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冬日阳光微微透过厚重的云层探出一点头来,雪还在下,只不过是细细散散的几片雪。
雪上空留马行处,随着雪上印着的马印,一匹黑马出现在眼前,马上坐着一名极其俊美的少年,那风微微扬起了他鬓边的发,乍一看,竟似仙子一般似乎要消失于这俗世间。
那少年前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年约十二三岁女孩,那女孩的前面还坐了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末了,黑马在一座宏伟占地极广的府邸前停下,夏候缙一跃而下,而后扶下了暮尘及晏祯。
眼见那高了他许多的石狮子时,晏祯顿时惊得闭不上嘴,原来,夏候哥哥的家这么大这么漂亮。
“夏候哥哥……好大的房子……好威武的石狮子呀。”
夏候缙牵着黑马上前,将马交给站在一旁等候的小厮,便带着暮尘及晏祯二人入府。
来到了大厅,迎面走来的是早已在里头等候的晏瑾娘。“二娘。”
晏瑾娘大约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随意,头发随意的盘起,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她笑了笑点点头而后走上前,一只手牵着暮尘一只手牵着晏祯。“暮尘,祯儿。”
“姑姑。”暮尘与晏祯一同叫道。
“你们远道而来,难道是莲花村出了什么事?”最大不过十三岁的女孩子,最小不过八岁的小男孩,竟然从远在千里的莲花村到了这京城,想到此,她不由得暗暗心惊。
“姑姑……”晏祯刚开了口,却忍不住悲从中来。“祯儿,不要哭了。”暮尘眼眶泛红,用手轻轻摸着晏祯的头。
夏侯缙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大厅。
“都别哭了,你们远道而来,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玉儿,快,带她们去梳洗打扮下,再叫厨娘弄些饭菜送到我房里。”
“是。”贴身侍女玉儿走了上来,领着暮尘及晏祯前去梳冼打扮。晏瑾娘房内,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桌上坐着梳洗打扮好的二人。
“暮尘,祯儿,慢点吃,别呛着了。”真是难为她们了,晏瑾娘微微一笑,将一边的小碗添上鸡汤。
“是,姑姑。”暮尘乖巧的应了声。
“姑姑,我们平时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呢。”晏祯抬起头,一手抓着一只鸡腿,一手反手用衣袖擦着嘴。
“那你们多吃点。”晏瑾娘微微一笑道。
“对对,吃多点才有力气,前几天饿得都没力气了。”晏祯蹙眉歪着头道。
“那你们都吃些什么呢?”晏瑾娘问道。晏祯歪着头想,然后说。“姐姐说我们盘缠不够,所以我们就买了一些干粮,放在包袱了,饿了就拿起来吃,有时也买些馒头吃,可是天气冷,放一会儿就冷了,我们还带了几个葫芦去,没水了就装一些水带着喝,那葫芦还是我和姐姐种的,王叔的葫芦最大个……”晏祯突然想起王叔的离去,便再也说不下去,转头看见暮尘已经放下了碗筷。“姐姐,你不吃了吗?”
“我已经吃饱了,祯儿,你吃。”暮尘摇摇头,嘴边扯起一抹淡淡而忧愁的笑。
“我……我也吃饱了。”
“吃饱了是吧?玉儿,将这些都收走吧。”她唤来玉儿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掉。
“姑姑,我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姑姑了,您怎么不回村里去看看呢?”上次见到姑姑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爹爹也常念叨着姑姑。
“姑姑也想啊,只是……”她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只是她嫁的是大户人家,又是二房,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就可以的。
“姑姑,既然您想,那您就回家嘛。”晏祯轻轻的扯着晏瑾娘的手轻轻的摇着。
“对呀,姑姑,爹爹经常念叨着姑姑呢,只是如今爹爹……”暮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晏瑾娘心中一惊抓住暮尘的手问道。“哥哥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爹爹与娘亲……他们已经……”那是一个跟平常一样的日子,但是突然的一阵天摇地动,打破了这份安静祥和,倒塌的墙壁压住了爹爹与娘亲,她与祯儿用尽所有力气也搬不动石块,她想找人帮忙,等找到了人,搬掉了石块,爹爹与娘亲早已是奄奄一息,最后爹爹交代她与祯儿前来京城投靠姑姑便与娘亲一起去了,第二天,村里的人帮着把爹爹与娘亲一起埋葬了,邻居王叔唯一的孙女也被压死了,于是王叔与她们一同上京寻找姑姑,只是王叔年纪大了,到了京城竟先病了,病得非常严重,连床也起不来,到后来便长睡不起了,幸亏遇到了夏侯哥哥,不然如今她与祯儿也不知道改何去何从了。
“已经怎么样了?暮尘,你快点说。”晏瑾娘蹙着眉,满是忧愁的问道。
“姑姑……爹爹与娘亲他们已经不在了……”
“暮尘,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与嫂子她……”不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哥哥与嫂子怎么会不在了?“不在了?是不是哥哥与嫂子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姑姑……他们……他们已经死了……”暮尘抬手擦着不断落下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姐姐……爹爹娘亲……我好想爹爹与娘亲……”晏祯哽咽道。
“不要哭了……”晏瑾娘搂住她们,自己却不停垂泪。
“前几个月,村里地动,好多房子都塌了,那墙壁倒塌了压在爹爹与娘亲身上,我与祯儿想搬起那石块,可是那石块太重了,怎么也搬不动,我们没有办法,我便找人来帮忙,可是……可是等到那时侯爹爹与娘亲已经……”暮尘一边说一边流泪,一只手还在擦着流不完的泪。
“唉……可怜哥哥嫂子生前一心向善,如今竟落了个这么下场,可怜了你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