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笈礼结束，我不敢跟福儿交流太多，直到最后一天晚上。
福儿照旧端来一碗汤药，还有一些糕点。让我先吃东西再吃药。
“福儿，你也笈礼了，不能再跟姐姐住一个房子了，你搬到西屋去住吧，我会让人把我们的书房收拾出来改成你的卧房，另外在厢房给你单独弄一间书房”。
我尽量眼神清澈的看着福儿。福儿放下手里要递给我的糕点。
坐在床边上，对视着我，“姐姐我心悦你。”
我的心揪了一下，低下头。换了口气，调整了下表情，又抬起头。
“福儿知道什么是心悦吗？”
“就是喜欢，就是爱你！就像话本里的一样，就是总想看到你！”福儿有些心急的回答。
Shit！该死的话本，我现在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想说我不喜欢你，可是又怕伤了福儿，现在我自己的感觉混乱着呢。
福儿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回到，两手握住我的肩膀，直接吻了上来。
其实算不上吻，只是嘴唇碰了下嘴唇，但是我如触电般吓到，直接推开福儿，高喊，“福儿，你跟谁学的。”
福儿没想到我会推开，但是又执着的凑上前抱住我。
“这个不用教，我早就想亲亲姐姐了，我早就心悦姐姐了，你在树屋里偷亲我额头时候，你在山洞里为我换下湿衣服时，我发烧时候，你知道吗？我都想这么一直抱着姐姐，也想让姐姐像以前那样亲亲我。”
“可是姐姐都没有，明明你说我笈礼了就可以心悦人了，我却越长大，你对我越不亲昵。”
他没让我看到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哭了，哭的很厉害，打湿了我的衣服。
原来我错了，开始就错了。
福儿心中竟是如是想着，我一直避免我们处世观不一样，在一个家里大家都难受，所以很多事情不避讳他，很多事情跟他商量，很多事情甚至我们一起完成。
可是我们最大的偏差却是我们两个人对对方的定位。
福儿还在诉说着，我对他的好，他的感动，我对他的不好，他的委屈。
说着说着看我不出声，不回应。他也不说了，就是哭。
我习惯性扶着她后背，想着我做很多事情的初衷，想着我对福儿的感情。
上辈子我就是感情大条的人，或者有些事情知道却不懂得怎么处理的人，所以我身边最后哥们非常多，却得到几个姐妹的哀叹和鄙视。
我忘了我怎么接受那个渣老公的了，好像温水煮青蛙吧。我觉得我有点惨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当了一回温水。
我看福儿情绪缓和点了，把他拉开，直视他，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我真想在他额头安慰的一吻，但是我忍住了。我发现我很多现代的表达方式也让福儿误解，我简直的罪大恶极的大混蛋。
我变成了自己最鄙视那种人，就是看着多情都不回应，或者就那么看着人家示好，自己不否定只是微笑，这样的人看着温和却最滥情也最无情。
“福儿，你让姐姐好好想想可以吗？姐姐以前真的把你当弟弟看待的，我不想解释以前对你的种种我的男女不太设防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也不想只用语言道歉，但是你给姐姐一些时间好吗？”
“姐姐，即使做不了你的夫郎，我就做你的夫侍；做不了你的夫侍，我就做你的小侍；做不了你的小侍，我就坐你的通房。”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我教你这些年都白教你了吗？让你跟夫子学知识礼仪，带着你了解生意看账本，都是让你来糟蹋自己的吗，福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越说越气也越大声，“你蒋福智是我的弟弟，谁都不能小看你，你自己也不行。”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什么都是你给你，连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就跟着你，跟着你，什么都不是也跟着你，糟蹋自己也跟着你！”福儿边喊边哭。
他从来没这么任性过，我知道再说下去，可能会更伤害她。
我无法，拉过他来抱着，他立刻安静了，也紧紧搂着我。
“姐姐，我就是心悦你，别人也休想抢到你的。徐大公子来了我也不怕，我跟他说了，你不会娶别人的，刘兰来了也不行，县城的周家二公子不行，赵公子也不行，渔村的小公子们也不行，我不会让他进门的，他们找媒婆来，都被我打发了。如果真进门也不会让他好过，还有笈礼上那些凑在你身边的李家公子，王家三公子，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的。”
“我要姐姐只疼我，只对我一个好。我只要和姐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姐姐和其他人分享秘密。”
福儿这么说着，我才发现。我以为我懒得应酬或者守孝宣言，才乏人问津的，福儿背后做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可爱还是可怕了。也是白夫子那种宅斗老手教出来的徒弟。
我在感叹福儿长大了，原来福儿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的时候，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忧虑。
“白夫子说，这些内院的事情不能跟你说的，但是我不想瞒着姐姐，我只要姐姐。”
这份对爱情的霸道到像是我教出来的。
我现在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他是个大人了。不是原来我以为是孩子长大了，但终究是孩子啊！
我突然觉得除了讨论情爱，其他的我和福儿都能心平气和，“福儿真的是大人了，没关系姐姐不怪你，你也知道姐姐觉得那些事情麻烦。”
“福儿不必觉得这个是负担，但是……我想说但是真正进入大宅门后，就不要说出来了。”
“可是~”
“你让姐姐好好想想，好好了解一下长成大人的福儿好吗？”
福儿又回到那个腼腆的福儿，根本找不到那个刚才大胆表白还要强吻的影子，轻声“嗯”了下，然后抬头看着我，“姐姐我不要搬屋子。”
“哎~”搬屋子肯定要大闹，我现在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暂时不搬了。”
“永远也不搬了，我会搬到姐姐的屋子，其他哪也不去。”
我接着无声叹息，“造孽啊！这个有时候腼腆的孩子，有时候却执拗着。”
我没同意也没反驳。
那姐姐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他像想到什么，又开始执着起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不敢给具体日子。给姐姐多点时间行吗？不是给姐姐送药来了吗？拿来吧。”
福儿也不追求，看看药碗，“姐姐药凉了，我去热热。”
不用了，现在都几月天了，可以吃些凉的了。
我伸手够过药碗，一饮为尽，这次我竟然没吃出药到底是什么味道。机械的吃了两口糕点。
“福儿我想休息会儿行吗？你刚哭了好久，去自己弄了茶叶包敷敷眼。”
福儿没答应，也没转身走，“我只给姐姐三天时间考虑哟，而且如果结果我不满意我不干！”
我听不出这个是威胁还是撒娇，我只是麻木的躺下盖上被子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