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心洁的笑容在连北城走出去的那一刻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余下的只有冷若冰霜。
那男子双手环抱胸前道:“无量寿佛!小师妹当真是绝色倾城,只一个眼神就能勾住连北辰的心,想来连北辰那丫日后再见到玉秀公主也没了心思。不过小师妹真是牛叉叉的,居然敢和公主抢男人!”
夜心洁赏了他一记白眼,这个男子疯疯颠颠,说最俗的话,偏偏前面还宣道号!
她淡淡地道:“再牛叉也没有师兄牛叉,方才那般从房梁上掉下来,屁股坐在连北辰的肚子上,手摸在玉秀公主的胸前,修道修到师兄这种地步,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男子笑道:“无量寿佛,贫道遁入空门,眼中再无其它颜色,什么样的肉在贫道的眼里都和猪肉一个样。”
这绝对是夜心洁听过的占了便宜之后最牛的解释,她心里有事,懒得理他,当下转身便出了门。
那男子却又道:“靖王府的嫡长女心洁,出生时眉心有海棠印,暗室生香,却被预言说是牡丹花妖转世,专事魅惑之事。一出生不为母喜,不为父爱,故三岁送于道观,毁其妖根,断其妖骨,择门第低于王府之人下嫁,此靖王之心也!”
夜心洁听到他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满是精光瞪着那男子,她冷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男子一甩拂尘道:“无量寿佛,贫道道号空城!”
夜心洁冷冷地道:“我问你的道号了吗?”
空城愣了一下,夜心洁朝他走近一步后道:“空城?我还空城计了!给老娘滚一边去,整个道观就没有这个道号,空字辈的人早死光了!”
空城微笑道:“我有说我是这个道观里的人吗?”
夜心洁眸光森冷,空城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空是空城的空,城是空城的城,道观又不是空城,哪里知道空城是谁?无量寿佛!”
夜心洁知道和这种人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当下转身便走。
空城看着她的背影道:“连北辰虽然和靖王嫡女定了亲,心里想的却是攀龙附凤,的确是配不上师妹的无双才貌!师妹设计让他与玉秀公主偷情原本也无可厚非,可是苏远无罪,师妹又何必让他搅进这场是非?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连北辰和玉秀公主早有私情,只是到玉县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今日的幽会,是夜心洁将苏远引开,给了两人私通的机会,而后又设计把苏远引了过来,只是她也没有料到玉秀公主竟是一个狠的,竟想取苏远的性命。
这件事情夜心洁做的不露声色,也没有人得知,没料到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空城给识破了。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色,她微眯着眼睛道:“你跟踪我!”
空城朗声道:“无量寿佛,这世间的路是天下人的,师妹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何来跟踪之说,只是一不小心刚好看到罢了。”
夜心洁一时间猜不到这个男子的来历,只是她跟在观里的师太习了几年的武功,向来敏锐,却没有发现被这个宝货跟着,她的眸光深了些,当下不再说话,继续朝前走去。
空城的眼里有一抹高深莫测,却轻轻摇了摇头,见她这样离开,他也觉得无趣,便也缓缓走出了房间,只是在走到门外的梧桐树下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他顿时便被吊了起来,紧接着一盆水将他淋了个落汤鸡。
夜心洁站在树下歪着头看着他道:“师兄天天跟在我的后面,想来知道这间屋子是我平时的住处,这棵梧桐树也是我平时喜欢呆的地盘吧!唉唉唉,师兄真是的太不小心了!”
空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贫道已有数日没有洗澡,师妹方才这一桶水淋的真是无比痛快!”
夜心洁皮笑肉不笑地道:“师兄若是喜欢,我便再给师兄几桶水!”她的话一说完,便拎起身边的桶往一旁的水缸里打起一桶水狠狠地朝空城的身上淋去。
空城欢喜地大呼道:“爽,真爽,师妹继续!”
夜心洁觉得她遇到疯子了,也觉得甚是无趣,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师兄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空城微笑道:“从梧桐树后赏缺月,实是人生一件雅事,知我者,师妹也!”
夜心洁懒得理他,转身欲走,却见转角处急匆匆地走来一群道姑,为首的道姑怒道:“什么人半夜在这里鬼哭狼嚎?”
夜心洁认得她是道观的管事清绝,她心里暗叫不好。
“哟,这里有个男人啊!月明,你又在勾引男人啊!”一个尖细而又刺耳的声音道,是平日里常和夜心洁过不去的慧明,月明是夜心洁在道观里的道号。
慧明的声音引得后面的道姑嘻嘻乱笑,有人走上前道:“不知道这个和上次的那个比,谁更英俊一些?”
说罢,有人已将火把凑到了浑身湿透的空城面前,慧绝原本眼里满是不屑,可是当她看到空城的样子时,顿时惊在了那里,忙大声道:“是空城天师!快把他放下来!”
清绝怒道:“月明,你也胡闹了些,竟敢这样对空城大师,来人啦,把她关进柴房!”
空城却大声道:“无量寿佛,各位师妹不必焦急!在这里赏月别有一番慈味,月明师妹实在是懂我,各位师妹千万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