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看到家丁传上来的玉佩时,司空云珂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他的玉佩到了谁的手里,于是急急忙忙的出来一探究竟,却不料竟是柳月怜,这可真让他吃惊不小。
柳月怜见了他,妩媚一笑,欺身上前道:“公子可真是个知心人呢,见了我们的信物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迎接奴家,奴家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既然公子这般看重奴家,那便是很希望日日有奴家相伴,奴家要是驳了这番好意可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柳月怜的一番说辞令司空云珂很是气恼,心想:“这女人真是太不知耻了,原来她上次偷走他的玉佩竟是用以作为进入他府上的筹码,果然是攀附权贵的下作女子,简直可恨!”
“哎呀,这外面风大,公子快些进屋吧,可不要因为奴家而着了凉,不然奴家的罪过可就大了。”柳月怜也不管司空云珂心中此时对她多厌恶,兀自拉着他进府,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厌恶她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几啊。
猛得甩开柳月怜拉扯着的衣袖,司空云珂毫不给她情面,一话不说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徒留柳月怜极为尴尬的留在原地。但这种场面她也不是没见过,于是顷刻间又笑的万种风情,仿若刚才的场景不曾发生。
柳月怜冲着早已走远的司空云珂娇笑着扬声道:“公子有事就先去忙吧,不必顾虑奴家,奴家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柳月怜便干笑几声,对几个杵在原地的下人笑道:“他是难为情呢,你们也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几个下人暗暗地通了几下眼色,虽然柳月怜说的话给足了她自己面子,也很蹩脚的给她自己解了窘境。但自家主子什么脾性他们岂会不知?虽说司空云珂不苟言笑,也从来不露声色,但刚才那拉扯衣袖的动作足以表明他的不悦,只是却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毕竟谁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一些情事呢?
“姑娘请在此稍候,小的去请示一下姑娘的住处该如何安排。”因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下人们也不知道柳月怜是该去还是该留,思量之下,其中一个人便离开了,想是去征询上面的意思。
“姑娘就先在此将就吧,府中的房间向来紧的很,姑娘来的又如此突然,以致这房间还未打扫。这里久未住人,有些乱,怕是要委屈一下姑娘了。待前面院落腾出房间来,我再安排人将姑娘移将过去吧。”
柳月怜在大院中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一个稍能管事的人,看其打扮,应该是府中的三等丫鬟吧。这人七拐八拐的将柳月怜带到了一个很是偏僻的院落,给她安排的房间虽然不算破落,但也七零八落,家什什么的样样不全,连被褥都是洗的发白的。那丫鬟嘴上说的委婉,但她的眼神里尽是不屑和嘲弄,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鬼才相信她的话,八成是上边的主子没把她柳月怜当回事,司空府这么大,随便给她一个窝便是仁慈了。
“有劳了。”柳月怜也应以虚礼,心中却是冷笑不已,搬到前院去?怕是下辈子都不要做这梦。她突然想,自己何必为了争一口气而把自己置于这难堪的境地呢,这可真是自讨苦吃!但事已至此,再回头怕是更要惹人笑话了。
“哼,一个野丫头竟也想攀上高枝,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那副尊容!”
柳月怜刚准备将这房间整理一下,便听见那个丫鬟在窗外说的话,声音清脆,自是故意说给柳月怜听的。柳月怜唇角一勾,走至窗前猛力将窗户打开,意料之中的听见那丫鬟吃痛的呼声。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开开窗透透气,没曾想你在这,你没事吧?”柳月怜探出头关切地问。
那丫鬟张了张嘴,想要骂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知道柳月怜是故意的,却无可奈何,终始冷哼一声,恨恨的离开了。
“哼,看你还敢狐假虎威,本姑娘可不是软柿子!”司空云珂她都是有犯必还的,何况还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柳月怜是出身不好,但不代表她比谁卑微,她的心可比谁都高傲。
柳月怜是被自己的肚子给吵醒的。昨晚她收拾完屋子后,天便黑下来了,柳月怜觉得身心疲惫,便倒头睡下。可是睡到日晒三竿竟也没半个人来叫她吃饭什么的,她本来也没奢望过在这里能受到什么好的待遇,但至少饭总有的吃吧,可事实上,情况比她想的更要糟糕。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为了可怜的肚子,柳月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院自个儿找吃的了,反正她的脸皮已经不是一般的厚了,再厚一点又有什么干系。
“真是抱歉,这个时辰怕是没有什么可吃的了。”
待柳月怜好不容易在前院逮着个稍微面善的下人询问早膳,人家却仍给她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廊上经过三三两两的丫鬟,见了柳月怜这般窘相,便窃窃私语起来,不用想,肯定也是对她死皮赖脸的住进府里嗤笑不已。
“姑娘慢走!”
柳月怜见自己这般不受人待见,心里不难过也是假的,但又当如何呢?真的收拾铺盖灰溜溜地跑路吗?想想这个时候司空云珂怕是不会在府里,即便在,对那座冰山施以温情或恐吓怕是要弄巧成拙了,便想出府自个儿到街上去买点食物垫垫肚子,却见昨天的那个丫鬟快步向她走来。
“有事吗?”知道这府中的人都不待见自己,柳月怜也觉得自己没必要与他们客气,加上心情不佳,便无精打采地问了一声。
那丫鬟看到柳月怜一副蔫蔫的样子,想必是受了不少气,心中自是有些幸灾乐祸,只见她眉头一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柳月怜说:“夫人说,不能慢待了客人,虽然这个时辰早已没有了早膳,但府中理应给姑娘准备,只是现在府中正缺人手,怕是要劳烦姑娘一下了。无礼之处,还得请姑娘见谅啊。”
见那丫鬟笑的很是欠揍,知道并没有什么好事,但既然有吃的,那就姑且让她得意一次吧。
“将军府过几天要大办宴席,府中人手不够,便向我们府中借了不少人过去。你看,现在府中连个劈柴的人都没有,委屈姑娘了。”
那丫鬟带柳月怜到厨房,竟是让她劈柴,柳月怜当即要火起来,但想想在这里闹起来,怕是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便也忍了下来,反正这种粗活又不是第一次做。
搬柴劈柴烧火,忙活了大半天,柳月怜辛苦的劳动便换来一顿饱饭,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总比没得吃好。
虽说府中这几天的下人是明显少了不少,但每到三餐做饭时,厨房还是热闹的很,柳月怜自己都莫名其妙,自己竟成了这府中劈柴的丫头了。府里的人在厨房里出出进进,柳月怜总少不了得来一些白眼和讥笑,更甚者是被一些大丫鬟和仆人当众嘲讽,但柳月怜都当作没听见。她突然觉得,人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动物,无论多糟糕的事都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