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种魔咒突然被解开了,阿狸竟然全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和金民浩那段模糊不清的感情,想起了那场纷争,想起了他决绝地举起剑刺入她的胸口那一瞬间……
身体的软弱无力已经让阿狸没有说话,没有辩驳的力气,泪水最终还是很不乖的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到金民浩手上,一反常态的冰凉的液体让他紧紧捏着阿狸下巴的手颤抖了下,重新审视那张让他恨又爱的面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浩儿,你还再等什么,快点杀了这个妖女,为你的静宜报仇啊。”金赤炎恶狠狠地催促道,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是,我会亲手杀了这个妖女。”金民浩手指下滑在阿狸纤细的脖颈处停了下来,只要他用力,就足以把她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民浩,不要,不要……”阿狸翕动嘴唇气若游丝般地说着,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动过的男人,因为误会杀害过她一次,现在又要再次索取她的性命。
金民浩颤抖着手在用力,他却没有勇气看她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眸。
金赤炎看到奸计就要得逞,嘴边险恶的笑意变得更深更浓。
阿狸绝望的闭起了眼睛,这个时候在她脑海里浮现最多的竟然是李浩轩那个傻小子,或许她和那个男人也有着某种情愫,只是就像和金民浩一样,是不该发生的,所有被忘记了。忘记吧,永远不会想起来也好。脖子被他死死的扼住,呼吸已经变得奢侈,姥姥,再见了,再见了……
“你这个负心人,你已经杀死过她一次了,还要再一次做错事吗?”琉璃锦灵巧的身形闪进了大殿,像一道魅影一般在金民浩身边一闪而过,稳稳的落到了他对面处的位置。
金民浩感觉体内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了一样,手无力地垂下来,惊恐地看着阿狸,看着琉璃锦。
“浩……”阿狸张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但是金民浩看得出,那是静宜叫他时候的专有称呼,他踉跄着差点从高高的火台上跌坐下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他发疯了似的大喊道。
“哼,她是谁,她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静宜,就是让你愧疚了几百年的最爱的女人,就是那个死在你剑下的你最爱的女人。”琉璃锦疼惜地一飞跃到阿狸身边,侧头看向金民浩的眼眸里却写满了仇视。
阿狸就是静宜,就是他爱了几世的女人,哈,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吗,他,金民浩就真的该被这样耍来耍去吗?他突然狂笑起来,疯了一样的失态,“哈哈哈,哼,阿狸就是静宜,她就是静宜,你们觉得我很蠢吗,蠢到谁都可以来编个谎言骗我吗?我不信,统统都不信。哈哈哈,静宜,静宜你回来,回来啊,你在哪里,在哪里……”他失神地大吼着,慢慢地往后退去。
阿狸有些心疼的看着金民浩,就算是相爱,也是几世之前了,现在对他更多的是关心,她知道他一直是怎么活过来的,她知道他受的苦,她知道他的孤单无助,她知道他的善良与无奈……“浩,不要这样,我,我是……”
“你闭嘴!你不是,你不是静宜,你是阿狸,是害死我的静宜的妖女,你不是她,不是。”金民浩指着阿狸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对,儿子,不要被她们这两个贱女人欺骗了,她怎么会是你的静宜,她是害死静宜的凶手啊。”金赤炎淡定自若地对金民浩说。
“凶手?哈,金赤炎,你未免太下作了,说起来杀死儿子最爱的女人的凶手非你莫属了,要不是你设计陷害,找一个男人要去强暴她,故意让你儿子看到,他又怎么会一怒之下杀死了静宜。是你,你才是凶手。”琉璃锦恶狠狠地指着他咒骂道。
金民浩的视线转向父亲金赤炎,看着他的表情里说不出是什么神态,有着怀疑,有着询问,有着冷漠,有着恨和不愿相信。
金赤炎在他眼神的逼问下,终于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他回避开金民浩的视线,强装镇定下来。“你这个死妖女,当年就该把你碎死万段,竟然还敢来,我说过再见了面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他把矛头指向琉璃锦。
“哼,这话对你说倒是合适得很,金赤炎,当初要不是我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早就把你们赶尽杀绝了。姑奶奶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瞎了一只眼的你还怎么威风,哼,哈哈哈。”琉璃锦完全没有了之前对待阿狸的温柔慈爱,现在活脱脱一副母夜叉的架势。
“你……”不提还好,那只瞎掉的眼睛是金赤炎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尤其是从他最恨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他彻底失去理智了,汇聚力量狠狠的发出了一掌。
琉璃锦为了不伤到阿狸,飞身转向别处,汇聚精气挡住了金赤炎的进攻,不过还是敌不过他,一掌的三分力还是打到了她身上。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愤恨的望着金赤炎。
“姥姥……”阿狸用力哭喊着,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却任凭她努力挣扎都无济于事。“民浩,民浩,救,救救我姥姥,救她……”她把希望寄托到金民浩身上,低低的哀求道。
金民浩呆滞了一般,眼神游走在他们之间,似乎在看一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戏码。
“哼,还敢大着胆子说要把我赶尽杀绝,正好今天你们一老一少,我的宝刀可以好好美餐一顿了。”金赤炎陶醉地看着怀里的不安分的魔刀。“嗯,我们先杀哪个好呢,先来这个老的?嗯,不要不要,老的味道不好,这种货色脱光了都没人要。”
“金赤炎,你无耻!”琉璃锦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浓重的羞辱让她只想和他同归于尽,但是她不能,狸儿还没有救出去,她还不能拿这条命去换金赤炎的狗命。
“哈哈,哈哈哈,我无耻?你就不下流了?琉璃锦,当年可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的,我们……”金赤炎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故意夸张地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