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妍和肖旰面面相觑，不明白高昌钰口中的合作是何意图。
“虽然这和我原本打算合作的对象有所差异，但我觉得，这样也好，我们还是可以互利共赢嘛。其实，我和你们算得上是同道中人。”高昌钰微笑着继续说。
“同道身上会有妖魔的味道？”肖旰反问他。
这话好像击中了要害，让他一时语塞，笑容也僵住了。
“我不就是昨天吸收了几只小怪充饥嘛，有这么大的异味么？”
“你承认就好。不过，我所说的味道可不是几只可怜的小怪物，用我点破你那并非是一时沾染，而是由内而发的罪孽气息么？”
又是一阵沉默，当高昌钰再抬起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任何神彩，只有渗人的空洞，和他脸上那陌生的充满了阴冷的笑靥。
“哼。看来即便神器只是这种档次，感应力仍然不可小觑啊。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有一种永远清不掉的气息，因为我曾经长期浸没于罪孽的核心里。对此我不想多解释。我现在只想通过正常的渠道得到力量，为了——”他不自然地一顿，话锋一转，又变回了之前的神态，“总之，我希望与你们合作除魔。而你们其实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威胁我们么？”
“随便。如果你们不跟我合作，我还会从无辜的怪物们那里获取力量，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你头上那位神器大人，更明白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成魔化的妖怪清除掉？要知道你已经触犯了‘天契’，我完全可以正当地处理掉你。”显然肖旰被激怒了。头箍先生更不必说，它的亮度都变得更加强烈了。
“做得到就来啊。”高昌钰往椅背一靠，抱起了胳膊。
两个少年，完全超越了年龄，更像是以两个男人，两个好似经历了血雨腥风磨砺的男人一般的架势，四目相对地对峙着。火药味好浓，简直要一触即发。
突然，高昌钰嗤地笑了起来，打破了这并没持续太久的紧绷的僵持：
“哈哈，我以为你们是明智的，一点就通，没想到这么不识时务……也许是你们还没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吧？”
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变，猛地一甩手，直指肖旰：“定！”
要说肖旰反应也够快，他本能地双手一挡，如果同时能法力跟得上，也足够强，也许就能挡下了。可是——
“遭了，没想到，这个妖孽竟然会使仙法神力——定身咒！”头箍先生惊呼道。
“那可怎么办？”肖旰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完全动不了，心里又惊又急。
“我可以冲破它，但需要时间！”
高昌钰好似听到了他们内部的对话，冷笑道：“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哼，我也知道那神器有冲开定身的本事，但别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你们好好想想，如果我对你们有恶意，我现在就能取了你的命。亦或者……”
他朝诸葛妍一挥手，她似乎闻到一股鬼魅的香气，然后，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他身旁。他牵起她的手，似是示威地，先瞅了瞅肖旰，接着深情地朝诸葛妍一笑，轻轻吻了她的手背。
“我说过吧？如果我想，便可以为所欲为……庆幸吧，我并无恶意，也不想伤害你们，我是真的打算与你们合作的。”
诸葛妍咬着嘴唇，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身体被操纵了，但她的头部，也就是她的思维意志和眼睛嘴巴并未被操纵：
“好吧，我们可以和你合作。”她咬咬牙，吃力地说。“给我们解开吧。你赢了。”
“什么？丫头，你疯了吧！我马上就可以冲开了。”头箍先生当即通过手表不解地大叫。“刚刚是我大意了，被他突袭成功，我要是认真起来，他的这些伎俩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没必要——难道说，你被他完全控制了吗？”
“这就是我的真正意思。”
“可他是个妖孽啊！”
“我刚刚看清了，他不是什么妖魔……我也不想和他合作，但我们确实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互相利用地合作也许也没什么不好。”
很快，她和肖旰都恢复了对身体的自主控制。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最终会答应的。”高昌钰异常高兴地拥抱了诸葛妍。
“放手，我答应合作，并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可以这么亲密。我还是很讨厌你。”她冷冷地说着，挣脱开他，重新坐了回去。
在她心里，他就是毁灭她家幸福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没有丝毫改变。而且如果追溯起来，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样荒诞的境地，她也许可以继续过着幸福的日常生活。
“好吧……”高昌钰笑容不改地耸耸肩。“那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合作的细节吧？”
一阵冷场。他只好继续说：
“我们的合作绝对是互利共赢的。我知道，你们通过除魔可以换得法力，而我不会分吃你们的蛋糕，我只要吸收了魔怪的妖力就够了。”
“还说他不是妖魔，这就是妖魔的生存之道！丫头，你真的看清了？”先生又叫开了。
“看清了。我盯着他的眼睛绝对超过了三秒，可我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异样变化。仅仅是眼中有些不寻常的红光而已……反倒是你啊，不是说对他的这种气息很熟悉吗？怎么还没搞清楚？”
“本来是搞清了，但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糊涂了。”
“这么说，您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肖旰插嘴道。
“没错，我已经可以肯定，那气息是‘窫窳’的味道。”
“亚宇？”听见那陌生的名词，两人都大惑不解。
“是窫窳，也作猰貐。”先生说着，在他们的头脑里显现出这两个诡异而生僻的词，“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啥也不懂啊。那是在你们古人所著的《山海经》里明确记载过的食人怪兽。”
“喂——！你们在听吗？”
高昌钰的声音，让他们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眼前。
“我知道你们可以用心声联络，但这时候别背着我窃窃私语的。现在我可是和你们是一伙的啊。”
看眼前他一脸平常的说话神态，还真的无法和什么能吃人的妖魔怪兽联系到一起。
“我知道你们还不信任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告诉你们一个泄露天机的秘密吧：今晚，也就是明天凌晨，城西郊河水将暴涨，到时候会有一只四耳长尾猿猴降临。我早就感应到了大致方位，但想要捕捉到，还需要有你们的协助。希望今晚咱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