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刘君宝刚离开,柳月怜便褪去了刚才慈母般的温柔,浑身上下散发出威势和冷意,足以表明她此时心情不好,很不好!
“回主子的话,半个月前。”这种情况下,身形娇小,不苟言笑的紫狐才敢诚实地答话,平凡的脸上不见一丝惧意,确切地说应该是没有任何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柳月怜斜睨着青凤,半月前?也就是说她不是第一时间就知晓消息的,而且小家伙被割舌头这事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是。”青凤供认不讳,“比怜儿你更早一日。”
“自己去领罚吧。”柳月怜沉声道,却是看着齐鸣说的。寻找刘君宝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交给他全权负责的,她也早就说过,如果得到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禀告她,可他根本就没有拿她的话当回事,从这情形来看,青凤倒是更像他们的主子了,以致他们才敢这般无视她!
“是。”齐鸣跪下向柳月怜叩了一首后便出了正厅,没有任何怨言,走的极是潇洒,似不是去领罚,而是回家睡大觉般,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青凤,你也去歇着吧,明日回云遥总坛去。”柳月怜矛头一转,话题又回到了青凤身上,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事关乎刘君宝,还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如果这人不是青凤,她必定会起杀心。
“好。”青凤了解柳月怜,若这个时候他还不知死活地忤逆她的话,她定然会立刻处决了他,在她的心中,权利和地位已然高于一切。不管他瞒住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触及这一层面,什么也不能成为理由。
“在哪里找到他的?”待青凤出去后,柳月怜又问向紫狐,语调平淡,脸上无波无澜,只是紧扣住椅子扶把的手透露出了她内心真实的情感。敢动她的人,那就得承受最坏的后果。不管那人是谁,身在何方,只要被她查出来,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属下是从一帮山贼手中将少主救回来的,那是他又疯又傻,衣不蔽体,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有十几处,深深浅浅的伤痕布满全身,几乎无一块好肉。他就如那惊弓之鸟,见到谁都躲,后来可能是见属下等并无恶意,才慢慢放松了警惕,并答应跟属下回来。”紫狐将事情说的很详细,在说到刘君宝身上的伤时,双手猛然握成了拳,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什么样的山贼?”这般残忍地对待她的小家伙,难不成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柳月怜双手握拳,一阵骨骼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厅中更是清晰,不管怎样,只要他们动了她的人,救不可饶恕!
“这帮山贼盘踞于苗山上的清风寨,已经有三五年之久了。他们以拦路抢劫为生,极是猖狂,连朝廷的剿匪军都不放在眼里。”
“清风寨?”柳月怜愣住,越发对这个山寨好奇,“可知道贼子的底细?”
“知晓的不多,属下派出去的人只有一个回来了,从他口中得知,清风寨的匪徒数目庞大,保守的估计也不下千人。”
“看来还真是来头不小。”柳月怜眯起双眼,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子,双臂抱胸,半晌后才对紫狐说:“你即刻将青柳镇和周边的几股人马调集起来,明日寅时在这里集合。”
“是,属下这就去办。”紫狐得令,很快消失在屋中。
“主子。”听柳月怜话中的意思,她是明日要找清风寨的人算账了,只是就算把周边的人都调集起来也不过四五百人,根本不足以与清风寨对抗,柳泉心中不无担忧,躬身提醒道:“清风寨的势力不可小觑,属下觉得应该从长计议。”
“柳长老可是有什么好法子?”柳泉是八大长老中武功最差的一个,但依旧受人尊敬,除去他温和的性子,更是因为他机智、沉稳、见识广,几乎可以说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是个很出色的军师,因此,柳月怜对他也礼让三分,还将他比拟诸葛孔明。
“确有一计。”柳泉道,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厉害,“虽然清风寨在苗山上是众周所知的,但到底在哪个位置无人清楚,先不说找要费时,就是不用找,清风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加之敌我力量悬殊,要取胜也是很难的。”
“依柳长老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才能一举击破呢?”柳泉言语不多,但分析鞭辟入里,字字珠玑,使柳月怜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考量。依柳泉所说,她刚才想要强攻是极为愚蠢的办法,到时候不说打清风寨,就是自己的性命怕也难保。
“属下以为,他们既然是山贼,那就必有所好,即便他们山贼的身份只是个幌子,台面上的功夫他们也应该做足才是。”
“你是说……”柳月怜何等聪明之人,一点即透,清亮的眸子闪出异彩,果然妙计!这样一可避过他们的主力,减少损伤;二可引蛇出洞,再各个击破;三可探出其底细,看一看他们幕后是否真有一只操盘的大手,真是一箭三雕啊!柳月怜不由得对柳泉更加敬重,拱手道:“柳长老不愧是我青龙军的诸葛,受教了!”
“主子过奖,属下能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荣幸。”柳泉儒雅一笑,并不因为柳月怜的夸赞而沾沾自喜。在这之前柳月怜也是夸过他的,当时他还不知道诸葛孔明是谁,后来经柳月怜耐心讲解才知道世间竟然会有那么一个料事如神的人,心中不免惭愧,一直自恃才高,原来不过是没有遇上真正的高人。
对于柳泉的不骄不躁,柳月怜极是欣赏,她笑着点点头,“那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有什么情况再来禀报。”
“是。”柳泉应了一声,又道:“天色不早了,主子一路辛苦,明日又要早起,不如属下唤人进来伺候主子早些歇息吧。”
“嗯。”柳月怜颔首,待走至门外时又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身看向柳泉,言语客气却不容抗拒,“对了,麻烦柳长老为我描一份苗山的图纸,一炷香后送到我的厢房来。”
“是。”一炷香的时间要描一份详细的图纸虽然有些赶,但柳泉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听柳月怜的意思,今晚她怕是也不能好好休息了,这几年来他也多少了解她的个性,她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那清风寨不管是不是藏龙卧虎,明日之后必定要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