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城的绝望塔上,远方的风吹乱了长发,我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任凭风这样自顾自的吹去。
满城的烟雨梨花,安然的躺在眼下,一滴泪有意无意的掉下。
身着白色衣裙的我,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颤栗。
握紧双手,闭上眼,我已没什么可再留恋。
纵身一跃,一切成烟。四城很美,有诺大的森林,无数种刺入眼球却又不知名的异花,神秘莫测的怨池,雕琢得让人无限向往的佘樊殿。
四城。
它是幻术师的族地,坐落在灵国的左上角。
没人知道冥界有多大,灵国只是冥界中,小小的一个分子。
我在这个分子中走来,风尘仆仆。
我叫阡陌——通往坟墓的道路。
我在这里安静的生活,如死水一般,很难泛起波纹。
自小以来,我一直在师傅左右—他叫冥兮。
他大约五百岁,清晰的轮廓,深邃的眼眸,修长的睫毛,长的快要到脚的发,用一条细带轻轻系上,他是灵界的长老。
我的幻术便是在他那学来。
他给我的感觉如同一颗定心丸,有他在身边,我便觉得世界是如此安定和谐,尽管我觉得它不是很美好。
师傅他很厉害,经验也是比一般长老高一节,以至于到今天,我在他的帮助下,成为了唯一一位年龄最小的幻术管理者,掌握幻术大权的人之一。
我们种族新生的婴儿在十年后才能睁开眼睛。
我未睁开眼睛之前的十年,记忆里一直有种感觉。
好似梦境般,一双带着温暖气流的手将我环绕在怀里,浓郁的牡丹花香,搀着丁香的清澈。
我知道,是我的母亲在抱着我。
当睁开眼睛,我看见我的锁骨下方戴着一颗紫红色的宝石,紧贴着我的皮肤。
而我,却再没见过母亲。
师傅仔细端详着它说,那颗宝石叫做薨魄,是一颗守护石,若能成功激活它的能量,则足以掀翻整个冥界。
不过,激活它的能量的概率几乎为零,没人知道如果激活它。
于是这颗宝石便只成了一个装饰品,由魔族的公主代代相传。
“什么?我的母亲,是魔族的公主?”
“嗯,她叫夕”
“她是魔族的公主,为何会到灵国来?我又为什么会在这?”此刻的我已是百般疑惑。
而师傅却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远方,平静如果,像是一眼便看透了千年。
“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他轻轻的回着我的话。
没事的时候,我总是低下头去,看看薨魄。
我读不懂薨魄里的能量,我只能借用它弥漫出的牡丹香,闭上眼,来模拟母亲的样子。
我很想她,但我不能说,因为她是魔族的公主。
从小便听说,远方,有另一个国度,叫魔族。
我曾在人界浑浑噩噩过了两年,曾听过。灵国的十年,在人间记作一年。
所以,比起我在人间的两年,我依然觉得灵界的时间更漫长。
我总是和师傅站在星空下,怨池边,就那么静静站着。
他总是用平静又深邃的眼神望着星空,深不见底,无限沦陷。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眼神那么沧桑,沧桑的让人心疼。
那天,大雪纷飞。
师傅抬起手抚摸我的长发,说我有千年难得的读心天赋,我会成为最优秀的幻术师。
师傅喜悦的看着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我看着师傅喜悦的表情,怎么也笑不出来。夜晚,冥兮独自坐在小桌前,酌酒宿醉。
他突然哭起来,哽咽的伸着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小夕,虽然她不是我的骨肉,但她身上也留着你的血,我一直把她当做咱们的孩子照顾。现在她长大了,那你呢,你又在何处。我多想······多想······再,再抱抱你,你在那里,日子一定不好过吧。”清晨,天还没亮,我早早起床修行。师傅也早早的在怨池边等着我。
师傅的眼睛红红的,看似又是没睡,他经常这样失眠。
突然,星空划过一道影,美得像流星。
我问师傅那是什么,师傅说,是灵界骑士。
骑士家族与幻术师家族相邻,他们以超高的轻功与技能正面战胜对手,用最直接的方式一招致命。
从未见过灵国骑士。不自觉得,脑海中勾勒出他们的样子。
白色的长发,冰冷平静的表情,精致的铠甲,一袭红袍呼呼吹动。
我想他们的眼神一定美的清澈,因为他们不需要伪装。
我看腻的幻术师的眼神,不知何时是真,何时是假,虽然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幻术师。
师傅带我去了王殿,他说我应该了解一些国事,并且也有责任去了解。
王殿气势用金碧辉煌这个词是远远不能形容的,王在宝座上俯视一切,万千臣子整齐的陈列在大殿,殿上有盘旋的金丝孔雀。
据说以前灵国也曾强大过,这些奢侈的建筑,想必也是那时建起的。乍眼一看,会以为金壁辉煌的灵国很强大,如此一想,不过是纸老虎,一吹就破。
我问师傅我对面的那些身着红色战袍的人是谁,师傅说,那就是灵界骑士。
红色的长袍上有一肩黑色披风,白色长发如丝般下垂。
最前面的骑士,左手戴着一颗红宝石,气场很强大。他定是骑士的族长。
他的脸庞很精致,纯白色的长发淡淡遮住眼睛,长长的黑色披风一邂脚底,他的脚几乎不占地。
他转头看看我,我马上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