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不远处就是大相国寺,你若要疗伤,必须请寺中师父帮助。”玉奴收了悲痛强压惧意:“不如大哥你将我的丫鬟放了,咱们早点赶到寺中求救要紧。”
“姑娘,别管奴婢,您快走!”春禾大声叫到。
匪人将春禾的头发扯得更紧,怒道:“臭娘们,再说话,爷马上弄死你!”
春禾痛得哇哇大叫,两手胡乱舞动,一下子打到插在匪徒肩胛部的箭枝上。匪徒松手倒地之际,玉奴趁机将春禾一把拉出来。
这一次,两人立刻跑到老远,再不敢停下歇息,闷头顺着山路起路。
“春禾,照理咱们应该是早到了呀,怎么瞧着这路不对?”玉奴擦着头上的汗珠,喘着气说。
眼见天已尽黑,两人此时迷路,真真是雪上加霜。耳边呼呼的山风吹过,冰冷的细雨一刻不停的飘落,后边还有人追赶。
这一瞬间,玉奴感到丝丝绝望,仰头长叹,眼角泪滴滑落:真个是天不开眼啦!
“姑娘,您瞧那边,好像有灯光呢!”
玉奴提神顺着春禾手指方向,果然见到两盏如豆灯光。
“看起来像是外院大门挂的灯笼。”玉奴沉吟半晌方下定决心:“走吧,总比呆在这荒山野岭要好些。”
戍时三刻,主仆两挨到院门俱已精疲力尽。玉奴再也强撑不下,率先倒地。春禾体力稍强,死命拍着院门,不多会倒也有人应声开门。
“师兄,快来帮忙,门外来了两位女居士。”小道童清月见到门外两人,回身唤人帮忙,将玉奴两人移到屋内。
“师弟,这两位女居士受了风寒,你先去熬姜汤,她们服了一会便能醒来。我这就去跟师父禀报,取些药来!”师兄明丰矮矮胖胖,行动却不笨重,还略通医理。
春禾连声道谢,喝了姜汤后,说话行动也跟着利索起来,接过姜汤自侍候玉奴服下。还要了热水将玉奴擦洗干净,爬在床边尽心守护。
次日,天刚放亮。明丰随师父查看两人,玉奴尚未醒来,春禾心焦不已。
“师父,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一叶道长颔首道:“小姑娘不必着急,老道定然不能袖手旁观。”
话落,一叶道长信手替玉奴把脉,写了药方,春禾煎药给玉奴服下。
至午时,玉奴幽幽醒来,用下小半碗热粥,春禾方才心安。
“多谢道长搭救,玉奴不胜感激!”
一叶道长拈着长须微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总归是姑娘与白云观有缘罢了!”
“白云观!”
三个字如雷般,炸得玉奴目瞪口呆。
“白云观,父亲……”玉奴喃喃自语,热泪盈眶。
见玉奴神情激动,一叶道长奇道:“姑娘你姓啥?”
“我家姑娘姓宣,乃京都云阳侯府长房长女。”春禾见玉奴泣不成声,便代为回答。
一叶道长愣了一下,心下了然,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清月,去将无谅道长请来!”
白云观与大相国寺同在西临城外,位于京都西侧。玉奴主仆两人夜里慌不择路,居然误入大相国寺后山白云观中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