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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如……妃给你的信,你瞧瞧吧。”刚下朝,司空云珂便偷偷转至白府,询问宫中情况如何。明日便是大年,此时礼部的人是最容易借机进入宫中探得消息的。

司空云珂将白离清手中的纸条打开,之间上面只有四个字--君且安心,字迹娟秀中不乏刚毅,令人乍一看之下竟分不出写者是男是女。

“这么看来,皇上的那颗心算是稳住了。”司空云珂将纸揉成一团,掌中暗使内力,眨眼间,那纸便在手中成了粉末,被司空云珂随意一撒,便纷纷飘扬,在半空中徘徊了好些时候,终是受不住那轻飘飘的重量,陆续落到地面上,徒留下无声的叹息。

白离清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出神,心中的那股哀伤和苦涩此时变的愈发清晰。

白离清始终忘不了三年前,一同与他和司空云珂长大的裴君如为了助司空云珂完成大业,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毅然入宫,成为现在宠眷最盛的如妃。为了司空云珂,她甘愿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旁曲意逢迎,辗转承欢,在探听消息的同时还要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安然的活着,她是他见过的世间最坚强的女子,可她的坚强更让他心疼。他不顾家里人的苦苦相劝,甚至是母亲的以死相阻,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断然决定帮助司空云珂,只是为了能让她宽慰一些,然而她的心中、眼里皆是别人的身影,又何曾明白过他的心意?!

“若有一朝,你真能成大事,你……还会娶她吗?”白离清喃喃地问,他爱裴君如,但他更希望她幸福。

“会。”司空云珂毫不迟疑的回答。裴君如对他的心意他岂会不明白?而今又为他如此付出,他司空云珂又怎会忘恩负义。

“那就好,记住你今天的话。”白离清痛苦的别开眼,看向庭院里的梧桐,树叶早就在秋风中飘零了,冬雪还未消融,那干枯的树枝被白雪压弯了腰,带着沉重的喘息,如同古寺禅钟,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他的心里,闷闷的,痛的有些麻木,但窒息般的感觉又让他更加清醒。

“三天后就是出征的日子,她说不能来送你,她在这盼你平安归来。”白离清又道,唇角微勾,漏出苦涩而讽刺的笑,他可真是世间傻的伟大的痴儿!

“嗯,替我谢谢她!”除此之外,司空云珂还能说什么呢?白离清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就让一切随缘吧。

“对了,父亲昨儿个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今日会派礼部的人给你府上送年礼,这时辰差不多了,你这当家的不回去看看,怕是又有人要给你好看了。”敛去刚才那抑郁的神色,白离清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

司空云珂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转身,施展轻功,几个纵跃之间,已然消失在墙头。白离清摇头笑道:“这家伙,竟也学起我来了,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这些都是太后和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正想去问母亲,大人既然回来,便由大人做主吧。”田蕊温柔的笑着,同时从丫鬟手中接过茶转递给司空云珂。

司空云珂接过茶,先细啜了一口,也不看那些年礼,说道:“不必打扰母亲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身为司空府的女主人,也该学着打理府中事务了。”

“是,我以后会多学着点的。”田蕊极是温顺的应道,为司空云珂的话感到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明言她在这府中的地位。他们指腹为婚,两年前受父母之命结为连理,他们相敬如宾,让外人看着羡慕不已,然而只有她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所谓的爱,她于他只是一种责任。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想尽办法讨他欢心,可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以致今日无意间的一句话也会让她感动。

司空云珂点点头,起身说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忙你的吧。”

说着,司空云珂人已走到门前,却在此时瞥见一旁的年礼,其中一个礼龛上放着些许布匹,那面料和颜色都是极好的,其中一匹稍素些的布上印着盛开的红梅,红梅娇艳,极是醒目。司空云珂不经意间已回身至那些布匹前面,伸手将那匹有红梅的布扯了出来,细看时脑海中竟出现一个窈窕身影,那晚的她在梅林之中的惊鸿一舞,美的惊心,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宫里的锦绣布匹总是比外面的要好的多,大人出征在即,不如挑两匹出来做两件冬衣吧,我看这带有红梅的却是极好,贵气又不单调。”见司空云珂去而复返,又很是喜欢那匹布的样子,田蕊便笑着建议,心想他定是会喜欢的。

“不必太破费了,我觉得这料子不错,这梅花和梅苑里的竟相似的很,就给黍离送去,让裁缝帮她做两件冬衣吧。”司空云珂极是蹩脚的措辞显露了他的心思,试想,天下的梅花都长一个样,他怎的偏说像梅苑里的梅花?

田蕊眸中一暗,但脸上仍挂着贤淑的微笑,“大人不知道吗?黍离姑娘已经不在府里了。”

“不在府里了?”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回想起前天晚上她好像说过要离开,他当时以为是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难道她竟是说真的?

“是啊,昨天一大早就离开了。”田蕊继续说道,言辞中已表明,柳月怜走了近两天了,就算司空云珂要去追也是来不及了。

司空云珂闻言,心中一阵难受,闷闷的,却又觉得自己更该生气,她柳月怜已经是他的人了,居然敢一声不吭的就走人,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司空云珂的手不由得紧握在一起,继而冷哼一声,沉着脸大步离开了。

看着地上那被揉皱了的布匹,田蕊的心中满是酸意,心中暗恨柳月怜,她人都离开了,司空云珂还这般在意她,那她田蕊算什么?!

“主子,要不要把黍离姑娘请回来?我想我应该知道她在哪里。”见司空云珂默默的站在梅苑已经很久了,乔斯心中猜想他应该是希望柳月怜回来的,不由得多嘴起来。

“你知道?”司空云珂缓缓回过身来,神色并无异常,但那冷冽的声音和满身的戾气却让乔斯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司空云珂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但这般充满威吓和暴戾之气的他却是极少见的,于是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打颤的回答:“应该是在大刘庄,黍离姑娘曾经说过她有个弟弟在那里,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大刘庄?唯一的亲人?该死!她居然会跟乔斯说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情,而他好像根本没了解过她,现在想想,她仿佛就是个迷,而他因为疏忽,竟忘记了解谜。

“主子,大刘庄前些日子闹过瘟疫,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刘公子是否还在人世,若是不幸……那黍离姑娘便举目无亲了。”乔斯见司空云珂并没有继续将怒气撒在他的身上,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其中意思不过就是要司空云珂让人把柳月怜找回来,如果她的弟弟不在了,那她就无家可归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在外总是不安全的。毕竟与柳月怜相交过,乔斯心中自是会担心。

“刘公子?”司空云珂似乎并没有听到点子上,反而对乔斯口中的“刘公子”好奇的很。

“哦,他是黍离姑娘的弟弟,叫刘君宝。主子,那您看是不是将他们接……”见司空云珂似乎并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乔斯不得不再接再厉。

“别管她,就让她死在外面好了!”司空云珂突然大声的吼了一声,乔斯吓的腿一软,竟跪在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时,哪还有司空云珂的身影。

乔斯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虽然从小跟着司空云珂,但因为他从不轻易将心绪显现在脸上,以致他根本就不了解司空云珂的秉性。而今日的司空云珂也是他前所未见的,以往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是稳如泰山,何曾这般暴怒过?看来以后说话该小心掂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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