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寒的办事的效率很快。风无怨在今晨接到那道形式上命令她参加皇贵妃册封大典的口谕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风无怨无声漾起一抹笑意。那模样,叫的身边伺候的柳绿无端心疼。不禁开口叫了一句:“皇后娘娘······。”
“无事,柳绿,替本宫准备准备。今日可是我洛川国的大好日子。本宫······,可不能够迟到了。”风无怨站起,身上艳红的裙纱与她苍白的脸色是那样的不搭。
“皇后娘娘······。”柳绿待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却叫风无怨打断:“无须多言。”
到嘴的话,柳绿生生咽下,只心下替皇后娘娘抱不平。她是最为亲近皇后娘娘的人。她对皇后娘娘的了解并没有很多。但是,她知道,皇后娘娘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新婚之夜,柳绿是知道的。替皇后娘娘捧来药碗的时候,那一床血红,足以证实皇后娘娘的清白之身。
面对瘦弱苍白的皇后娘娘,柳绿不该感到压力,但是,她就是感受到了。只得道:“是,柳绿这就去准备。皇后娘娘请先休息,身子要紧。”
风无怨心中一动,看向柳绿,明媚的眼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打探,看出她的真切。良久,风无怨淡淡道:“嗯,知道了。”虽只几个字,柳绿却听出其中的温和和暖意。
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柳绿却感到十足的开心和满足。若问她为何为了这点子小事就那般开心和满足?柳绿一定会说:我也不知道。我和皇后娘娘,一见平平,再见淡然,三见却似是有多年的情意。似是很久之前便是皇后娘娘的大丫鬟。
清晨里,没有晨昏定省,没有宫妃们来立规矩。于后宫佳丽们,是看不上她这个皇后娘娘。于她,却是难得的谢逸轻松、自在舒适。
风无怨随意逛着这偌大的“离殿”,似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的居所。蓦然间,眼前一亮。假山环绕,群芳争艳中赫然出现一座小楼。似是写意山水中出现的仙楼画阁,吸引着风无怨的目光。脚,不受控制地迈开,缓缓走近那座小楼。
这才看到小楼楼匾很是肆意。楼中黒木匾额上书“挂月小楼”,许是年代有些久远,黑色漆木斑驳,零零碎碎剥落几处黑漆。
“挂月小楼”很是闲趣,非但是这名字取得,还是这写出“挂月小楼”的人,他的字。风无怨站在匾额之下,津津有味地品着。越品越觉得喜爱。
看这匾额虽斑驳,却干净整洁,无有一丝的落魄,显然是有人定时打扫。
“既有朋友到来,何不进来一聚?”门内赫然响起一声温和的男音。风无怨心下一惊,很快镇定。只狐疑这后宫之内居然有男人住在这里。
“子嘎”一声门响,风无怨瘦小的身躯挺立在门口。门内之人脸上一惊,只是很快掩住。
许是之前外面的阳光大好,突然间进入到相对黑暗些的室内,风无怨有刹那的不适应,双眼不自觉地眯起。所以,她错过了屋内男子的惊讶。
待她张开眼,能够清晰地看清屋内景致的时候,那屋内男子已然神态如初,淡定清雅。
风无怨放眼屋内,满室芳华,静谧恬淡,说的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屋内摆设虽不是金碧辉煌,却雅致的紧,东西并不繁多,却样样有考究。就拿桌上的摆设来说,青花瓷的杯盏,冒着白色袅袅的烟雾,如梦似幻。透着烟雾,桌子边随意坐着的男子更显得朦朦胧胧。
仔细瞧去,风无怨才发现,这男子的脸上居然覆着一层面具。玉面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孔。但是那露在玉面面具下的唇,却更显色粉润,引人遐思。那下巴的棱角分明结合着光滑圆润,真正是俊美公子了。
可惜了······,看不着上面的眼。只是从那玉面面具里透出的眼瞳深邃的好似会将一切事物都吸引了去。
“本宫不知,这皇宫之内竟然会有男子。本宫以为,这宫里呀,除了白奕寒,就是太监和侍卫。”风无怨淡淡一笑,“本宫看公子模样,显然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了。”
“嗤!”那随意洒脱坐着的男子嗤笑出声,露在玉面面具外面的红润唇瓣轻轻一撇,带了些警告地道:“宫里的事儿,岂是你可以弄清楚的。若是本公子没有猜错,你定是那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荡后’了,人人都说,皇后娘娘很好认,只要在这宫里面,看到没有一丝姿色,瘦弱如柴,脸色白的和鬼差不多的矮小女子,那便是皇后娘娘了。”
风无怨笑开:“本宫倒是没有想到,这宫里的人,都是这般夸奖本宫的。”
对于风无怨淡然平静无波的笑意,男子有些诧异:“你不生气?”
风无怨挑起眉毛:“气?不屑为之罢了。”
男子再次愕然。片刻,敛下眼睛,问道:“皇后娘娘不在自己的寝宫里呆着,出来闲晃就不怕招惹是非?”似乎是怕风无怨听不懂一般,可以地强调:“眼下,皇后娘娘就满身的是非了。”
“不是白奕寒,不是侍卫,不是太监的你都敢在本宫的‘离殿’里品茗悠闲,你都不怕是非,本宫怕什么?又不是本宫邀请你来的。莫要忘了,这里,可是本宫的‘离殿’。”
那男子突然间笑开,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如何?”风无怨被那男子莫名其妙的笑意弄得全身不舒服。
“皇后娘娘,皇宫很大呢!”男子眼中泛过诡异。
“所以呢?”风无怨挑高了眉眼。
“所以······,皇后娘娘,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迷路?”男子红润的薄唇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风无怨却立即会意。
她的脸瞬间通红,眼中闪过尴尬:“所以······,‘挂月小楼’不是本宫‘离殿’的一处风景?”
尽管风无怨心中希翼是那男子错了。但是······,
“是,皇后娘娘。你现下站着的地方,是本公子的地盘。”虽有玉面面具遮住脸,风无怨就是感受到了他眼中的笑意。她的脸更红,这下,连耳朵都是赤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