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两人巧妙且快速的躲过了一拨又一拨的守卫,不愧是潜伏在原辰昪身边很久的人,很快就出了庄子,庄外不远处竟已准备好了一匹马。两人毫不犹豫翻身上马,向着前方快速前进。
原辰昪很快就带人追了出来,身旁两侧的人虽个个武功高强但此刻也是一个个的有些狼狈。原辰昪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将人救走这种事情,那后来出现的人还真是有几分胆量。
早就撒下了网,人差点抓住,结果却被陌生人救走。在自己眼皮地下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大大搏了原辰昪的脸面,原辰昪瞧着渐渐远去的两人,负在背后的双手握成紧拳,咔咔作响。
马儿急速的奔跑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也不知道了哪里。到处都是黑的,已经深夜了,不知名的道路上有马蹄溅起的飞尘。马背上特别颠簸,耳旁的风呼呼的刮过,将衣服吹得溯溯的响,卷起了那人的面巾。
“ 坚持着点,可能会很痛。” 因为时间很赶,没有时间疗伤,后面那人将前面那人身上中的袖箭猛地拔出。极浅的一声闷哼响起又很快的消失不见,后面那人迅速撕掉衣襟包住伤口。
“ 我没事。” 前面那人虚弱地说。
发现没有回应,前面的人回过头去却不经意间触动了后面那人早已坚持不住昏迷的身子,那人重重的跌落下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 阿离。” 马上那人立马勒绳狼狈下马,原来地上那人是阿离,原来一直潜伏在原辰昪身边人是阿离,原来刚才被所有人都认为是男人的人竟是阿离!
此时阿离躺在地上,刚才因为从马上跌落呕出了一口鲜血,身上早已被剑挑出了好多伤口,胸前穿过一截短短的铁箭,箭头渗着绿盈盈的光。
原来刚才阿离竟然为了那人悄悄的挨了一箭,只是那人根本不知道。
那人摇晃着阿离,可是阿离没有醒来。忽然那人俯身将耳朵贴在地上,然后脸上满是急切:“阿离,你快醒啊,他们就要追来了。”
“阿离,阿离。”见阿离还是没有转醒的趋势,那人拖着阿离想要上马,折腾了一会儿,就听见阿离虚弱的声音:“别管我,你快走,告诉主人,阿离怕是不能再服侍他了。”
那人手中仍在加紧力道,没有一丝懈怠,急急地说:“我不是你那主人派来救你的,我救你是我自愿的,阿离,我都没有放弃你就要放弃了吗?”
“不是主人派来的,你是谁?”
那人扶住阿离的身子,低声急吼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离开。”
“他们在那里,快追。”
“少庄主,人在那里。”
“少庄主还是活捉吗?”
有什在后面说些什么,燃起了大大火把的人很快的就会赶来这里,是原辰昪他们追来了!
“阿离,快走。”那人急切地说,同时将阿离再次扶起。
“我受伤太重,走不远的,你自己走吧。”阿离虚弱的说。
那人贴在阿离耳朵旁轻轻的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离,我不会武功,你若不和我一起走,我会死的。”
阿离听见这声音顿时瞬间的失神,刚才这人说话还压低了声音,离得远不知是谁,可这次的话语就在自己耳边,阿离怎样也是受过特训的,就算受重伤也是听出来了。
“你是…”风太大吹散了声音。
“我是,阿离,你若想我死,你就不要跟我走。”
“你为何如此?”阿离不解的问,但也同时配合着那人翻身上马。
“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那人坚定地说。
追兵越来越近,阿离和那人跨下的马本就是临时找来的极其普通的马,况且又经过负重两人长时间的奔跑根本就无法和原辰昪他们精挑细选的千里马相比较。很快,俩人就被追上。
一只箭刺入马身,阿离护着那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缓下来,阿离脸上冷汗直流,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伤口再次受到了挤压,饶是阿离也经不住这样的逃亡,仿佛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阿离,竟然是你?”
原辰昪来到近处才看见阿离苍白的脸,想到在自己身边呆了几十年的人竟是敌人派来的,那么多年若是自己有什么意外的话,若是…原辰昪的脸色由青转黑,再由黑转白,可谓五彩缤纷了。
阿离并不说话,只是沉默。
原辰昪神色一冷,眼中闪过阴鹜,“没想到龙逸臣那么有心机,竟然将你在我身边藏了十几年。”
阿离还是不说话,原辰昪也很快没有了耐心,挥令下去抓活的。
追兵提着剑慢慢的靠近,阿离可是当年从训练的组织中活下来的最强者,即使现在受了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离摆出防卫的姿势,很快就与对方拼杀起来。
阿离受了重伤,本应无力再战,可是身后那人不会武功,为了那人却迫使自己提起力气再次拿起剑厮杀,一时之间双方竟打成平手。
原辰昪不欲再耗下去,在发现阿离始终紧紧护着后面那人时不由的发出一声冷笑,以原辰昪的武功和眼力早已发现被阿离一直牢牢护在身后那人竟不会武功。
可是原辰昪没有再使用袖箭,一是袖箭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二是那没有武功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被自己的袖箭刺中。
原辰昪伸手,很快旁边就有人递上了弓箭,原辰昪嘴角噙着阴冷的笑,缓缓将弓拉开,嗖的一声,箭身势如破竹,瞄准了那人飞去。
“不要。”阿离听声辨位,用身子紧紧护在了那人的身前,无奈箭势太猛,穿透了阿离还欲刺向那人,阿离凭借自身的柔韧性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旁边闪去,堪堪避过了剑势冲向被自己护住的人,但是却使得自己被紧紧钉在了地上。
鲜血很快从阿离的身上流出,那人有些无措的用手捂着阿离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失,却发现根本就力不从心,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
从没笑过的阿离此刻竟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因为你是第二个如此对我好的人,为了那个人我可以赔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一生,同样为了你我可以拼上自己的性命。”
“你为什么那么傻啊?”那人悲痛欲绝。
可是阿离却已经听不见了,她带着笑瞧着眼前一片朦胧,依稀是在烟雨霏霏的江南,外面下着雨,五岁的自己蜷着身子躲在一个屋檐下,看见一双漂亮的小靴子朝自己走来,往上看去,一个惊若天人的男孩打着伞正笑吟吟的问自己:“你可愿随我回去?”
“好,我们回家。”阿离微笑着喃喃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