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烟躺在床上犹如睡着了般面色平和、呼吸浅匀,看不出什么异样,云沛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大胆,雅纯,云烟只是睡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着雅纯一阵怒斥。
“皇上饶命啊!云姐姐不是睡着了,奴婢起先也是这样以为的,可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奴婢怎么唤也唤不醒她,就上前去拉,没想到任奴婢如何呼唤云姐姐还是毫无应答,奴婢这才慌了….“雅纯吓的赶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殷殷血迹从额头涔出,染红了地板。
“你先起来吧!御医怎么还没来?”
云沛澈坐在床沿上,望着躺在床上静静不语的女人,心中竟有难言的不舍和心疼,难不成自己真的动心了吗?真的被她吸引了吗?
“皇上,陆御医来了!”高远志小声的上前。
“还不快诊治,愣着做什么?”总感觉陆筱卿来的太慢,立马起身让出位置,唬着脸呵斥。
“皇上,娘娘这是中毒了。”收回丝线,陆筱卿肯定的说道。
“中毒?”云沛澈反复嚼着这两个字,刚刚自己两天没来思佟殿用膳和歇息,云烟就中毒了,看来宫里的人真是无孔不入。
“可查出是什么毒?”但愿不要是太猛的毒药才好。
“臣要查看下娘娘今天的进食才敢下定论。”陆筱卿面露忧色的答道,要真是那种毒可就难办了。
“雅纯,去把今天云烟用过的统统都拿来。”谁都能感觉到皇上的怒气,雅纯更是懊悔不已。
“禀皇上,奴婢该死,今天下午云姐姐写好东西后,就嘱奴婢赶紧给高公公送去,待奴婢回来后云姐姐已经让其他的宫人收拾走了餐盘,剩余的都让宫人给倒掉了……”雅纯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云姐姐对自己这么好,而自己却帮不上忙。
云沛澈黑青着脸肃立在屋子中央,浑身散发出的怒气让众宫娥、太监无不惊颤,谁不知道皇上这几个月来独宠佟贵妃一人,宫里其他殿都不曾去留宿过,如今佟贵妃命在旦夕,指不定皇上一句话项上人头就不保。
“皇上息怒,没有了那些东西,微臣也敢断定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有了那些残渣把握更大些。”
陆筱卿没想到下毒之人掐算得如此之准,做得如此干净利落,赶紧躬身为众人求情。
当晚起天丰皇宫只能进不能出,御林军逐一搜查宫中每个宫殿,连冷宫都不放过,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惶惶不安,怨声载道,思佟殿里的宫女、太监更是胆颤心惊。
更是连太后都惊动了,令谁都想不到的是太后不但不阻拦皇上的荒唐举动,更是疾言厉色的要求要彻查皇宫,这消失了上百年的毒药现身皇宫,岂能不彻查。
“皇上,如此查下去估计也没个结果,或许可以查查这段日子进出宫的记载,看能否瞧出个端倪,说不定还能吓出什么人来….”高远志不愧是宫中的高手。
云沛澈揉着前额,纠结的眉眼显得有些憔悴,十多天了,什么线索都没查出,眼见着床上的人日渐消瘦,心中五味交织。那天要不是给自己写“抗旱固涝企划书”也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如今一一按照她说的那样做,成效显著,灾区情势已被控制,逃难的流民也都重返家园,全国上下无不对自己歌功颂德,却没有能和自己一起分享的人儿。
“高公公,立即彻查从云烟进宫开始的所有宫中进出簿,朕就不信还能凭空飞了进来不成。”就在云沛澈彻查真凶时,独孤逸天早已在出事那天发出了信号弹。
“禀楼主,噬心散乃消失了百多年的禁药,此毒无药可解,中毒之人不会有任何痛苦,只会毫无知觉的沉睡七七四十九天后,顾名思义噬心乃蚀心,心脏被一点点的腐蚀完后才咽气。”
寒玉冷着脸低低对叶君豪讲述着噬心散的来历,心中却是雀跃万分,看来那人已经得手了。自己也是从师祖那里得来的唯一一颗噬心散,原本师祖是期望自己能研制出解药的。当初就让素玉不要着急她偏不听,要不是二护法顶替了她,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好在是这次借用了别人的手。
“不,我不能看着她受这样的痛苦。”叶君豪怒目圆瞪的盯着寒玉。
“寒玉、你必须在这四十九天内配置出解药,我的眼睛不也是差药引吗?都能被你找其他的药代替….”
叶君豪半是命令半是哀求的对着寒玉,冷漠的脸上显露出罕有的悲切,双眼还有些模糊,眼神却坚定而隐忍。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救她,想起曾经在路上的那些日子……
“大夫,你再看看他的眼睛?”
“大夫,只要能医好他的眼睛,再贵的药都要….”
“瞎子,小心鱼刺!”
“瞎子,坐好,我要给你洗澡….”
一点一滴的画面如电影在脑海里回放,叶君豪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感激多些还是男女之情多些?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配置解药毫无进展,云沛澈经过一翻思量,打算后日就祭祖开陵,取出皇陵中珍藏的圣药来试一试。比起那百年的机密,一统云启来说,圣药就显的无足轻重了。
有了太后的支持,众臣也只好缄口不语,恨的皇后东方惜莲和众嫔妃是咬牙切齿,本以为这次她是定死不疑了的,没想到皇上竟然愿意为了那个贱人,不惜动用祖上传下来的圣药。
声势浩大的殡天祭祖后,云沛澈从皇陵中取出圣药,嘱陆筱卿配着药方熬成汁,亲自用嘴渡了药,一脸紧张的望着床上昏睡着的人儿。
“云烟,你终于醒了!”
半盏茶后薛云烟缓缓睁开双眼,不明就里的望着眼前的云沛澈,沙哑的嗓音透着惊喜,青色的胡渣爬满了下巴,眼眶凹陷,深情的瞳里布满血丝。
“澈,我的企划书不好吗?没成功吗?”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
“傻瓜,你那企划书真是太好了,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只是你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好久了。”
心中一阵感动,面对着这样一翻深情,自己是否有些卑鄙,有些无耻,不该还打着她这镯子的心思。
锦被下的芊芊小手被云沛澈握在粗糙的掌心里,来回在脸颊上摩挲,他的嗓音此刻沙哑而温柔,犹如池中水草,轻摇漫荡,摇碎了薛云烟一池的女儿情怀。短浅、生硬的胡渣细细密密扎在薛云烟的手心上,微微有些疼痛和酥痒。望着云沛澈有些闪躲的眼神,薛云烟浅笑,难道自己生病了吗?
慢慢喝着云沛澈喂的稀粥,薛云烟才知道自己足足昏睡了二十五天,据说是中了一种早已经绝迹了的毒。这期间云沛澈每天都陪着自己,公文也是在思佟殿里处理,更是严查了整个皇宫,却是徒劳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