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给炎热的人送来阵阵清凉。蔷薇不了解这些风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就像对于病床上的人,蔷薇忽然觉得好陌生。
“老大的父亲,水野先生是月的前身首领。先生是个十分严厉的人。从小,老大就被认定是月的接班人,所以,老大的童年经历惨不忍睹。但,他说,那段灰色经历中唯一的光点便是一个女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老大,但那个女孩是特例,她总会穿越人群,给他一个友善甜美的笑容。
女孩和他约定,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五点的时候在一件废弃别墅的天台看日落。那是从电视剧学来的桥段,但老大一点也不排斥。
老大告诉我,每次,他会翻过那个栅栏,然后将手伸向她,负责任的说一句‘相信我’。那个女孩总是笑着将手交给老大。两个人就一直坐着聊天,女孩也是在那里曾经跟老大说,她最想去马尔代夫。说春夏交际的马尔代夫是人间天堂。老大答应她,长大了以后一定会带她去。
有时候没话说的时候,就静静的看着日落。安静得很美。两人即使不说话,也能意会对方简单的一个眼神和动作。
然而,这样的美好时光却在几个月后停止了。水野先生决定老大要出国生活学习。那天是最后一次在天台见面。两人显得都闷闷不乐。按照从前,老大翻过栅栏,把手伸向女孩。女孩也像往常一样,笑着伸出手。但因为心不在焉,小孩从栅栏上摔了下来。脑袋收到严重的伤害。但这些事情都被水野先生压了下来。
老大移民了,在国外的日日夜夜,他从未断过对女孩的思念,仿佛那个女孩的笑容,化作他周围的空气,渗入他的身体。
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来找女孩。但是女孩的家庭几乎破裂了。女孩消失了。老大只能动用月的力量打听女孩的下落。结果就是,在当年的医院中得知,女孩因为脑部受伤,对受伤前的记忆完全失去。而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努力了很久也没结果的老大渐渐的放弃了寻找。但他依旧每年的春末夏初时候都会遵守约定,着希望能和女孩相遇的愿望。仿佛那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青纱轻轻的述说着,而蔷薇静静的听着,就像在听一个很长很遥远的古老故事。
“而就在几个月前,老大按照往例去马尔代夫。但因为工作原因,出发那天耽搁到深夜才出发。也是在那天很晚很晚的时候,我接到老大的电话,他说他好像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青纱的话就像是一只手拧开了水龙头,蔷薇脑海中的回忆如水龙头般奔涌而出。
“他让我调查一个人。名字就是蔷薇。”
蔷薇惊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青纱。
“是的。五年前,飞鹰组织的斩阳在河边带回来了一个18岁少女,在那三年后,特务界出现一颗新星,便是蔷薇你了。但18岁的少女为何在河边自尽。我们月也进行了调查。蔷薇在17岁的时候失去父母,18岁的时候因为哥哥的不懂事失去了第一次。最重要的是,你便是老大灰色童年中的唯一光点。”
蔷薇不可思议的看着青纱。窗外明媚的阳光,此时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因为长时间在强列阳光下,在人们的眼中,大地瞬间变成暗青色的世界。
“怎么会?对这些我完全没有记忆?”室内的蔷薇问道
“医生说,那时你大脑受到重伤,对于以前的记忆你完全已经忘记了。”青纱解释。
“不可能。”蔷薇连忙的否认道。至于为什么否认,她也不知道,可能因为突如其来的回忆感到不适应。
“薇。”青纱走近蔷薇,用右手摸了摸她左边在太阳穴后上方的位置,那里有一道伤疤。蔷薇立刻就明白了。她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作为月的首领,他的女人会陷入各种危险中。他为了不让你受伤。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藏起自己的回忆,去面对他生命中唯一的光点”
蔷薇久久没有回应。良久,她淡淡的说道。
“他爱的不过是那个女孩。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女孩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杀人如魔的蔷薇。”
“不是的。从马尔代夫回来之前老大说的一直是小女孩的名字,但是回来之后,他口里说的都是你的名字。可见,老大他又重新爱上了你。或许,对小女孩并不能说是爱,只是一种希望,一种温暖罢了。但对于你,蔷薇来说,那是至死不渝的爱。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蔷薇有沉默了,仿佛自从水北受伤以来,沉默是蔷薇做的最多的事。
“薇,老大一直是这么叫你的。所以我也想这么叫你。因为,能和自己爱的人做着同样一件事,是很幸福的。”
“你。”蔷薇恍然大悟般对青纱欲言而止。
“你不用担心,老大想守护的人,也是我要守护的人。”青纱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此刻的蔷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对待发生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