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程咬金,裴素衣一行三人走走停停,虽然没有什么目的性,但是渐渐地离长安越来越近。
悦来客栈。
“各位,听说了没有,这一路上出了三个奇人,一路上行侠仗义,杀贪官,开粮仓,一路上救济灾民。”
“知道,我也是受益者之一。我是安阳人,前些日子王世充和瓦岗寨一场血战,到处是生灵涂炭,饿殍满地。王世充一路杀去洛阳,一路上都是难民。要不是虬髯客的慷慨资助,我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对对,这三个人就是风尘三侠。”
“女的好像叫红拂。”
悦来客栈人声鼎沸,谈的话题都是风尘三侠。
“红拂?”秦琼反复念叨。
“秦大哥认识此人。”裴素衣见他低头沉思,猜测秦琼应该与这三人有些渊源。
“如果没有猜错,这红拂应该是李靖的妻子,只是这虬髯客倒是第一次听说。”
秦琼更加留意店堂内的谈话。
“女的擅长红拂做武器,一个男的是她的丈夫,叫李靖,另一个是她的义兄,人称虬髯客。”
“对对,这就是风尘三侠。”
“听说他们这几天就在前面的临潼镇活动。”
“裴小姐,咬金,看来这三人就是我的故人,我准备去会会。你们可愿意跟去。”秦琼当下有了主意。
“尔等为秦大哥马首是瞻。”
临潼。
郊外竹林中。
“你们是谁的军队,怎么可以抢老百姓的粮食?”不远处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喝叫声。
“我们是郑王的部队,如今杨广和萧皇后在我们手上,离我们郑王一统天下的日子不远了。美女,不如跟了爷,何必埋没在这深山老林中。”一个军士口出狂言。
“那人找死。”裴素衣快步前行。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秦琼跟上。
果然前面一阵惨叫声后归于平静。
“红拂还是一样的好手段。”秦琼对着前面一红衣女子抱拳。
“秦琼大哥?”红拂惊喜,急忙唤房间里的李靖:“相公,快出来,秦大哥来了。”
“不忙,我进去看他。”秦琼随着红拂向一家茅舍走去。
“前面那些军队强抢粮食,打伤了几个老百姓,我家相公正在给他们治疗。”
“一路上已经听了不少你们的事迹,看来你们这几年没有少闲着。”
“杨玄感兵败被杀,杨素也就被诛杀。我们也就不要再过那些躲躲藏藏的日子。一路上我们劫富济贫,成了游侠。”
“那么那个虬髯客,又是何方神圣?”
“……”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李靖出来迎接,接了秦琼的话头。
“李兄。”
“秦兄,别来无恙。”
“匆匆一别,居然也是三个年头,真是造化弄人。”秦琼想到当初四个人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顿时感慨万分。
“长孙妹妹可好?”红拂看一眼裴素衣,疑惑的对着秦琼。
“……。”秦琼避开红拂探寻的眼光,向他们夫妻介绍程咬金和裴素衣。
“这是程咬金,我小时候的结拜兄弟,这是裴素衣,裴仁基裴元帅的千金。”
“你们可是从瓦岗而来。”红拂脱口而出。
“……。”李靖向她摆手,看来瓦岗失陷,裴家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就已经传了出来。
“李兄不妨事,昔日瓦岗已成瓦砾,裴家军已经全军覆灭,我们已经无路可去。”秦琼已经很平静了。
“既然这样,秦兄不如和我们去投奔秦王李世民。”李靖邀约。
“你们不是风尘三侠吗?怎么…”秦琼心中仍然颇多顾忌。
“你说的那个虬髯客现在是我们的义兄。他一路招兵买马,现在就在临潼镇上,我们就是赶去和他会合的。”李靖讲起了这个义兄。
与秦琼和长孙珑儿分手后,二人在旅途中偶遇虬髯客,红拂女的美貌也深深吸引了风尘大侠虬髯客。红拂女在客栈梳理长发之时,虬髯客为之着迷,红拂女何等聪明!她看出虬髯客非一般人物,乃主动与虬髯客招呼,与之结为兄妹,并介绍李靖与虬髯客相识。
一路上秦琼大致了解了三人如何成了风尘三侠。
“原来这一切还是红拂的功劳。”秦琼敞开怀大笑,倒让红拂闹了一个红脸。
“秦大哥就是不知道女孩子脸薄。”裴素衣拉住红拂的手嗔怪道。
“秦大哥,裴姐姐是不是…。”红拂心直口快,想到长孙珑儿的心结,急着就乱点鸳鸯谱。
“裴小姐,她不是…。”秦琼和程咬金异口同声,程咬金都憋红了脸。
“红拂妹妹,你不要多心,秦大哥的心中另有他人。”裴素衣心中惦念楚潇潇。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靖和红拂都知道长孙珑儿的心上人是李世民,心中为秦琼叹息。
“水滴可以石穿,素衣不相信秦大哥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个人,正在长安翘首以盼。”裴素衣的一番话将李靖夫妇搞糊涂了。
“李兄,红拂,确定就是这里。”他们的面前是青楼。
“兵荒马乱,兵器放在这种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李靖说话间已经进了里面。
见有人来,里面停止了喧哗,一个龟奴样的男子将他们引进内堂。
“义兄,看我们将谁带来了。”里面一个男子玉树临风,端的是气质高雅。
“想必就是贤弟一直夸赞的秦琼,秦兄,百闻不如一见。”虬髯客一眼就看出来人。
“李兄果然好眼光,虬兄出身高贵,一定不是普通人。”秦琼知道此人非富则贵。
“实不相瞒,我曾经是南洋的王子,本来应该是国王。只是我的叔父使诡计夺了我的皇位。三年前我带着重金来到中原,本来想让中原皇帝出兵为我夺回江山。可是当朝皇帝腐败,自保不及。我复国无望之际,遇到了义妹。我加入风尘三侠的三年是我充实的三年。”
“既然如此,虬兄是不是准备一直做个游侠了。”秦琼笑道。
“自然不是,我卧薪尝胆三年,已经有了一万的兵力。”
“一万兵力?去复国,那谈何容易?”裴素衣摇头。
“这位小姐说的很对,我这一万兵力不可能去复国,但却可以投奔一个人。”虬髯客信心满满。
“义兄说的可是……”李世民这三个字呼之欲出。
“知我者,义妹也。正是此人,我经过三年的观察,看出这人定能平定中原,夺取天下。到时候,我帮他平天下,他一定可以帮我复国。”虬髯客分析形势。
“你说的可是唐军的大都督李世民?”裴素衣心下明了。
“裴小姐,果然不负女诸葛之称。”虬髯客赞道。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只有秦琼低头深思。
“秦琼,大丈夫何患无妻,感情的事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长孙珑儿一直当你是哥哥,这就已经足够了。”虬髯客拍拍秦琼的肩膀。
秦琼抬头,转向程咬金:“贤弟真的觉得投奔李世民是一个好的归宿吗?”
“…。”程咬金不明就里,依然顺自己的心点了点头。
“当初哥哥执意投奔王世充,贤弟虽然心中不满,依然支持哥哥的决定。如今,贤弟既然有了主意,哥哥自然也一力支持。”秦琼终于下了决心。
“太棒了,既然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么我们就准备一下,明天向长安城进发。”虬髯客很高兴。
“秦兄,我们三年后才见面,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李靖很是高兴。
凉亭里。
“李兄,你喝太多了。”秦琼夺过李靖的酒杯。
“秦兄,你觉得虬兄是不是要比我高贵好多。”李靖想是喝醉了。
“为什么这么问?”秦琼自己心中苦闷,却想着要帮李靖。
很显然,虬髯客是因为喜欢红拂,才和他们结拜。虬髯客是一个王子,是未来的皇帝,他的身份要高贵出他很多。他有理由担心。
“三年前,李兄和杨素,哪个更加高贵?”
“杨素是皇叔,自然是杨素高贵。”
“那么红拂选择了谁?”
“秦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靖窃喜。
“好了,你不要在这儿喝闷酒了,红拂早就在门外翘首以盼了。”秦琼指了指不远处一脸担心的红拂。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秦琼看着相拥着进房的一对璧人,发出感慨。
“秦兄何苦去羡慕他人。只要秦兄退一步,一样是海阔天空。”裴素衣出现在他的身后。
“裴小姐,知道多少。”秦琼坐回去,给裴素衣倒了一杯:“裴小姐,何必自寻烦恼,不如陪秦某喝一杯。”
“素衣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军队里的兄弟也从来不当我是一个女子。但是父亲,弟弟的离开,让我变得很依赖亲人。秦大哥和咬金哥哥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希望秦大哥可以真的释怀,潇潇姐姐还在等你。”
“素衣,谢谢你,既然决定了要去面对,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秦琼举杯。
“我相信秦大哥。”裴素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真的不想再失去这剩下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