浴室。
宣武帝坐在大厅里,喝到第四杯普洱茶的时候,终于恼怒地站起来:“她沐浴要沐到什么时辰?”
所有的宫婢齐刷刷地跪下,一言也不敢发出声。
“陆渊!”
“喳——”
“领朕去浴池。”宣武帝眼底扫过一丝厌恶,这个王霁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让朕等,朕今日一定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明明是王霁的父亲王爽多次要挟宣武帝,要在王霁的宫中留宿,不能冷落王霁,宣武帝完全可以表面应承一次两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宣布了他要来太平轩就寝的旨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踏了进来。
只觉得这一切的行为,都是被王氏和娄氏给逼的。
宣武帝穿着一袭绛紫色的长袍,头上没有戴紫金冠,只是别了一只墨色的簪子,多了一丝儒雅的风范,少了一丝帝王的霸道,只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盛气还是让靠近他身边的人都感到三分寒意。
陆渊腹诽,来太平轩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照过镜子,可是,宣武帝竟然破天荒的照了好几次镜子,还特意换下了朝服,挑了件很少穿的衣服,故意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真不知道万岁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宣武帝疾步朝着浴池的方向走去,虽然说是让陆渊领路,实际上自己却走得比谁都熟悉,比谁都快。
走到了浴池门前,翠玉镶边的门虚掩着,里面朦胧温热的湿气慢慢地漂浮出来,撩拨着宣武帝的肌肤,宣武帝紧紧地皱着眉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推开门,再掀开帘子,背上双手,气宇轩昂地大步朝着浴池走进去。
跟在身后的一大波包括陆渊在内的奴才哪儿敢跟着进去,脚步都停止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