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为了这大大的王爷,一张俊脸居然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模样!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时,整屋的人全都撇过脸来望向我。
我赶紧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叩拜道:“臣女参见圣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王爷。”
只见上官玉瑾身着暗红绣金牡丹的华丽长裙,头绾高髻,一支流金镶翠的凤钗插在鬓角,长长的珍珠坠子在耳边荡漾着。细眉凤眼,口含朱丹,妍媚暗生。
相比之下,柳芸芊就朴素许多,一袭淡粉纱袄裙,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镶翠珠钗。但却自有一股妍丽的风韵。
硫毓悍微点了下头,便转过头去温柔地望着柳芸芊。
柳芸芊微微笑了下,说道:“有劳皇后娘娘费心,臣妾平时并不喜食酸甜,皇后娘娘还是做着留给自己吃吧。”
只见上官玉瑾的脸色突然一暗,顿了顿,娇声道:“臣妾想着,芊妹妹有了身孕,好心好意却碰了一鼻子灰!圣上!”这一句圣上叫的娇媚无比,比琉毓珏手上的娇花都要令人垂涎几分。
我不禁向琉毓珏手中的花望去,仿佛想要看一看,哪一个更令人心动神移。
刚把头偏过去,琉毓珏却顺手将花藏到了背后,然后一脸坏笑地望着我。那表情仿佛在说,就不让你看,急死你!
不给看拉倒,欠收拾的小气鬼!
我气鼓鼓地扭过头去,只听硫毓悍笑道:“瑾儿,你大度一些嘛,芊儿有孕,你就让着她点啦。”
柳芸芊脸一红,便低头不再说话。
上官玉瑾笑了笑,说道:“圣上说的是,芊儿妹妹,惜敏郡主也进宫来陪你了,以后你就不会气闷了。圣上,臣妾有些倦了,先行回宫了。”说完,盈盈一拜,在宫娥的掺扶下,一步一摇地离去。
走到我身边时,上官玉瑾颇有深意地对着我一笑,又向琉毓珏瞅了一眼,接着,微笑着点了下头,径自离去。
这个筱瑾皇后古里古怪的,玩得是哪出戏啊?
听见得硫毓悍柔声道:“芊儿,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政事先回乾祈殿,晚上再来看你。”说完,温柔地捏了捏柳芸芊的脸颊,站了身来。
这时,灏哥哥躬身说道:“臣将小妹送到,就先行退下了。”
硫毓悍微一点头,转头望向琉毓珏道:“珏弟,这南国的三皇子还没离京吧,你有空了多来宫中走走,陪陪三皇子。惜敏郡主初入宫中,诸多不习惯,你多照看她一些。”说完,瞅了我一眼。
我朝琉毓珏瞪了一眼,只见他一脸笑意,手中旋转着花枝,好不得意的样子。
接着,硫毓悍便在一大群太监宫娥的簇拥下离去。
灏哥哥担忧地望了我一眼,转过身去。
我不禁喊了声“灏哥哥!”
灏哥哥身子顿了顿,过头望向我。一瞬间,眼中交错着闪过各种情绪,可我还没来得及一一捕捉出那些令我心头一震的情绪来,灏哥哥便扭过头,轻轻地说道:“澈儿,在宫中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说完,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去。
冬日里惨淡的阳光逆照在灏哥哥身上,越发显得他的身影无比地暗淡。
我心中一酸,竟不能相信,灏哥哥就这么离去。
难道,他就这么走了?
他好狠的心,就这么不多说一句话,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就这么绝情地走了!
我双眼一热,脸颊一湿,伸出手一擦,一手的泪痕。
“这么大的丫头,还哭鼻子,当真好笑。”琉毓珏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
“你管我!”我拖长了哭腔冲琉毓珏喊道。
“郡主可是不待见我这个大肚婆?”柳芸芊笑着道。
“不是,只是,有点舍不得……”我擦了擦泪水,嗫嚅道。
柳芸芊望着我,温和地笑道:“以后我叫圣上多召惊鸿将军进宫来,你不就能常见到他了!”
听着柳芸芊温柔的话语,我渐渐止住了泪水,不禁对这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淑妃又亲近了几分。
忽然觉得肩头被轻轻地触碰了下,我回头一望,只见琉毓珏正背对着我踱着步子,眼光瞥处,却发觉肩头一朵紫色的花。
只见琉毓珏那看起来令人无比心动的身影忽然转了过来,一脸得瑟的笑容,一支手拿着光秃秃的花枝,在我眼前晃了一晃。
我一把抓起那花,用劲向琉毓珏掷去。只见他一个侧身闪过,那花朵直落到了柳芸芊的脚边。
柳芸芊却浑然未觉,说道:“郡主奔波了一路,先休息休息吧,我这彩霞殿地方不大,我叫人收拾了侧殿的厢房给你住,有什么不习惯的或是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流云,还不伺候郡主去房中休息。”说完,望着一边站在角落里的一名清丽宫娥。
我笑着说道:“还有我的丫鬟同喜,她还在殿外呢。”
柳芸芊点点头,望向流云道:“还不快去把那丫头叫进来。”流云口中答是,踏着碎步走出殿外。
“淑妃娘娘,珏某先行告退。”琉毓珏对着柳芸芊大刺刺地道,说罢不等柳芸芊答话,便衣诀翻飞地离去。
这个采花贼,一个大男人家的,居然在人家娘娘的宫中呆了那么久,还这么嚣张!
奇怪的是,硫毓悍倒是很放心他,居然也不避嫌,可见他在硫毓悍心中确实有那么一席之地。
我和同喜辞别了柳芸芊,在流云在领路下从偏门走出,穿过重重廊亭,从一个拱形的锦玉雕云门洞进到一间颇为宽敞的厢房。
流云微笑着说道:“郡主,这厢房平日里天天都有人打扫,很干净,郡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郡主休息休息吧,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盈盈一拜,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深深环视着这颇为华贵的房间,只见雕花红木桌上放着一壶茶和几只茶杯,桌面上一尘不染,纤洁透亮,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清芬的香气。
“小姐,这里好香啊,还不赖哦!”同喜喜道。
我走进大红绣金屏风内,坐在层层粉色锦纱吊顶铺洒开来的绣床上,手指解开衣带,脱下鹅黄纱袄裙,准备换件衣裳。
我拉了拉包裹着圆鼓鼓的身子的窄小亵衣,却忽然闻见一阵浓郁的花香气息,转过头一望,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一支带枝的紫色花朵静静地放在粉色锦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