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后,雪凝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雪凝都有点措手不及,特别是南宫幽的身世还有身份。还有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该会有怎样的行动呢。亦或者他已经猜到几分疑虑了,也许现在正寻找着答案呢。唉,算了,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还是自己一向的做事原则呢。只是现在自己准备的多了点,也是现时不同往日很多事情都无法估算。
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借着清幽的月光,忽然想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也许此刻来段钢琴曲,便会平息自己内心的混乱。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微风阵阵吹来,心似乎开朗了许多。
多多踱步的走到雪凝的身边,轻轻的戳戳了她的衣裙。惊动的雪凝看到多多迷迷糊糊的样子,笑着低下身抱起它。多多也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欣慰的闭上了眼睛。雪凝看着它,轻笑到:“还真是轻松,什么时候都能睡。有时候做个无忧无虑的动物也许比做人开心吧。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也罢,不管人心怎么险恶,做人也有做人的乐趣吧。抱着多多走向床边,和衣躺在了床上,希望能有一个安稳觉,也许明天的事情会更多。渐渐的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云国梨苑内,沫璃静静的坐在梨树下。每天坐在梨树底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由记得当年就是在这里他的一生从此改变了。三年多了,自己从未放弃过信念,耳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句话。“不管多久我都会来接你,沫沫一定要等我。”等待是一个漫长的时间,然而他却心甘情愿等。也许是一个无止境的旅程,但是自己会时时刻刻的牢记当年所说的点点滴滴,还有身边发生的一切。像是远古的呼唤,沫璃轻轻的哼了声心底那个沉寂许久,也未打算遗忘的声音:“妈咪。”
远处的星一直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小少爷,心里一阵心酸。不知道已经多久了,以前那棵树下一大一小端坐在那。两人脸上都露着幸福的笑容,时不时的欢笑声不断。只是这几年来梨苑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没了生气。少了主人的家就不像家了,花开花落也许没有尽头。可是府内却有两个傻瓜,甚至更多的人都愿意去无止境的等待,这个信念从未间断过。在慌神的时候,突然被吵闹声给拉回来了。
“小姐,小少爷已经休息了,您还是改天再来吧。”菊香拦在梨苑门口说到。
杜若雨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心里顿时怒火重生。在那几个下人面前也就摆了,想不到到这里这个小小的丫头也敢欺负到她头上来,怒喝到:“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说话。不要以为璃儿宠着你,你就可以没大没小。什么东西。”
“我……”菊香被骂的说不出口,以前主子在的时候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而且小少爷从来也没当她是下人,可是毕竟是在王府内,更何况这个还是小少爷的姨娘。心想还是不要让小少爷为难了,到时候为了她一个小丫头而伤了和气。
杜若雨看着眼前慌神的丫头,更是一气,说到:“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还有没有下人的样,弄的自己是个小姐一样,真是不要脸。明天我就去跟姐夫说把你给送走,这里可供养不起你这样的小姐。哼。”
菊香听到要把自己赶走,慌过神连忙跪下求饶说到:“小姐请不要敢奴婢走,小姐求求您,奴婢还要在这里等雪儿主子回来呢。求求您。”
杜若雨一听到雪儿两个字,知道是那个女人。心里更是怒气横生,说道:“主子,什么时候这里有个雪儿主子了。恐怕你是自己想留下来成为这里的主人吧,说你不要脸还真是对得起这几个字了。”
“我……”此刻跪在地上的菊香已是泪流满面。
“哭,就知道哭,你以为你哭了你的眼泪就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吗?看你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怜惜啊,就是你这个样子才会勾引人,狐狸精。你那个主子更是千年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杜若雨像是发了疯一样的骂声连篇。
菊香听到她骂自己的主子,便什么也不管了。站起身说到:“我的主子好的很,怎么会是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我的主子变成了狐狸精也比你好,至少王爷不会在意,王爷不知道有多喜欢主子呢。”
菊香这一说说到杜若雨的痛楚,眼神阴狠的看着她,殊不及挥手便打了菊香一巴掌。“啪”声音来的洪亮,菊香早已被打的跌落在地上。她的掌中带了点内力,此时菊香的脸已经肿的老高。闻声的沫璃和星赶到时,菊香已经躺在地上了。星赶忙上前扶起她,看着她一脸红肿,心里一阵愤怒。沫璃看着动怒的星,赶忙说到:“姨娘打算平了梨苑吗?”语气淡淡的,却让人觉得的寒心。
清冷的声音让杜若雨找回了自我,看着眼前相似的面孔,忽然想起了在陌苑的情形。她就那么比不上那个贱人吗?不过她现在有棋子,不怕他不妥协。思及转而笑着对沫璃说到:“怎么会呢,姨娘只是帮你教训下这个没规矩的丫头,省得到时候什么时候爬到主子头上撒野了。”
“我的丫头,我自己会管教,不需要劳烦姨娘。”沫璃直接明了的说到。
“姨娘不是怕你年纪好,有些事情还是姨娘来帮你做的好。”杜若雨干笑到。
“对于这些,璃儿还是懂得的,希望姨娘以后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为好。”沫璃郑重的说到。
“你……我可是你姨娘唉,关心你都不行吗?”杜若雨大声叫道,显示自己的不满。
沫璃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身边的几个人谁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心他?世上会真正关心的他的人只有他的妈咪,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觉得没那么亲密,虽然他知道他是关心他的,不过也是因为妈咪的原因吧。沫璃看着眼前发火的人,爹对自己的娘都没什么感情,况且娘的性格比她这个妹妹不知道要好多少,可是感情的事情谁也帮不了。对于一样的脸孔,性格天差地别的人,往事会重演吗?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他的那颗心早已被妈咪填满了。笑着对她说到:“姨娘还是多管管自己的事情好,璃儿这边不需要操什么心,还是关心你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好了。”说完边示意星抱着菊香走进了屋内。
临走前,沫璃突然回过身说到:“还有你该回丞相府了,外公一个人在家也很寂寞的。对于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少想为好。”
杜若雨恨恨的看着离去的小小身影,脸上表情泥泞难堪。想不到到了大的那里受到这样的气,到了小的这里还是如此。哼,从来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你们就等着瞧吧。杜若雨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消失在门院口。
星拿了药膏轻轻的在菊香脸上擦拭,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时不时的听到因疼痛而发出抽泣声。菊香满脸的泪痕,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可是她始终忍住不让它流下来。星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里心疼不已。忍不住破口说到:“现在能忍刚刚怎么不知道忍下,看看你的脸现在肿成什么样子。”虽是骂声不断,可是言语间不难听出隐隐透着关心与心疼。
菊香被他一骂,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洒洒流下,哭喊着说到:“你以为我没事去找打吗?可是她说要把我赶出去,最可恶的她还辱骂小姐,我气不过所以才……”还没说完,疼痛蔓延在脸上,口不敢在动了。星看到泪流满面的人,心里更是骂自己无能,那个时候没及时出现帮她解围。轻轻的帮她继续上药,口中不停的安慰着她。
“星,送菊香下去休息吧。顺便告诉王爷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还有让他对梨苑下禁令不要让不该出现的人出现。”沫璃冷声到。她竟然说妈咪的坏话,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行。想来想去主要源头还是出在陌苑,这么明显的意思他自己应该早已发觉了。
星看了眼小主子,而后便带着菊香离去了。他知道小主子最是讨厌别人来打扰他的生活,更何况还是关于雪凝姑娘的事情。就算那个人是自己亲人又怎样,雪凝姑娘对于小主子来说比亲人更胜亲人吧。星带着菊香下去安顿好后,便向着陌苑走去。
陌苑一如往常的安静,如果不是某人的打扰,也许会更和白银陌的心。看前跟前的茶,还有端坐在另一边的人,白银陌不禁皱了眉头。杜若雨仍是不吭声的坐在位置上,似乎多了比往常的更多的耐性。看到那个邪魅的脸上紧皱的眉头,杜若雨了然的一笑。似乎自己很了解他的习性,只是现在她要做的是让自己也成为他的习性。不是说时间久了,久而久之习惯就成自然了,到时候就不会那么顾忌自己的存在了。想到此,杜若雨若有若无的嘴角扯出一条弧度。突然一个身影走进了屋,打断了思考的杜若雨。星进入房间,便直接向白银陌行了礼,说到:“爷,属下有事禀告。”闻言白银陌到是没说话,杜若雨却说了:“哼,姐夫你的王府应该好好整顿下了,下人们都没个下人样。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真是放肆。”
轻虐的话让星知道了房中还有另一个人在,可是刚刚辰没说主子这里还有其他人。刚刚也是想急急的把小少爷的话相传,却忽略了房中的其他人。看着她神情自若的样子,星没由得的一阵恼怒,为刚刚菊香受的打,也为刚刚她说的话。白银陌看着眼前的星,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情,杜若雨的话又像是激怒了他。白银陌轻声说到:“我的属下怎么样该怎么教是我的事情,论不到你指手画脚。”轻声轻言的话却堵的杜若雨说不出话,话到嘴边又硬咽了下去。星挑屑的看了杜若雨一眼,转而对主子说到:“爷,小少爷让属下带话给您。”说完又朝旁边的女子若有若五的看了一眼。
白银陌看着星转换的表情很眼神,了然的说到:“什么事情?”
“是。小少爷说,让王爷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还有对梨苑下个禁令,他不喜欢让不该出现的人经常出现。”星把沫璃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清楚。
“什么禁令,不该出现的人不要经常出现,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此刻杜若雨又比白银陌先开口说出话。
面对杜若雨的质问,星却直视对着她说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去看愤怒的杜若雨,转身对上白银陌说到:“爷,小少爷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白银陌并未说什么,其中的意思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挥一挥手,星便退下了。杜若雨却是不甘心了,说到:“你就任由让璃儿作出这样无理的事情,你就不能好好的管教他吗?一个小孩子弄的这么阴阳怪气,肯定是那个女人教坏他的,这样姐姐在地下有知定会不能安息的。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吗?”她知道那个女人到了这里之后便一直跟璃儿一起,而且就住在梨苑内。
话完,白银陌的眼神突然便的犀利,盯着那个破口说教的人。杜若雨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阴寒,看着眼前整个人发出凌厉的气势,不由得的身子往后一缩。眼神有些慌张的看着眼前突然变的很陌生的人,支支吾吾的说到:“我……我……说的不对吗?看到璃儿这样……这样……姐姐肯定很伤心的。”
许久都未有声音,白银陌慢慢的收起刚刚的气势,故作惊讶轻笑到:“是吗?她会伤心吗?要不你下去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如此。”戏虐的话邪魅的脸,让人看上去心底却莫名的慌张。
“我……我……”杜若雨慌张的说不出话,眼神恐惧的望着眼前的人,时不时的向后退着。白银陌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嗤笑的说到:“回你的丞相府去,不该出现的人还是不要出现为好,不然会让人感到厌恶的。”
杜若雨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像是从未认识过。口中支支吾吾言语中夹杂着颤抖,:“你……你……你怎么对这样对我,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惊讶恐惧使得她早已胡言乱语了,白银陌不去理会她的诧异,依然神色严肃的看着她。杜若雨像是绝望般踱步慢慢的向着屋外走去,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直到离开陌苑,还是魂未归的四处乱走显然还未走出刚刚的震惊。
身后的人影从她离开陌苑开始一直尾随着,走神的她却还未发觉。直到人影的双手环上杜若雨的肩上,杜若雨才惊醒转而便要惊呼。莫殇赶忙捂住要惊叫的嘴,轻声说到:“是我。”直到看清来人,杜若雨才重重的松了口,轻笑到:“师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言语伴着撒娇的情绪,一听话的语气显示出两人的感情很好。
莫殇闻言,轻声到:“不会的,就算要死我也会在你之前。”赤裸裸的话语让杜如雨慌张的躲过,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她一直知道师兄对她的感情,可是自己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了,他的感情怕是回应不了了。继而眼神闪了几下,说到:“师兄,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功力见长,王府的守卫都未发现呢。”
“接你一起回谷。”莫殇直视着她说到。
“我……”听到回谷,杜若雨更是言语闪烁不正面回答。突然脑中闪过什么,转移话题的说到:“师兄,蚀骨散有吗?”莫殇不明她要蚀骨散干什么,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杜若雨欢喜的夺过,这个可是师父最得意的作品。师父连她都没有给只给了师兄,还好现在正好赶上用处了。打定主意后,便向另一处院落走去。
梨苑内一切寂静如常,梨花片片飘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主卧中的人早已熟睡,突然一个身影飘落在院内。进门出门动作如流水般畅通,只是一瞬间身影便又消失了。梨苑仿佛并未发生过任何小插曲,甚至从未发生刚刚的事情。
“不要……不要……,沫沫,快……快逃,沫沫……啊……”雪凝从睡梦中惊醒,一个跟头坐起。脸上的汗水不停沿着脸颊流着,神色慌张让人感觉刚刚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雪凝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汗水泪水交织着,让人分辩不出。身边因为雪凝的震动,多多亦是一个跟头起身。雪凝轻轻的安抚着它,渐渐的它重新入睡了。雪凝回想着只是刚刚似梦非梦,一切就像是在眼前放映着。
那么真实的梦,希望只是梦而已。雪凝默默的在心里祷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