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镇进出的石门被一群官兵包围着,一张写满字的公告贴在石门口,可惜吴爽不认识那些像蚯蚓一样文字,当然她也没指望一边呆愣住的狗蛋娘能识字。
尼玛!姐从没有这样觉得无力过,原本还想没钱没势不要紧,姐好歹也是有文化有见识的现代都市职业女性,总能找到一个活命的出路,可看到那些像似扭架的蚯蚓时,姐彻底警觉从现起姐被归类到文盲一类。
“大妹子,你说这进镇是不是不行啊?”狗蛋娘看着不断搜查进镇的行人,而行人也是只进不出的。
“嗯,看样子不容易进镇。”吴爽偷偷的擦了把冷汗,尼玛!幸好这里的人说话不是外星语,不然一穿来就得撞死不可。姐,你后知后觉、还玄幻鸟。
吴爽和狗蛋娘蹲在石门不远处的土坡上,看着进入的行人都拿着一张竹签,要不就是给官兵偷偷是塞银两。这两样吴爽都没有,可长途跋涉的来到渡口镇不是游玩的而是救命的,这镇是非进不可啊,更何况吴爽心里还揣着其他的想法。
狗蛋这两天的热度已经不再那么高了,可是身上出了好多红疹子,人一直昏迷着,纵使如此吴爽也不敢想狗蛋怕是得了会传染的麻疹,内心还存在侥幸的心态,要是真的怕是救不了了。
狗蛋的小命是容不得吴爽多想的,两个女人一合计决定不走石门另寻进镇途径,而有这样想法的人还不指吴爽他们,沿着石门的围墙不时有两三个加入的村民,一路上听他们东拉西扯也多少听闻一些事情。
渡口镇是东辄和南齐的交界口,东辄太子在黑崖山失踪后引起两国纠纷,东辄皇长子请兵出征,大队人马已经在黑崖山的一头驻扎,而渡口镇居住人群复杂,为防止细作的混入已经封镇多日。
这天下要乱的大事用吴爽的话说就是:都是一群吃饱撑着没事干瞎折腾的疯子。
沿着围墙走了半天没见到一个可以钻的狗洞,也没有看到有坍塌好爬的墙头,到是每百米外时不时的在墙头看见巡逻的官兵,有胆小没急事的想想也就不进镇回去了。
到了傍晚和吴爽一起找偏门进镇的人已经不多了,吴爽时不时的回头撇一眼脸色煞白的狗蛋娘,不平的路两人都是相互搀扶。
“杨大叔,你说的缺口还有多远啊?”吴爽前头走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头,一身青布粗裳,腰里插着一支旱烟袋,精神抖擞脚步生风。
“快了,小姑娘进镇是为何事啊?”杨老汉声音洪亮,手脚并用的爬过一截突出的石壁,回头还不忘拉吴爽一把。
“看病,家里的小弟病了,想进镇寻个大夫给瞧瞧。”吴爽对着杨老汉甜甜一笑,道声谢,又回头拉狗蛋娘。
“看病……啊!”杨老汉见吴爽的穿着,摇摇头叹息一声,想说要花银两的话也就吞了,世道不太平,家家都难过啊。
“杨大叔你是回家吗?”吴爽对这个杨老汉到是挺好奇的,看穿着和谈吐怎么也不像要走偏门或是无银两塞官兵的人。
“嗯。”杨老汉不愿多谈。
吴爽也是有眼见识的闭口不问,只是希望能尽快将他们带进镇就好,狗蛋的状态越发不好了,从狗蛋身上有红疹以后吴爽都尽量不接触狗蛋的身体,不能说吴爽是没良心的,只能说自私的想多留个活路,能帮忙要出力的吴爽一定一马当先,而麻疹在医疗都不健全的古代可是恶疾。
直到月牙挂到头顶时,吴爽他们才走到杨老汉说的缺口处,从缺口进了镇,杨老汉便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夜幕下,谁也没和谁客气聊两句人情话,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而已。
进了镇吴爽和狗蛋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找医馆,可在乌漆麻黑又不识字的情况下,两人只能耐着性子等天亮了。
夜晚的渡口镇十分冷清,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的缩在自家的窝里,不时的提防上门查夜的官兵,一有官兵敲门便点头哈腰的塞银两,回头进屋才狠狠地啐了口:狗娘养的杂碎。
吴爽和狗蛋娘正窝在一户人家屋后的墙角里,几张糙米饼早就没了,饥寒交迫的瞪着眼看着四周住户家的灯火。
原本吴爽想独自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食,可看着狗蛋娘惊恐不安的眼神也就罢了,近一个月的饥饿都熬过来了,姐还会在乎这一顿半顿的,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先守一夜在考虑吧。
迷迷糊糊中吴爽还没有睡沉,就听远处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几匹高大健硕的马驼着几个锦衣男子,为首的是一个酱红锦衣的年轻男子,由于天黑无光看不见样貌,几匹马飞奔的速度极快,一晃眼就已经出了这条街。
得瑟个屁。
窝在黑暗里的某姐仇富的啐了口,等姐发达了,姐开宝马顶飞你。
一出日头吴爽和狗蛋娘便抱着狗蛋来到医馆,可医馆的四开门也只开是半扇,坐堂的大夫也只是隔着木柜台瞅了一眼狗蛋,连个脉都没号便摇头回了。
狗蛋娘也不知是眼泪哭干了,还是连心都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有落的抱着狗蛋出了医馆,吴爽一言不发的跟着。
白日里的渡口镇也没有往日的繁华,全镇戒严气氛紧张,青石路上只见骑马飞奔的官兵,不见溜达的平民。狗蛋娘失魂落魄的抱着狗蛋,在青石路上缓慢的走着,每走一步虚弱的身体都会轻微的晃一晃,吴爽的心也乱糟糟的难受。
“驾!”
“砰!”
晃神中的吴爽眼神一闪走在前面的狗蛋娘便消失了,只见狗蛋娘虚弱的身体被飞奔而来的马匹撞飞,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血渲染了青石路。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歇,撞人的马匹并没有停,马上的人丝毫不在意还嫌恶的骂了几句,才飞奔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回过神的吴爽立马扶起狗蛋娘,可狗蛋娘的头颅已经磕破开花,神志不清的嘀咕一句“…狗蛋…他爹…”便断了气。
吴爽抱着狗蛋娘坐在地上呆愣愣的,不动不语,默默的流着眼泪,路上走过几个行人也都是很冷淡的看了一眼,便扭头走过。
在黑崖山虽过了几十天提心吊胆逃命的日子,可那日子还不觉得心情压抑,对皇甫浩她可以肆意放纵自己的情绪,因为两人都不会介意对方的感受。可在刘家沟的几日让吴爽深深地感到悲鸣,一种作为底层贫贱人不易存活的伤感,他们的眼神他们的想法只是想活着,哪怕卑贱的活着,可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想法都是那么的难。
尼玛!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你叫姐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