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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把萧萧送出了门,柳月怜不由得又是好一会儿走神,她此时已然可以确定刚才的那身影就是司空云珂,没想到当初一别竟是近五年之久,而这次又是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各走各道,再不相干!再不相干……”脸上有丝凉意,柳月怜伸手摸过去,原来是泪水。柳月怜苦笑,他不可能没有看见她,可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当真是再不相干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相见还不如不见。

“娘亲,今晚我要跟你睡。”小怜儿不知何时跟着出来的,此时正摇晃着柳月怜的手,小脑袋高高扬起,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乞求的光芒。

“嗯。”柳月怜点点头,一向不喜欢跟人同床的她体谅小怜儿今日受了惊吓,又确实好几天没在一起了,说实话,没事的时候还真会想到她。

“小怜儿,我们今天玩什么呢?”尹伊眨着眼,如孩童般笑的一脸纯真。她们俩在一起,那就是一大一小俩活宝,若是真由着她们胡来,多少个烟雨楼怕是都给翻过来了。姐妹们体谅小怜儿年幼,小怜儿小小年纪又学了不少讨好人的本事,以致做了天大的事都会被包容,但尹伊就不同了,都要奔二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胡闹,平日里也不干活,姐妹们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经常还要她给小怜儿背黑锅。

“尹姨,我今天不玩了,娘亲要看书,不能打扰她的。”一向疯的很的小丫头今天竟出奇的乖巧,还这般体谅柳月怜,倒让柳月怜有些意外的同时还萌生了愧疚。

“带着小怜儿早些睡吧。”见小怜儿这般懂事,秋娘是打心眼里高兴,也愈加疼惜她。

“秋奶奶,我能不能吃些点心再睡?我已经老半天没吃东西了。”小怜儿声音清脆稚嫩,一双大眼睛里毫无杂质。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可别饿坏了,你和你娘先回房去,秋奶奶这就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南瓜饼和桂花糕。”一听说小怜儿没吃东西,秋娘和几个姐妹都忙活起来,连生意都不做了,直接把客人晾在一边。

“来咯,点心来咯!”秋娘端着糕点满面笑容地推门进来,却发现小怜儿已经睡下了,柳月怜坐在床边,一手轻拍着她,一手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秋娘小声点。

“怎么就睡了,都还没吃呢。”秋娘压低了声音,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小怜儿,心里一阵难过,“你看她都瘦了。”

“小孩子吃点苦好。”柳月怜道,虽然也有些不忍心,但不吃苦的孩子怎么能坚强。

“唉。”道理秋娘也懂,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又想起件事,于是问道:“年关快到了,应该怎么筹办年庆呢?”

“往年是怎么办的就怎么办吧。”柳月怜说,在烟雨楼中,她的真实身份除了秋娘秋云和另外四个一等丫鬟外无人知晓,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楼中写曲的人,平时足不出户,与她们夜劳昼歇不同,她是正常的作息时间。

“那最近可是要出些好节目?”往年的这个时候,柳月怜都会排些极有趣味的节目吸引更多客人,争取在年关之前大赚一笔,这也成了各地坊间不成文的规矩,叫做“重磅押尾”,寓意明年生意更红火。

“嗯。”柳月怜点头,“也不算什么好节目,不过就是让大伙儿图个新鲜。”

“除夕那天,镖局赌坊酒楼那边的人要不要一起过来?要过来的话影响会不会太大?”秋娘又问。

“既然难得聚在一起,闹一闹也无妨。何况一帮大老爷们来青楼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可顾忌的,想必当日也不会有客人来的。”

“是,那我这就着人去通知阮镖头。”

“不必了。”柳月怜淡淡开口,凤眸微微眯着,唇角透着些冷意,“他怕是做不了这个主了。”

秋娘心中一惊,却是不敢问缘由。虽然柳月怜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免了秋娘秋云等人的跪拜之礼,平日里也不讲究主仆之分,她们被她纵的越发大胆了,但还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不该问的就不问,这是她们坚持的保命准则。如今柳月怜突然说出这话来,想来阮镖头定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如果阮镖头不在了,青龙镖局又由谁掌管呢?

“二管家前些日子到了云遥,到时候一切交给他去办。”柳月怜看出秋娘的疑惑,也不瞒她。青云是四大管家之一,虽然平日里少于管事,但因其才华出众,许多人还是很信服他的,这其中还包括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青凤。把镖局交给他,她放一百二十个心。

“是。”二管家到了云遥,这令秋娘更是吃惊,她入青龙近十年,一直在总坛当差,清楚地知道二管家喜静,若无极其重要的事是绝不会出总坛的,这十年来她几乎没见他出过远门,更别说在外呆上一些日子。如此想来,四大管家必然都对柳月怜很信服,而能得四大管家不遗余力的相助,柳月怜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角色,思及此,秋娘对柳月怜又多了一份敬畏。

“等一下。”秋娘刚要出去就被柳月怜叫住,“我看过今年的账簿了,盈利甚丰,今年给众姐妹多发些红利吧,她们也挺难的。另外,既然大伙儿难得聚在一起,就都给一份压岁钱,弄得大些,不分尊卑,一应平等。”

“是,那我就替她们先谢过主子了。”秋娘应道,唇角微勾,今年这年怕是有得热闹了。

“让姐妹们多添置些新衣,这天气还有好一阵寒呢。你也不必事事躬亲,伤身子,有些事交代一声下去便可。”柳月怜又道。

“秋娘明白,些主子关心!”秋娘心里暖融融的,主子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心却是极好,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便会以十分的心对你,这不得不说是他们的福气。

“吁 ̄ ̄ ̄”乔斯拉紧了缰绳,马车突然就停在了黑漆漆的林道上。

“怎么停下了?”白离清掀起车帘,探出个头问外面乔斯。

“有杀气。”乔斯浑身紧绷,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杀气?”白离清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继而也感觉到了周围一股浓重的杀意。白离清缩回身子,看向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司空云珂,等着他发话,凭他的功力,早就应该知道了。

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由远及近,司空云珂虎目瞬间睁开,手中一道冷光顺着车帘飞了出去,接着是硬物相撞的声音尖锐的在黑暗中想起。

“什么人?”乔斯大喝一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冲这架势,人家是早就在这等着他们呢。可是,到底是谁呢?他们的行踪可是一直隐秘的很,就连司空云烟也不知道。当然,上次失踪被找回来后,皇上便狠心将她禁足了,这时候怕还是在祠堂抄写经书吧。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一声粗沉的声音传来,乔斯只觉眼前一晃,四周便出现了十几个黑影,他们将马车团团围住,手执利器,在清冷的月光和马车前两个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森的。

车内的司空云珂眉头一皱,低低说道:“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等下若是动起手来,我们定然要处下风。”

“爷有何良策?”白离清也清楚眼下的形势不容乐观,暗卫又一时半刻赶不来,这一会当真没了主意。

司空云珂摇摇头,眸光沉了沉,薄唇轻启,“如今也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你发个信号。”希望暗卫能够快速赶来。

白离清从怀中取出一支几寸长的小竹管,点燃下面的一根引线,顺着车窗往高空跑去,随着一声脆响,天空立时出现一朵细碎的火花。

“哼,不过是垂死挣扎!”阮杰冷笑一声,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便立刻朝马车上的三人攻去,明晃晃的刀剑泛出冷光四射,招招狠厉,目的明确,只为夺人性命。

乔斯和白离清原本是护在马车周围,怕司空云珂出意外,可不一会就被几个黑衣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别说要兼顾司空云珂,就是全副心思抵挡,身上很快就出彩了。司空云珂一直坐在马车上,七八个黑衣人绕着马车轮番攻击,却连里面坐的是什么人都没瞧见。

司空云珂双掌快速翻飞,在身体快速躲闪刺插进来的利刃时,也隔着马车壁瞬间取他人性命。他在马车里,敌人在马车外,只要鼻息细辩就可以准确知晓敌人的位置,一掌击中,而黑衣人虽然多,却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刀剑刺进马车里自然没个准头,这也是司空云珂不出去的原因。

“嗯。”司空云珂沉闷地轻哼一声,敌人攻势太猛,尽管他在位置上占有优势,但后背还是挨了一刀,鲜血霎时浸湿了一大片衣衫。顾不得身后的剧痛,司空云珂回手便狠劈了一掌出去,只听得外面一声闷响,想来是击中了。

“爷,您可好?”乔斯和白离清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马车旁,相较白离清,乔斯身上的伤更多更重,但他一心都在司空云珂身上,似乎根本没察觉到痛。手上的利剑挽出美丽的剑花,一次次将那些如恶狼般的黑衣人挡在马车前。

“爷,我和乔斯护着你,你先走!”白离清大声冲司空云珂说道。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司空云珂到底怎样了,但他和乔斯的气息都已混乱,招式显然渐渐迟钝,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别废话!要走一起走!”司空云珂沉喝一声,只见他的身体突地腾空而起,双手撑着马车顶盖从马车里飞了出来。手掌翻转,那马车顶盖便似带了千斤重力朝一群黑衣人压去,黑衣人忙往四周散开。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马车顶盖已然粉碎成无数快,而地上也出现了一个大坑,众人心中大骇,更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用上十二分的心思应付。

“你们到底是何人?”乔斯再次大声问道。此时三人背靠着背围成了一个圈,已然被黑衣人包围了。

“就要死的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阮杰道,那眼底的笑显出他此时多么得意,他手一挥,带着些许兴奋激动的调调,语带凶狠,“给我杀!”

“呵呵,这儿可真是热闹!”一阵风轻云淡的笑声传来,将众人的心思全引了去,一时间大家都停住了手。

“谁在那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阮杰正意气风发,可那笑声中带着的丝丝嘲讽却把他给惹恼了。

“滚?这个恕小生不会,要不你教教我?”青云踏着层层树枝飞身而来,无声地落在黑衣人与司空云珂他们中间,那昏暗中不辨颜色的衣袂在半空中挽起一朵花褶。这时正值隆冬,可他却手执一把扇子,还轻轻扇着,教人觉得这天又冷了几分。他那唇角的微笑随意而温暖,此时却让人心生提防。

“二……”看清楚来人的面目,阮杰心中一慌,刚要叫一声“二管家”,青云手中开着的折扇倏地朝他飞去,在空中转了一道弯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的笑容依旧淡然优雅。再看那阮杰,双目瞪大,满目难以置信。在众人的注视下,嘴角缓缓流出血液,然后高大的身体往后一倒,已然没有了气息。

“参见二管家!”十几个黑衣人见此情景纷纷从惊骇中醒来,诚惶诚恐地跪下。

“哎呀,这人怎么就这样死了呢?”青云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语气舒朗中带着调侃,无端的让那些黑衣人的心又颤了下。只见他纤长白皙的指指阮杰的尸体,笑了笑:“他是你们的头头,要好生安葬才是。”

“是!”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看青云一下,这个二管家虽然平日很少管事,长得一副文弱的书生样,唇边时时刻刻带着笑,可偏就让他们又敬又怕,他狠辣的手段据说连三管家都惧怕呢。

青云向司空云珂三人温雅的抱了抱拳,笑道:“一条疯狗不过是被主人训了两句就跑出来伤人,实在抱歉的很,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严重了。”司空云珂颔首以示回礼。

“小生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在这叨扰各位了,告辞!”青云说罢,一个旋身,人已飞出好远。那些黑衣人见到青云刚来就走,所做的不过是斩杀了一个阮杰,这意思不言自明,个个皆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此次的行动是阮镖头背着上头执行的。一个黑衣人手一扬,其他人立刻收了兵器,拖着几具尸体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爷……”

“回去再说。”摆手打断乔斯的问,司空云珂和白离清快速进了马车,乔斯坐在前面,缰绳一拉,也离开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蟋蟀还在自家门前唱起了歌,似乎刚才这里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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