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教养嬷嬷前来“离殿”。
柳绿正在给风无怨梳洗,听到禀报,遂对风无怨道:“皇后娘娘,教养嬷嬷来了呢。您看,见还是不见?”
空中静寂了好久,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请教养嬷嬷进屋吧。”只是风无怨垂下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明净眼瞳里一抹幽暗。
白奕寒呀白奕寒,你可给她出了大难堪了。
一国皇后居然新婚之夜不曾有证明清白之身的血帕子?而她,却对此无可奈何。
门口恭谨站着一位老嬷嬷,举止谨慎,有规有矩,稍显得呆板。面上恭谨,但是风无怨可以感觉到她作势恭谨垂下的眼眸里尽是蔑视。
想来,她来此之前,已然是接到了白奕寒的某些暗示。
宫里的老人,哪一个不是有眼见的?昨晚,白奕寒呆在“无忧殿”一宿就已然表明的圣意。
“老奴请皇后娘娘安。”风无怨翘起嘴角,果然如同想象一般,老嬷嬷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呆板。
脸上却不动声色,温和着声音道:“嬷嬷且先起来。柳绿,去给嬷嬷端张绣墩来。”这是要赐坐了。
一般人早就惶恐感恩了,只见这老嬷嬷福了福身子,恭谨谢过:“老奴谢皇后娘娘垂眼。只是陛下吩咐老奴早早完事。无忧皇贵妃还等着老奴去伺候呢。”
风无怨一惊,手中簪子赫然落地,发出一声“叮”声,她蹙起眉头,试探地问向老嬷嬷:“嬷嬷说,无忧······皇贵妃?何时的事儿?”
老嬷嬷皱了皱眉,眼中闪过轻视,堂堂一国之后,居然连皇帝陛下册封皇贵妃的事儿都是最后知道的!这事儿今早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但是嘴里却依然恭谨,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您问的是册封皇贵妃的事情吗?”
风无怨差点一巴掌扇过去,最后生生忍住,心道:明知道我问的是这件事儿,居然还给我装傻充愣?
风无怨不语,只拿一双眼笑意层层地注视着教养嬷嬷。
老嬷嬷见风无怨不语,只得自接自话道:“若是娘娘问的是这事儿,老奴还是知道一些的。昨日夜里,陛下在无忧殿呆了一宿,今早就下了旨意封无忧娘娘为无忧皇贵妃。”老嬷嬷看了看天色,又道:“不早了,老奴还是早早做完陛下吩咐的事儿,才好去服侍皇贵妃娘娘。”
却被风无怨叫住:“等一等。”
教养嬷嬷正要站起来,这不站不坐的,忒的尴尬,只得尴尬笑了两声:“娘娘还有何吩咐?”
风无怨抿唇浅笑,只是这一笑,却让对面的教养嬷嬷瞧不上眼了。看看,都是姐妹,怎么妹妹长得天姿国色,姐姐却这副德行!
瘦的跟个排骨似地没几两肉也就算了,全身上下除了那皮肤外,还有其他优点吗?就是那皮肤也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
“嬷嬷别多心。只是与嬷嬷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嬷嬷如何称呼?”
老嬷嬷一愣,虽有些狐疑,却料想,这无能皇后也没能耐将她如何,就算是得罪了,也无妨,遂,放心地报出自己的名姓:“老奴姓李,宫里人都称老奴一声李嬷嬷。不过,老奴在您面前,就是个奴才,娘娘有吩咐,可尽管吩咐奴才去做。”
风无怨内心冷笑不止,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明面上说的自己是奴才,有事儿吩咐。暗地里是想要暗示,她在宫里还是有些个地位的吧。有地位,所以是在威胁她一国皇后不要招惹她一个奴才?
只是碍于与时空之母的约定,风无怨只得装的跟个小白花似地。不然早就揍上去了。
“李嬷嬷且先起吧。嬷嬷要做的事儿,本宫就吩咐柳绿带着嬷嬷去吧。”风无怨不待李嬷嬷点头说话,就叫住柳绿:“柳绿,带嬷嬷是取本宫元怕。”知道元怕是一道丑事儿是一回事。但是,既然他想要她难堪,她就受着。他对她的承诺——她信!
“奴才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