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问的是,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沐晴兮惊讶的看向顾聿北。
“看你这表情一定是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在这几天一直重复着做一个梦而已。那个梦太真实,以至于我都有点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做梦而已,顾先生有什么好向我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沐晴兮就要起身往外走。
“梦里我遇到一个女孩儿,她好像是离开我多年刚回来,那个女孩儿就叫沐晴兮,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确信这几年她没有离开过我。但是,出现在我梦里的,却是你的脸。”
听完顾聿北说的话,沐晴兮愣在原地,无比震惊的看着他。脸色惨白,神情紧张,手脚冰凉。
“你说你的未婚妻叫什么?”
“沐晴兮。”
顾聿北轻启唇瓣,一字一句的说道。
沐晴兮呆若木鸡的看着顾聿北,大脑迅速运转,乱成一团粥。强做坚强,沐晴兮重拾公式化的微笑,内心早已乱成一麻。
“顾先生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像是沐晴兮的反应达到了顾聿北所希望的状态,顾聿北反而一改冷漠,神情放松,戏谑的看着沐晴兮。
“没什么,就是想找个人说一下罢了。”
“沐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听完一个故事?”
沐晴兮又重新坐下,表情严峻的看着顾聿北。
“我和我的未婚妻第一次相遇是在高一,那时候,他的男朋友正在劈腿……”
顾聿北要讲的就是他们两个的故事。
听着顾聿北的讲述,沐晴兮疑惑。不是说顾聿北不记得自己了么?为什么对于他们的故事他知道的那么清楚?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呢?沐晴兮想不明白,但也不能直接问顾聿北,所以她决定压下内心的疑惑,听着从顾聿北口中的他们之间的故事。
往事一幕幕如同放映的老旧照片,每一个故事里,沐晴兮和顾聿北争吵,嬉闹,在无数个家人团聚的夜里相偎相依。
说不上是温馨,但足以沐晴兮回味一辈子。
每一个打马而过的画面,好像就在昨天,那时候他们还年轻,顾聿北没有抛弃她,时光也还未曾老去。
只是现在,时光没有放弃沐晴兮,顾聿北却不再要她。
他们之间错失的,是早就该鼓足的勇气,可惜年少,我们都不懂爱,陌上少年,不知道回来。
“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爱上沐晴兮的呢?”
沐晴兮故意将未婚妻改成沐晴兮,她还接受不了,本来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被另一个女人所代替。这么说,会让沐晴兮觉得顾聿北还记得自己。这么卑微的自我欺骗,沐晴兮曾无数次的笑她痴,却依旧义无反顾。
“大二的时候吧,我和辛然交往的时候,她曾经消失过一个星期,我疯狂的找,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那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她了。”
顾聿北眼里闪过一丝苦笑,听到顾聿北的回答,沐晴兮全身震惊无比。她以为顾聿北发现自己爱上她是她出事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想过顾聿北会这么早就知道爱上了她。
“那你向她告白了?”
沐晴兮闭上眼,脸上闪过绝望,开口询问,声音里是她都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颤抖。
“没有。”
顾聿北摇摇头,眼睛盯着远方,似是陷入了无限的回忆。
“为什么?”
沐晴兮疑惑,她实在不知道明明顾聿北喜欢她,为什么不向她表白,以至于让彼此沦落成这幅光景。
“可能还是年轻吧,想爱却不敢开口,怕伤了彼此,怕她远离我,怕她从此不再理我。于是,我压住内心的情感,将注意力转移到辛然身上,企图忘记她。却不想,后来发生那样的事。”
说到此,顾聿北脸上陷入了一种绝望,深邃的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忧伤和悔恨。沐晴兮看着顾聿北,心如刀绞。
她从来没想过,顾聿北会在那时候爱上她但一直不开口,从来没想过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隐藏了内心的感受。
沐晴兮苦笑,不知该笑顾聿北对待他们的感情太小心翼翼,还是该笑他们那时候的无知。
“发生了什么事?”
明知道顾聿北所说的那样的事是什么,可沐晴兮还是想从顾聿北口中听到他们的那段伤痛。但顾聿北并不如沐晴兮所愿,起了头,却不给一个尾。
“没什么。天不早了,沐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沐晴兮有些不甘,但也没有追问下去。那件事是两个人的痛,何必又提起让两个人都痛苦不堪。
走在回团子的路上,沐晴兮忍不住又问走在前面的顾聿北。
“顾先生,为什么今天你要对我说这些?”
顾聿北身影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向前行走。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些过去憋在心里太久了,想要找个人说一下。也可能是那个梦留下的后遗症,总感觉,现在的沐晴兮和以前的沐晴兮有很大出入。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即将告别单身男人的婚前恐惧症。”
沐晴兮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顾聿北的背影。
顾聿北,活在这个世界的你,并没有多开心。
“顾聿北,你是又记得我了么?”
沐晴兮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不敢开口问顾聿北,沐晴兮想,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如果顾聿北又记得,那为什么完全不提圣诞夜那天的事。如果不记得,沐晴兮想,她还没有勇气再从顾聿北口里知道他还不记得自己。
“顾先生,明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可好?”
沐晴兮问。顾聿北沉默,就在她以为顾聿北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顾聿北的声音又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飘渺和迷惘。
“好。”
也许,亲手斩断以前,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顾聿北的思绪飘到了今天早上,那个他将要订婚的未婚妻沐晴兮一脸幸福的对他说:
“小北,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