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鼓敲起。
“咚!”
风无怨已经站在了白奕寒身侧,清淡的眼眸同样注视着“乾庭殿”大殿门栏处。
“皇贵妃娘娘觐见!”传旨的大总管嘹着尖锐的嗓音站在门栏出传话。
当门栏处多了一抹倾城国色的时候,风无怨的心一沉。若非是抹着大红的胭脂,她猜,她现在一定是失了仪态的。
她今年十八岁,白奕寒二十岁,而风无忧十六岁。当她在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他,那时候,他十五岁,而风无忧只有十一岁,还是个稚龄女娃。
而今,她如愿嫁给了他,他同样也如愿娶了风无忧。
风无怨的眼淡淡的,眼瞳深处印上一抹忧伤。原本那令她慰藉的大红色皇后正服,现在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
自古至今,唯有正妻可穿正红色衣服,即使皇贵妃也只能穿次一点的玫红色粉红色,白奕寒他居然不顾祖宗的规矩。不顾她一国皇后的脸面,也不顾今日众多他国来使,让那门栏出的倾城国色,娇艳美人穿上只有她才能够穿的大红色金缕玉衣!
华美的衣袍,拖曳在地上的裙摆,袖口处裙摆处的绣图,每一样都超出了皇贵妃该有的等级品次的衣服。比之她的正宫皇后的正袍还要精致华美!
美人娇媚,施施然从门栏处走来,弱弱一伏:“皇上万安,忧儿给您行礼了。”风无忧混合着妖娆和纯真的脸孔突然抬起,娇俏地对着白奕寒一笑,使得大殿之上众位文武大臣心神一晃,暗自称赞,“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众人再看那高出的风无怨的时候,严重讽刺更深,若非白奕寒在,此时,他们必然是明目张胆的讽刺了。
大殿之上的人,眼神在风无怨和风无忧身上来回打量,最后一笑,“纵是贵为皇后,麻雀终归只能是麻雀。烂泥总是扶不上墙。”
可惜了他们的皇后不是殿下立着的皇贵妃娘娘!听说新皇后是太后娘娘临终之时写下遗言,命皇上娶的。他们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临终之时脑袋不清楚了,如何就让堂堂九五之尊娶这么一个丑妇!
他们不敢怨怼太后娘娘,自然是把满腔的不快加在了风无怨的身上。
白奕寒见心爱之人屈身拜服,心里别说多么心疼了。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的可人儿拜一拜他这个君王,也就勉强算了。
还要拜他身边站立着的那个无能软弱的丑妇!这叫他如何心里能够舒畅呀!越看殿下虽然娇俏活泼了些,但是谨守规矩的忧儿,他越发觉得身边站着的人不该是那丑妇,而应该是他的忧儿。
白奕寒隐下心里思绪,大手一挥,指着张福全吩咐:“张福全,宣旨!”
站在白奕寒身侧的张福全捧着圣旨走上前,站在众人身前,捧着圣旨的双手一抖,那明黄色的圣旨便应声摊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氏无忧,品貌兼修,内外慧中,礼让谦和,如此佳人,朕甚爱之。封其为无忧皇贵妃。钦此!”
“谢主隆恩!”风无忧拜服。摊开手掌,接住张总管递来的明黄色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百官拜服,“恭贺无忧皇贵妃大喜,恭贺皇贵妃娘娘千岁!”
百官一口同声的呼唤之声,震得风无怨脚下一软,差点摔倒。他们的眼中……,没有她这个皇后!
她不怨恨,这是赌注的条件!
然而,文武百官,谁都可以无视她,她这具身体的生生父亲却是将她无视的最彻底的一个!
风无怨知道,此刻内心的揪疼绝对不是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社会的风无怨会有的,那是曾经留在这身体中的最后一点点幽魂留存下的感受。
她曾想过将之抹灭,然而这身体内遗存下的最后一丝幽魂,她恳求她,不要抹灭她最后的存在,她只是想要再多看一看爹爹。
被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稚童用那样卑微又单纯的眼神注视着,急切却又害怕地小心翼翼地恳求的时候,她心软了。
曾听白奕寒说过,风无忧的眼神是最纯然的翡翠,干净透彻。她想告诉他:你错了,我见过比风无忧的眼睛更加干净的眼瞳。比起风无忧,那孩子的眼神更纯然干净,让人温暖心疼又舒畅。
风无怨的眼穿透过文武百官之中,最后直直落在武官第一人的身上——那是这具身体的生生父亲!
心下暗道:好好看看,你就好好看一看,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爹爹!十几年来,就算我不抹灭你的那一丝魂魄。按照常理说,你的魂魄也早就飞回湮灭!如今倒好,十几年来,你努力保持着这一缕幽魂不灭,等到的就是这个吗?
心下悠悠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我不悔……,就如同你一般!
风无怨眼皮一跳,无声笑道:好一个“不悔”!好一个“同你一般”!你说的对,我讽笑你痴等父爱,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痴等呢?唯一不同的是,你等的是爹爹的爱,我等的是那个男人的爱!而我今日才发现,我们两人何其的相似,何其的倔强!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最终会落到你的身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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