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却又突然掉转方向,一路往回走,心中惶惶不安,早就发觉后面有人跟踪自己,想不到大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入朝几个月来,对母亲当年之事自己心中已然有数,只要不是很过分自己也就打算就此做罢。
还是出来了的舒坦,自由,每日看着那些道貌岸然、趋炎附势的大臣,就好怀念从前和母亲、师公三人在夕云峰的日子,不用操心国事更不用提防别人,尤其是不用再面对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嘴脸。
心中隐隐有些怀念那日山中的时刻,这些日子见过的名门闺媛都不能激起心中一丝波澜,反倒是越发的想起那张仅见过一面却有深入脑海,弄的自己狼狈不堪的素颜。
云超月气急败坏的摔碎了手中的茶杯,自己跋山涉水、忍饥挨饿的跟了一个多月,老三一路上倒是闲情逸致的,尽往山路走。这下却又猛然掉转回头,难道他发现了自己,故意逗着自己玩吗?外公不是说老三这趟出来肯定有隐情的,为何一个多月迟迟没见动静呢?
倒是天丰皇宫里逃出来的妃子着实有些来头,能让皇帝出动全国兵力搜查的女人定是国色天香,或者是另有内情。突然门外传来冯睿谦卑的声音,
“主子,有好消息!”说着门便被推开了,一脸的惊喜和愉悦。
云超月看着手里的两副画像,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衣着发饰不同罢了。
“怎么才拿来啊?”兴奋的一掌拍在桌上,客栈里这张陈旧的实木桌子瞬间便现了个大洞。
“这….这….”
冯睿实在是不敢说自己把这画像揣在包袱里忘记了,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想到天丰的妃子,会和这个衣着怪异的女子扯上关系,要不是昨天整理包袱发现了它,恐怕是见到本人都不一定知道她们会是同一个人。
如此看来天丰皇帝应该是知道了,并且深信不疑自己让人散布出去的谣言,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不遗余力的找那个女人呢!
“如今我们不用再跟着老三了,只用密切注意天丰皇宫的动静就行了。”恨恨的咬牙,白白被老三耍了一圈,害自己受了不少罪。
双脚浮肿得厉害,肚子已经完全挡住了视线,经过寒玉的药物治疗和阿情的丰富食物补养,薛云烟腰身长起了赘肉,脸也有些圆圆的。眼看着就要临盆了,叶君豪早已从山下找来了稳婆。
叶君豪听着独孤逸天讲述着天丰皇宫里的一切,越到最后心中越是愤怒,那该死的天丰皇帝,竟然欺骗她?就为了她手腕上那个镯子,费尽心思、不惜牺牲色相,可惜的是最后被她识破了。
“你说我的药引是云儿从皇宫里找来的?”诧异的起身问道,怪不得当日寒玉吞吞吐吐的,目光闪躲。
“是啊!是属下从皇宫送出来交到寒玉手里的。”独孤逸天更是诧异,寒玉难道没有告诉楼主不成。
“看来她们是越来越胆大了,我要去趟天丰皇宫,赶云儿生产之前回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留心些。”
想着自己苦苦寻了二十多年的她,难道不是在云启皇宫,而是在天丰?记得天丰皇帝只在云儿中了噬心散那次开启皇陵,动用了圣药,那么自己当初所中之毒,需的药引除了圣药【血丝引】外,就只有亲人的血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能有谁?
没想到叶君豪竟然在自己就要临盆的时候有事外出,本想开口挽留,突又想起自己又何来身份请求他留下?原本自己都是他收留的一个过客,更何况看他的神色异常坚决,似乎要出去办大事。
“别担心,我会赶在你生产之前回来的,在我一剑楼本部还有什么害怕的?”看着屋子中欲言又止的女人,拍拍有些发胖的脸蛋,爱怜的笑道。
真是有些好奇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每当为给孩子取名她就一副愤恨继而认命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生疼惜。她有她的难言之隐,自己又何尝没有呢?原本她是不愿要下这两个孩子的,可最终她还是要了,而且从这些日子看来,她并不讨厌他们,甚至还有些期盼他们的到来,看得出来她很矛盾。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让她矛盾呢?只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抛弃了自己。
云沛澈望着手里的那本“抗旱固涝企划书”久久出神,两个多月了,全国到处都找遍了,甚至连妓院都没放过,为何云烟就如空气样的蒸发了,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些为自己出谋划策的纸张和给佟儿习字的书本,思佟殿里再没有那抹秀丽而聪慧的身影了。
屋子里陡然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空气瞬然让人窒闷,抬眼便瞧见一抹黑色的修长蒙面身影,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的立在殿门口。那分沉稳和杀气让人心生寒意,云沛澈稳住心神,打量着来人,殿外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此人竟然能冲破重重防守,其武功造诣想必已经是登峰造极。
高远志早已是吓的双腿打颤,脸色发白,后背直冒冷汗,来人身上散发的杀气让人感觉冷如钢刀,直刺心窝,似乎连殿内的空气都冷凝住了。早在佟贵妃被黑衣人掳走那晚后,宫里就将强了防卫,如今这人不声不响的就进了内殿,而且还准确的找到了皇上,想必是有备而来。
这就是那个让云儿伤心至极的人,这更是她选择抛弃自己的牵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亲生母亲嫌弃乃至抛弃?父亲更不会自杀,以至自己从小就无依无靠,尽管谷中不乏仆婢,可她们又怎么能给予自己从小就渴望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